漆月原地怔了两秒,追上去:“我送你吧。”喻宜之:“我送。”“你送什么送!”“你又怎么送?用你的摩托车送么?”喻宜之瞥她一眼,又对阿萱道:“我开车方便,等我一下,换身衣服。”阿萱握着行李箱,蜷手指:“嗯。”喻宜之准备更衣,漆月关上门,溜到衣柜边,看着她选衣服。“哎你穿那件不行,有点透。”“那件也不行,太贴身了。”喻宜之:“我又没胸。”“……那也不行!”喻宜之收手:“你挑。”漆月瞟了眼。其实喻宜之的衣柜很简单,黑白蓝的职业装。最后她选了件最朴素的白衬衫:“这件吧。”喻宜之也不挑,换上。漆月瞬间就后悔了。喻宜之太适合穿白,清晨的卧室间月光普照,衣料的褶皱间阳光往里钻,待候着潜进夜里入一个旖旎的梦。喻宜之面色淡淡,走到漆月面前,背身:“帮我理下头发。”她长发嵌进衣领,漆月一挑,丝一般散落,不是一般蚕所结,是暗夜里的香凝出了形状。漆月踟蹰一阵:“我跟你一起送阿萱吧?”喻宜之转身:“吃醋了?”“老子吃个毛线醋。”“你别去了,我有话跟阿萱说。”喻宜之拎了包往外走,漆月拉住她手腕:“我检查下,你扣子扣好了没。”喻宜之嘴角微微牵扯。妈的,肯定是在笑她小气。张嘴刚要辩解,指间的手腕忽尔加力,把她往前一带。吻落了下来。喻宜之的唇间藏着昨夜的月光与缱绻,也藏着今晨的阳光和薄荷味道。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也舍不得你。”漆月怔半晌,失魂的陷坐在床畔。喻宜之是会读心么。阿萱喜欢喻宜之这事,好像比阿萱喜欢她要合理得多啊!*阿萱坐在沙发上等,喻宜之叫她:“走吧。”她拖着行李箱,手里的行李包就被喻宜之自然的接过。阿萱手一缩,远远避开喻宜之的指尖。昨晚车是代驾开回来的,随意停在小区地面的一个空车位,喻宜之和阿萱一起走出单元门,引着她过去。“喻宜之。”抬眸,漆月的一张脸从窗口露出。小区不算新,为治安考虑窗口嵌着防盗栏,漆月对她挥手,像只别扭的猫。喻宜之仰着面孔笑,清晨的风拂过耳畔,发丝听了那呢喃的鼓动飘扬起来,又被还稚嫩的阳光捕捉,浅浅抹上一层金。纤指勾着发丝挽到耳后,清冷在眉眼的微弯间消解:“你叫我什么?”漆月想起喻宜之说她喝多了叫过“宝宝”,抿了下唇。“喻宜之。”她还是固执的这么叫:“开车注意安全。”喻宜之对她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漆月又叫:“阿萱,以后常来玩。”阿萱问:“真的吗?”漆月的眉心**了下。但随即点头,扯起的嘴角懒洋洋的:“嗯,随时都欢迎你。”*喻宜之握着方向盘。阿萱全程望着窗外。“紧张?”“没没没有啊。”眼神仍在枝头逗留。“你老家的前男友,还在骚扰你?”阿萱肩膀一滞。垂头,盯着指甲盖上的小月牙:“你怎么知道。”“猜的,每次那个家乡的号码打来,你脸色都不好看,关了静音放一边,不接也不挂断。”喻宜之问:“怎么不拉黑?”“我怕激怒他。”阿萱垂着头说:“他每次喝了酒,就……我一开始来K市,就是为了躲他。”“后来他来找我,痛哭流涕的求我原谅,我妥协过一次,他没什么两样。”“我坚持留在K市,他在老家结了婚,本来这事过去了,最近他离了婚,又开始对我……”“报警。”“报警没用。”“报警不一定有用,却能说明你的态度。”喻宜之道:“这个行为是在说,你不怕他。”“那些恶劣的人,心思很贼,无论是你前男友还是欺负你的客人,都一个样,你害怕,他们能看出来。”“你一怕,他们就不怕了。”她语调很轻,语意却重,字字句句,都是她在喻家攒下的人生。阿萱的普通话里带着江南水乡的软糯:“那如果,我真的怕呢。”“不怕,有漆月在,她不会不管。”喻宜之淡淡的说:“还有,我也不会不管。”阿萱的耳尖透着一点红。“我一直以为,你不是热心的人。”“我是不热心,甚至自私自利。”喻宜之挑了下唇角:“可月亮在意的人,我也会在意。”到了阿萱新租的房子,喻宜之帮她把行李拿进去。阿萱送她出来:“喻小姐,其实你和漆老板很相配。”“嗯?”这大概是喻宜之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的职业装和漆月的牛仔裤。她一丝不苟的长发和漆月乱糟糟的鱼骨辫。她的高跟鞋和漆月的机车靴。“因为,”阿萱说:“只有你们看着彼此的时候,才会有今早那样的笑。”*阿萱搬走后,房子一下空**了不少。喻宜之忙着工作,漆月下课后,会去菜市买菜做饭。这天,茄子和丝瓜都水灵灵的新鲜,看得她心情大好,拍两张照给喻宜之发过去:【想吃哪个?(猪头】没想到喻宜之打了个视频过来,坐在自己的总监办公室里,纤颈雪肌,禁欲清傲。“不忙?”“刚开完会。”“那,想吃哪个?”漆月镜头对着菜摊扫一遍。“都好,你决定。”“那你打视频过来干嘛?”镜头里切换回漆月的脸。她是恃美胡来的典范,不仅妆乱化,每次镜头怼着脸也从不在意那些死亡角度,这会儿手机拿得随便,从下巴往上对着鼻孔,一边大剌剌跟摊主讨价还价。“月亮。”“嗯?”“手机拿好。”镜头晃两晃,这时漆月一张脸才完整的露出来,扬唇对她笑。“给你打视频是因为,”喻宜之语气里有一个勾人的停顿:“想你啊,宝贝。”然后喻宜之就把视频挂了。漆月呆站在原地。挂断视频前有人在敲喻宜之办公室的门,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在叫“喻总”。自阿萱表白后,这不可能不引起她的警觉。但她走出菜市场,喻宜之叫她的那一声变成散落的蒲公英种子,风一吹,毛茸茸的往她耳朵里钻。一个大妈问她:“姑娘你这茄子哪家买的?真新鲜。”漆月:“嘿嘿。”大妈:……给大妈指了摊位后,漆月拎着菜坐到路边长椅,耳朵里毛茸茸的种子摇曳,挠出的绯色顺着耳廓往太阳穴飘,扩散到侧脸又变成倔强不肯落山的夕阳。脸在发烫,漆月埋进掌心,蒲公英种子落进心脏,痒痒的,让她跺了一下脚。一抬眸,面前停着辆自行车。大头一脚撑在地上,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漆月:……“我眼睛里进东西了。”她问:“你怎么在这儿?买茄子?”“买什么茄子!我来接你。”“什么事?”“辉哥带人到华亭,要见你。”漆月散漫的笑了下:“你他妈就骑自行车来接我?”“我不敢骑摩托啊,华亭的司机都派出去了,一时又打不到车。”她拎着茄子站起:“那你载我回家,骑我摩托。”火红的机车推出,漆月跨上去,茄子挂上车把,微俯着身,脚上机车靴没系好的鞋带随车身震**,微微轻摇。大头有时觉得漆月的魂灵是跟机车融为一体,机车被她护理得很好,火一般的流光灼烧在她眼底,那种锋锐的光露出来,一点没被琐碎日常磨得温钝。“我先走,你跟上。”一阵轰鸣,似天空迸开的一团焰火。赶到华亭,立刻有人迎她进去。大堂里,阿辉带着一堆人坐着。“辉哥,干嘛呢这是?”“喝茶,漆老板,来一杯?”“戒了,喝茶晚上睡不好,影响第二天学习。”漆月从兜里掏出盒儿童高钙奶,吸管插上,把映着汪汪特工队的那一面冲着阿辉。“辉哥,你说你带着这么多人在这喝茶,穿得跟卖保险的似的,谁还敢进华亭吃饭?生怕一进来就被推销。”“主要漆老板你现在太忙,我阵仗不弄大点,也见不到你啊。”“我是挺忙,我家喻总说我高中基础没打牢,天天让我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漆月跷着腿:“找我干嘛?”“聊聊华亭的事。”“行,那聊吧。”漆月道:“不过今天我没空,我找时间约你。”“忙什么呢?”“回家做茄子,还有,我们得换个地方聊,别打扰华亭做生意。”“哪儿?”漆月吊起嘴角:“到时我告诉你。”*她骑摩托回家,在车流间来回穿梭。“看!是漆老板!”“好美好酷啊!她车把上挂的什么?”“茄、茄子……?”喻宜之下班回家时,满室烟火香。漆月叫她:“洗手,准备吃饭。”坐到桌边,顶灯勾勒喻宜之的身形,她还没更衣,笔挺肩线续写着办公室里的清冷,漆月做的菜香味却生动,一点点往喻宜之的眉眼间黏,把眸光熏的暖起来。“喻宜之。”漆月夹着条茄子装作不在意的问:“你今天叫我什么?”喻宜之眨了一下眼,看上去很无辜。“你这人怎么不认账呢?”“你认账了么?”喻宜之问:“你又叫过我什么?”“我不可能那么叫你。”喻宜之挑挑眉毛。饭后,两人出门散步。喻宜之带她走进一家饰品店。“买什么?”兜一圈后,喻宜之拿起一个相框。“要送人吗?”喻宜之未置可否。回到家,漆月先去洗澡,回卧室时,喻宜之站着,纤薄的身形挡去一半床头柜台灯的光。“你干嘛呢?”喻宜之让开,漆月的眸光凝住。台灯边,摆着喻宜之刚买的相框,里面所嵌的照片,是漆红玉搂着小小的漆月。漆月走过去,抚摩一下:“哪来的?”“整理书柜时,从一本书里掉出来的。”漆红玉遗物不多,每次搬家,漆月尽数带着。“拍这张照片时,我是七岁,还是八岁?奶奶眼还没盲,喜欢看老派的言情小说。”喻宜之的手搭在她肩上:“怎么皱着眉?在为什么事闹脾气?”“好像也没有,就是不爱拍照。”从小个子矮,习惯了顺着人的脚往上看,笑脸遥遥,她的世界里满是裤管上泥泞的雨,灰扑扑一片,有什么值得记录。不曾想当时被强迫拍下的一张照片,被漆红玉当作珍宝,夹进每一本爱看的小说里当书签,常看常新。漆月摸了摸漆红玉的脸:“奶奶,我现在不干那些危险的事了,你该放心了吧。”喻宜之洗完澡回房,漆月靠着床头等她。而相框被漆月转了个方向,面朝着墙。“奶奶犯什么错了要面壁?”漆月:“……喻宜之,故意的吧你?”喻宜之笑,坐到她床边。睡衣那么丝滑,小指那么宽的肩带,勾在肩上,月光在绸缎上流淌,抽象成一个春夜的绮梦,莲香溢在喻宜之的唇齿间。“前段时间你工作太忙,我还没跟你算账,阿萱居然喜欢你!”漆月伸手理了理她的肩带:“你得嘤嘤嘤,这总不能当着长辈的面。”喻宜之站起来,漆月一愣。她把相框挪出房间,回到床畔坐下。“我发誓了么?”“什么?”“我说如果有人喜欢我,我就嘤嘤嘤了么?”“你这是耍赖!”“我有吗?”伸手在漆月下巴上轻挠。漆月不满的一挣,她笑一声:“猫似的。”漆月穿松垮垮的睡衣,随意一动,半边肩膀滑出来。喻宜之:“我检查过你作业了。”“不是吧喻宜之,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一题你没答。”“老子不会!等着你教呢。”“明明是我已经给你讲过的题型……”喻宜之手指在她肩上轻轻刮蹭:“你记得不记得高三我帮你补课。”“我跟你说,如果你解不出题,我就亲你。”漆月把嘴送到她面前:“亲亲亲,给你亲。”喻宜之抬手,捂上她唇瓣。掌心微曲,盛满她所有的呼吸。“我们早过了十七岁了。”“现在,还是只要我亲你就够了么?”缓缓倾身靠近。手还捂在她唇瓣,没撤,她的鼻息乱成掌心里阳光晒过的海,温热着潮润。喻宜之的食指与中指分开,露出一条指缝,吻落下来,舌尖顺着指缝探入,轻舔她唇瓣。漆月发现喻宜之实在很擅长这样的游戏。明明勾人的是她,欲拒还迎的也是她,吻却隔着指缝像隔着一层纱,反而让漆月迫不及待把亲昵从镜花水月里往外捞。她拉开喻宜之的手,喻宜之顺势挪到她后颈。潮湿顺着脊骨缝隙往里钻,一点点往心脏处蔓延。喻宜之的吻也潮润,包裹她唇瓣。什么时候爬上的床,什么时候切换的姿势。她明明全程睁着眼,为什么意识恍惚一瞬,就发现喻宜之倾身俯看着的她。喻宜之的眼睛会吻人,和唇瓣一样潮湿。而喻宜之的肩膀那么滑,怎么可能挂得住肩带。一缕碎发滑落,垂在喻宜之脸侧轻晃,遮挡一半那逐渐炽热的视线,为她镜花水月的游戏加码。漆月伸手去抚她的发,被喻宜之一把握住。另只手取了个盒子,打开来,一只浅金色小巧可爱的铃铛,丝带是颈项长度。喻宜之轻轻挠她下巴:“小猫。”漆月也不是轻易嘤嘤嘤的人,憋着不出声,喻宜之有她的办法。关了灯,铃铛声音是月光下的雨,细细密密的接连不断,把夜色切分成一格格。一格刻写旖旎,一格描摹妄为。再睁眼,眼前是喻宜之的一只纤手,清晨阳光从指缝往里漏,铺了满瞳。睫毛轻扫出心痒,喻宜之挪开手。“醒了?”嗓音也还倦怠。“你挡着我眼睛干嘛。”“你早上被阳光晃得半梦半醒,嘴里骂骂咧咧。”“那你怎么不去拉窗帘。”喻宜之眨了一下眼:“我也很累的。”这时床头的手机响,漆月伸手一摸,又碰得那放在床头的铃铛一阵响,惹得她眉心一跳,喻宜之在一旁枕着手肘懒笑。“喂,亮哥。”“漆老板,你知道大头住院了么?”漆月一下坐起来:“有人对他动手?”“嗨,他喝酒喝多了胃出血,送医院打点滴去了。”漆月舒一口气:“哪个医院?”亮哥报了个地址:“我今天要值班,你去看看他吧。”卧室安静,这通电话被喻宜之听个分明,和漆月一同起身:“我送你去。”赶到医院,漆月问明病房,大头躺在**阖着眼,脸色很不好看。听到漆月动静,一掀眼皮:“亮哥这个大嘴巴。”他想要坐起来,却手脚发软无法动弹。漆月赶紧过去摁下他:“老实躺着吧你。”“你妈没来?”“我k,我哪儿敢告诉她。”“你这样可不行,我今天在这儿守着你吧。”喻宜之出声制止:“不行,你今天得上课。”大头瞥喻宜之一眼。“上课也没有朋……”喻宜之的手摁在她肩上:“我来守。”大头和漆月都愣了。漆月反对:“别呀,你还得上班,请假多麻烦,要不,请个护工?”大头:“就是就是。”他从十七岁开始就跟喻宜之不怎么对付,这人会这么好心?喻宜之淡然在病床边坐下,手指轻抚了下西裤上的一道浅褶:“请假不麻烦。”“因为,我跟我自己请假。”大头:……漆月:“那行吧,麻烦你了。”喻宜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有的人,嘴上说着麻烦我,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伸指,在侧脸上一点。漆月低头勾唇。走过去,手搭在喻宜之肩上,倾身。长发遮掩下,唇瓣轻碰雪肌。喻宜之一直瞟着大头,大头挪开眼。“那我去上课啦?”“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病房静下来,只剩大头和喻宜之。大头悄悄瞥过去。喻宜之握着手机在打字。清晨阳光从窗口洒落,把她清淡的面庞映成一首朦胧诗,睫毛落下是优美的顿号,是下一段无言优美的序章。这确实是一个好看的女人,但是,她心如蛇蝎啊!从十七岁开始就把漆老板坑得死死的!大头:“你……”喻宜之听他出声,抬头。相较于看漆月时的柔和,这时她的眼神就冷了。“你到底为什么留下?”“因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喻宜之道:“听说,从十七岁开始,你劝过月亮好几次,让她跟我分手?”大头悚然一惊。她站起来,凑近点滴控制器,看了一眼。大头警觉:“你干嘛?”别人不了解喻宜之,他还不了解么?喻宜之心多狠呐!十七岁就想着怎么把她那人渣养父除之而后快。“你可别调快我输液的速度。”喻宜之:“你懂的不少,知道含钾的药输入过快,可能会引发高钾血症。”“那是,我不敢骑机车,以前漆老板她们聚在一起赛车时,我可都在一边看书好吗?”喻意之淡淡“哦”了声,伸手,抚上控制器。病房门忽而被推开。大头一看走进来的漆月,如蒙大赦:“漆老板!”漆月匆匆把吐司和咖啡递给喻宜之,告诉大头:“别喊了,这都不是给你的,你只能吃医院的流食。”又嘱咐喻宜之:“记得吃早饭。”大头眼看着喻宜之面对漆月笑得那么柔和,太假了!他虚弱的喊:“她想害我!”漆月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是,我明白,你胃出血她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手都抬不起来,她也不能让你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最多就给你放放英语听力,你忍忍也就过了,反正躺在医院也无聊嘛。”她怕上课迟到,匆匆走了。喻宜之望着她背影,笑了下。吐司和咖啡放到一边,再次伸手。“喻总,之、之姐!你别……”喻宜之垂下手,大头看一眼,才发现她是把点滴速度调慢了。“别输那么快,对心脏压力大。”又坐回床畔:“现在能聊聊了么?你到底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我?”大头沉默一瞬。“我看过一本书,叫《陶庵梦忆》,里面有句话是,人无癖者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你这个人,太冷也太理性,我看不到你的任何破绽,漆老板跟你不一样,她喜欢你,就把自己全部的投入进去,到最后,受伤的总是她。”喻宜之思忖了下,也没辩驳,坐在病床边拿手机处理工作。大头心惊肉跳了一整天,但打饭、换药,喻宜之把他照料得很好。直到漆月下课,从家里熬了鸡茸粥给大头送来,门口碰见亮哥,两人一同走进。亮哥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晚上换我来守。”两人走出病房,漆月把一个纸盒递给喻宜之:“刚好碰见快递,是你买的吧?”“嗯。”“你居然没给大头上课。”“是他给我上课,告诉我一句话:人无癖者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没点癖好的话,说明这个人没人情味,大头说这么多年,他就因为这样,不敢跟我交朋友。”夜色如织,却比不过喻宜之身上的香气是更细密的网。她拿着漆月递她的快递盒,手腕不经意轻晃间,一阵细碎叮铃声,顺着耳朵往人心里钻。“这话如果放在以前说,我还会反思一下,但现在……”她望向漆月,眼里清冷的底色只是某种欲盖弥彰:“你说,我没有癖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