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遗址内昏暗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常洺手中的提灯随着燃料的耗尽光线开始变弱。“到时间了。”同行的冒险家借着不如之前明亮的灯光拿出怀表，按照卡尔在大厅内定下的计划，该有人再度折返，向留在后面的人报平安。冒险家看了看常洺和老李，随后对卡尔说，“由我回去吧，后面的情况可能会更危险，只有你们有能力应付。”他自知这三人的实力在整个团队里是最强的。常洺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一大包食物交给冒险家，顺便又拿出一盏新的提灯。“你拿着吧。”常洺很自然的递过去。冒险家张了张嘴，他惊讶于常洺背包的储物量，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和用不完一样。“放心，他带了不少东西。”老李以为冒险家客气，笑着提醒道，“足够我们在这里吃上小半个月。”不得不说常洺准备的东西确实派上大用场，保证了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能拿到足够的物资。“谢谢。”冒险家心情复杂的道谢，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问问常洺和老李的真实身份，传说中的武器，超大容量的储物空间，可都不是一般冒险家会拥有的。常洺点亮新的灯，他当然知道冒险家在想什么。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装作看不出来，被迫保持神秘感。目送冒险家离开，探索队一下子只剩下常洺，老李还有卡尔三个人。沉默的前进，在又找到一座大厅后，常洺先派出小熊进去侦查，确定里面没有危险，两只遗迹守卫全部坏掉以后，他们才敢走进来。“要不要在这里歇息。”卡尔环顾四周提出建议。在遗迹内探索最忌讳的除了成员之间不信任外还有疲惫。常洺点点头，“可以，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万一再向前走遇见剩下的遗迹守卫就麻烦了。”说起到战斗，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预计我们可能还要遇见六只遗迹守卫。”在路上他们遇见过不少遗迹守卫，其中大部分是破损不能动的，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二只。“希望接下来不要再遇见……”老李想说接下来不要再遇见成群的遗迹守卫，他实在是望不到先前在另一座大厅内对付的那四只遗迹守卫，再来一次，光凭他们三个人真的有点吃不消。经过这次冒险，他认识到遗迹守卫很危险，尤其是成群结队的遗迹守卫，这导致他原本不能带走遗迹守卫的遗憾彻底消失殆尽。然而老李的话还未全部说完，就被常洺打断。“我们先扎帐篷。”常洺刚听到开头，脑中便警铃大作。一般来说只要提过不要遇见，那接下来遇见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会遇见更加难缠的对手。老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赶紧刹车，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帮着常洺搭帐篷升起篝火。旁观全程的卡尔被这场反迷信的戏码逗得轻笑了一声，她直言道，“璃月人都是这样吗？”“什么？”常洺以为他听错了，一路上卡尔都很严肃认真，刚刚却好像笑了？“以前我们和一位璃月冒险家搭档过，那时我的同伴想向风神祈祷在冒险中不要遇见怪物，却被那位璃月冒险家阻止，她说好事从来不会轻易实现，但是坏事通常一说就灵。”卡尔讲解令常洺和老李也忍不住笑了，遗址内压抑变得松懈不少。“这也算是一种生活经验。”老李做出总结，“就和工作一样，当你和同事说今天能提前下班的时候，大概率会遇见重要的会议。”常洺被这句话勾起某些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以至于他止不住的赞同，“对啊，一放松肯定会出事。”生活就是要给点反差，比如这个时候就该出点令人意外的敌人。这个念头刚刚诞生，常洺就听见细小的，如同机械运转般的响动。不会吧，我就想想，也没说出口啊。常洺懊恼的不行，这种事连想都不能想吗？但事已至此，他除了责怪自己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常洺抽出天空之脊，老李和卡尔也拿出武器，保证能随时向出现的敌人发起攻击。“咔咔——”一个影子在火光驱散的黑暗中。面对着那个影子，三人愈发紧张，一场大战好像迫在眉睫。“咔咔？”火光搭在一台仅有半人高的遗迹守卫身上，它面对着戒备的常洺和老李还有卡尔，发出疑惑的机械音，它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个人类比机械还僵硬。看着这台遗迹守卫，老李最先放下武器，他惊喜的说，“这么小吗？”刚到老李腰部的遗迹守卫手臂动了动，挠了挠它的头部，“咔？”这个很拟人化的举动令常洺和卡尔也将武器收起来，不再对着奇怪的遗迹守卫。老李更是直接，他径直走向前去，小心的朝那只不大的遗迹守卫靠近。“咔？”小遗迹守卫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老李走过来。“你想过来？”老李在距离小遗迹守卫两尺远的地方试探性的问，同时他观察着对方，以确定它是不是零号机。但遗憾的是，这台遗迹守卫有核心。小遗迹守卫抬起头，它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疑惑两个字。虽然它根本没有表情这一说。“咔咔。”小遗迹守卫大概是想起什么，它看向火堆，哒哒的跑过去。常洺和卡尔下意识后退半步，远离火堆。然后却见那只小遗迹守卫从火堆里捡起一块通红的木炭。小遗迹守卫捧着那块燃烧木炭调转方向，朝大厅的深走去。“它要做什么？”常洺摸不透小遗迹守卫这么做的意义，按游戏内的设定而言，遗迹守卫使用的力量疑似来自于深渊，木炭根本无法为他们提供能量。在场无人能回答常洺的疑问。因为无论是老李还是卡尔，同样弄不清楚小遗迹守卫的目的。常洺某种程度上都能算作他们的嘴替，说出了他们的疑问。“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卡尔说完产生一种预感，跟随着这个小机器人，或许能解开这个遗址的很多谜团。是谁建造了这里，这里又因何而荒废，老李所说的零号机是不是在遗迹的深处……卡尔思考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有前进的动力，冒险家的天性指引者她向前。而老李和常洺同样如此，只不过他们的动力与卡尔有所不同。于是三人互相看了看，随后默契的拿出灯，跟上那隐入黑暗的小遗迹守卫。小遗迹守卫没有管跟在后面的人，它捧着那块红彤彤的木炭，走过残破的弯道，最终停在一座门前。那扇门并不管高，却及其沉重，仅有一道打开的缝隙可供人通行。木炭燃尽后的灰从小遗迹守卫的手中抖落，它握紧手，将那块木炭圈在手中，侧身挪入门内跟随在后方的卡尔看到这一幕，她想了想举起手对常洺和老李指了指门，紧接着熄灭灯光。老李和常洺心领神会，跟着卡尔熄灯并将脚步放轻。这样做是为不惊动房间内的可能存在的怪物，在这种不知多少年前的遗址里，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潜藏着什么危险。待彻底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常洺才蹑手蹑脚与老李和卡尔一起走向那扇半开的门。来到门前，他们朝内望去，先看到的是微弱的火光。那台小遗迹守卫站在燃烧起来的火堆旁一动不动。“我先进去。”老李有点等不及，眼前的一幕让他隐约猜到那台小遗迹守捡去木炭的原因。常洺和卡尔想拦住老李，结果晚了几秒。透过缝隙，老李挤进门内，小遗迹守卫注意到他的到来，他又发出咔咔的声音。提起灯老李看向火堆旁边，那里混乱的摆放着几团布料，还有几只丘丘人常用的面具。这时常洺和卡尔也从外面走进来。“原来是这样。”常洺的视线在落到触及火光的面具上时，明白了为什么小遗迹守卫要来取火，它大概用不到火，但丘丘人用得到。卡尔对于这样一幕很惊异，她不明白的问，“这里有过丘丘人？”“对。”常洺给出肯定的答案，然后他在心里无声的补充。而且那些丘丘人在变成怪物前，很可能是制造这台小遗迹守卫的人类。丘丘人原本是人类，因为诅咒才变成丘丘人。常洺早就知道游戏里的这个设定。然而今天亲眼看到丘丘人身为人类的痕迹，冲击还是很大，使得他一时缓不过来。兴许在这台小遗迹守卫的认知里，遗迹里的丘丘人也好，人类也好，压根没有区别。那些最初在这里工作，后来变为怪物在此处烤火家伙，从来是一直陪伴他的存在。后来火灭了，那些由人类变成丘丘人也消失，仅留下面具和布满遗迹的机械。其中就包括这台小遗迹守卫。“它取来木炭点火，是认为火亮起来，那些丘丘人就会再次出现。”常洺尽可能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这是他的推断。但潜意识告诉他，真相可能就是这样简单。卡尔听到这句话愣住，再看向火堆和小遗迹守卫，她不禁喃喃，“怪物和怪物做朋友吗……”“算是吧。”常洺没有反驳，对于被诅咒变为丘丘人的人类，称为怪物也没错。不禁他苦中作乐的庆幸，还好完全变为丘丘人后没有那么多理性，几乎忘记自己曾经是人。不然那一定比现在更加痛苦。如今的丘丘人会佩戴面具遮挡面容，不让愿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如果还记得曾经为人的话，那感觉真的太残忍了。常洺这般想着望向火堆，里面的木柴不多，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燃烧。在安静中，火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的死灰。盯着灰烬中的余火，常洺不折痕机的叹息，随后他主动点亮了灯，向沉默的同伴说道，“我们去周围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好。”卡尔反应过来，她也点上灯。老李没有说话，只跟着把灯点亮。三盏灯提供的光让房间清晰起来，在对面的墙上，常洺发现了一张落灰的大厅结构图。老李和卡尔同时发现了那张结构图，这份小惊喜，在一时间冲淡些许悲伤感。“先不要揭下来。”常洺出声提醒。这张结构图不知道在这里挂了多长时间，可能稍稍触碰便会化为齑粉。“这里就是遗迹的尽头了。”老李看向结构图，从标注的位置来看，他们在最核心的区域。卡尔沉吟片刻，提出她的猜想，“那么零号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这时他们在看地图，发现在这间房间的正下方，还有一处未探索的区域，其面积非常的大。“去看看吧。”常洺感觉这就是目的地了。“如果不算这台小的遗迹守卫，我们至少遇见四只。”卡尔冷静的分析，按照遗迹守卫上面的标号，是可以推算出此地遗迹守卫的数量。又是四只。老李想到之前没说完的话，真是有始有终，第一次四只，最后还是四只。莫名的老李累了，他不想管遗迹守卫的数量，此时他只想战斗，把敌人当成天理，狠狠的揍一顿。小遗迹守卫转过身，它看着要前往下一个区域的人类，几秒后他跟了过去。“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老李扭头对小遗迹守卫问。小遗迹守卫又发出咔咔的声音。旋即他越过老李走到前方引路。老李无奈的笑了笑，他感觉自己自作多情了，小遗迹守卫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指引人类去实验室是它的工作之一。在小遗迹守卫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来到结构图显示的区域，他们先看的是破碎的石门，显然它是被蛮力撞开。常洺举起灯试图照向里面，可回应他的是骤然亮起的微光和金属摩擦的声音。这块区域的照明设备仍能勉强能运转，在那微弱的光下，三台无比巨大的遗迹守卫从地上站起。而在他们的后方，是一台要更为小巧的机械。常洺和老李对视一眼，他们都意识到那台机械就是系统要他们寻找的零号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