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正如您所愿,自从奴婢四下在宫里散播了一些消息后,皇后娘娘和易乐师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侍女站在黄梨木雕花太师椅旁,埋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禀。一双纤柔的手缓缓的将手中的彩釉盖碗茶放回了旁边的茶几上,接触到桌面时,发出了一丝“噔——”轻响,又随即恢复如初。懒半晌,那微抿的丹唇开启,蕴香吐芳,“很好。”“娘娘!娘娘——”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公公,停在了她面前时气喘吁吁,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卷好的小纸条呈上,呢喃道,“娘......娘......,请您过目!”纤细的手指捻起它,慢慢撮开来一看,最醒目的几个字:今夜亥时,芳园斋。嘴角不着痕迹的浅笑了一下,终于等到了,那个人终于还是憋不住了!细指重新将那张纸条收好,身子稍稍危坐,随手抬起一只手,公公随即心领神会的谄媚一笑,上前扶她起身。她斜瞟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李公公,现在陪本宫去一个地方。”芳园斋坐落在皇宫内的一个偏角,常年闲置无人居住,除了白天偶尔有侍卫巡逻经过以外,夜幕袭来时,更是悄无声息。虫天幕如绸月如钩,今晚的月光不算皎洁明亮,总像氤氲着一层雾气般,朦朦胧胧,看不透澈,积在心中无法豁然开朗。望月的人似乎无法释怀,轻轻叹了一口气,却被刚踏入进院的人影闻声听见,随即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怎么?你的新学生这么快就看不起你是个乐师了?!”他不怒反笑,暗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语气显得有些低沉。“看不起我的人,只有你而已。”纵使别人如何看他,他也不在乎,他惟一不能忽视的,是她那冷冽的眼神满满透出的不屑。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该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他一定要让她满负愧疚才肯罢休吗?撸撸嘴,口气十分硬朗,“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和那个傻里傻气的皇后呆在一起不是很好?现在又突然约我到这儿来,难不成你想脚踏两条船?!”薛之言脸色一怔,夏妃走过来看清他秀朗的面容紧绷,十分难看。不由嗔笑了一下,话语里却有一丝醋意,“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到心坎上了吧?那个皇后傻起来倒是和你很像呢!”“我没有约你。”“嗯?”夏妃盯着他,仍是一脸懵然,“不是你,你怎么在这儿?”“我以为是你约我来的。”抑制着内心的忐忑,他很冷静的说完了这一句,脑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里的眸光随即变得机警而冷肃,“你马上离开这里!赶快走!”夏妃突然被他往门边的方向推了一把,回过头来看他时,犹未完全醒悟,怔愣的说了一个字,“你——”突然,“嘭——”的一声猛烈撞击声,吓得她惊魂一番,不假思索的转回头去。院门被人轰然踹开,一团团燎燎的火把鱼贯似的从院门口分成两条,渐渐围成了一个圆圈,把他们两人都包围在了里面。被黑暗侵蚀太久的双眸陡然被亮光围住,夏妃难以适应的微眯着双眼,却像天旋地张一样,无数的火光在身边旋转。“如夏——”见她翩然欲倒,薛之言一时心急上前扶住了她,不料这一幕却正好落人话柄,一个娇腻的声音格外刺耳穿膜,“皇上,您看这夏妃姐姐怎么和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啊?”“皇上,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夏妃一急,顿时推开了扶她的薛之言,跪在了地上。“叩见皇上!”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薛之言也恭敬的跟着跪在了地上。“这么晚了,你和一个男人在这里做什么?”俊逸的面容上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让那双惊惧的眼睛与他深沉冷厉的褐瞳对视,薄凉的唇角勾起一道阴邪而魅力至极的笑纹。“我......我......皇上,事情不像您看到的这样,我和薛......师傅之间什么也没有,是被人陷害的!”“陷害?朕难道有怪罪于夏妃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忽然撇头颇有深意的回看了一眼身后,仪态然的兰嫔正笑得十分得意,回过头,冷光直射向她,“朕也不过是收到消息,来看一下而已,夏妃何需慌神至此呢?”这时,语笑嫣然的兰嫔忽然开口说道,手里还拿出一张小纸条,“夏妃姐姐就不必隐瞒了,妹妹已经把姐姐写给薛乐师的纸条给皇上看了!”“那不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