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高楼,凭栏远瞻,石桥堤柳,参差人家,巷陌雪景,实乃美不胜收,入目皆是画卷身披狐皮的貌美贵妇,神情极其淡漠,浓艳精致的妆容更加凸显了眉眼间的一丝高傲,不怒自威,由于近年来越加易怒善妒,服侍在她身旁的侍婢仆人总是提心吊胆。“王爷不是回来了吗?人呢?”“回王妃,王爷去去了白家”侍婢刚支支吾吾说完,猝不及防地,一记耳光就扇过来,脆响啪落,侍婢已经被惊骇住,若雪见状越加发威,怒喝道,“他一回来就往外跑,那我算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你们拦住他吗?!是不是你们都没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啊?都去巴结姓白的臭女人了啊!我叫你去巴结!叫你去巴结”说不上几句,又开始动起手来,若雪对着刚才那个侍婢又揪又骂,十足的凶煞悍妇模样,侍婢又哭又躲又求饶,其他人都躲到一边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出声劝阻,都怕引火烧身。发泄完,那侍婢已由其他人扶拖下去,这时若雪又唤了一名公公至跟前,敛气屏声的冷然令道,“王爷既然回来了,你派人给我暗地里好好盯着,他和哪个女人一起做了什么事,本王妃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那些个狐狸精,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公公领命,收了银两,卑躬屈膝的乖乖退了出去。他抬眸望了一眼,俊美如妖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的浅笑,斜靠在树梢上的人,白衣胜雪,翩然若仙,俨然与周遭的皑皑世界融为一体,远在喧嚣纷杂的尘世之外,更是他无法亵渎的。轻身一跃,他已飞上立在了旁边的树枝上,堆积的白雪因为晃动簌簌扑落,有一些正好落在她如墨的发丝上,雪更白,发更黑,人更空灵冰清,那刺骨的寒意却并未触动她,始终一动不动,不曾撇眼窥他一下。“香菱说你早就回来了,你却不准她通知我?”他淡淡的笑着,眼神深沉认真,一点玩味的痕迹也没有。“因为结果都会一样。”风撩起她的长丝,不施粉黛,眉目如画,丹唇皓齿,只是脸色清冷而疏离,“你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的哪怕是她。一时无语,沉吟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明显避开了所谓的她,“答应你的事,我真的有去做。我宁愿你像以前那样对我凶神恶煞的,白衣,你不觉得你对我越来越生疏了吗?”“是你让我越来越生疏了,”白衣快速瞥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眸里含着隐隐伤痛,紧紧的咬住下唇,道,“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兰曦你你答应过我至少留他一条生路的。”语音刚落,她忽然翻身跃下树梢,衣袂飘动兮,环佩声轻脆悦耳,落地时身轻如燕,白影纤秀飞扬,足欲动闻声而止。“白衣——”颜兰曦也纵身跃下,站在她身后,摇落的白雪覆满了两人发丝与肩头,湿发沾着脸颊,面色冻得发紫,看起来有一丝狼狈不堪,说话依然淡漠平缓,“那个婴儿我本想交给你带去师父那儿,可是中途发生了意外,我可以告诉你,是梅若琬抱着孩子想逃才出了意外,我没有杀他!”“若琬?”白衣转过身面朝他,“你把她也劫持了?为什么?她和你的计划没有关系吧?难道你非要牵扯那么多人进来吗?”一谈到他的计划,颜兰曦一下子又恢复了阴邪,眼角扬着狡黠的光芒,“本来没有,你知道的,当初只是想换个人情,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产生了更为有趣的念头,既能满足她,又有助于我的计划,这样两全其美,何乐不为?”他湿漉漉的脸颊上神采飞扬,白衣仿若亲眼看着那颗野心在熊熊燃烧,突然间寒意袭遍全身,锋芒直逼向他,“我不会干涉你和我爹他们做的那些事,但是我绝不能让你伤害若琬,她在哪儿?”“莫非你想?”凤眼一眯,掉转了话头,,“我看你最好还是先征求一下那个人的意见吧?”“若琬现在在哪儿?”他不答,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白衣倏忽明白过来,心陡然被刺痛了一下,亮眸黯下来,冷笑带着自嘲,“我似乎多问了,若琬竟然是颗很重要的棋子,除了放她那儿,你还会相信谁呢?”“我希望你不要去天香楼捣乱,天香只是帮我而已。”他的话平静无澜,却是最冷冽的警告,他了解白衣,她想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我会去的。”她速然转身,一袭白衣,飘逸洒脱,那么向往的白,却在触碰到他时,不小心沾染了黑,或许他生来便注定如此,她无法改变他的身世遭遇,自然也无法改变他走到今天这步的执拗,哪怕是错的!可是,她该扯掉吗?那揪心的黑“你真要和我为敌吗?”凝视她的背影,颜兰曦还是说出最决绝的话,心不是没有痛的,那个向他伸出援手的小女孩,他不会忘的,若不是她带他上蜀山,若不是她肯求师父收他为徒习武,若不是她一直陪他忍辱负重,他或许早被他爹的妻妾子女们**而死了!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他要的越来越多,得到的越来越多,她却离得越来越远,曾经的相濡以沫,如今的相与陌路步子稍微顿了一下,背对着他,她还是艰难的出口了,说的洒脱自如,“如果你认为这样算是与你为敌的话,那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