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点缀在夜幕上的星星还未褪去,两个人顺着小路,踩着嶙峋的山石朝往一处高坡上走去。“胡堂主说的是这个地方吗?”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擦了擦汗,天不亮就从**爬起上班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然而为了能够胜任这份高薪工作他选择了接受。男人的同伴闻言取出一张地图,上面是胡桃画的简易地图,在某个地方她画了朵桃花,用以标注目的地。“应该是这里。”拿着地图的人看了看前方,再看看地图,都有那颗歪脖子树。“这地方也没人家啊……”男人停下脚步,他心里发慌。听到男人的话,同伴打了个冷颤,他握紧地图,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他们皆是来自往生堂的仪倌,前几天胡堂主说找到了能帮他们练习送葬的这项业务的客户,要他们赶过去,一路把客户安安稳稳的送回璃月港办葬礼。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两人几乎想都没想便同意了。送葬这项业务一向给的报酬很多,能够练好这门手艺,那以后基本上不愁客人。毕竟大家即便走的再远,也总想着落叶归根。临走前胡桃还特意嘱咐他们,客户的位置很难找。所以想让他们把客户先找到,再通知随行的乐队准备。为此胡桃还特意给了他们一个空间袋,说是怕客户没有准备。所以在里面放好了全套的送葬装备,甚至还包括棺材丧服以及纸钱,全部是钟离亲自挑选,保证要让客户走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这两名仪倌被胡桃的这番话感动到无可附加,一直赞美胡堂主和钟离先生对客户如家人般温暖。然而等他们带着队,按照地图的指引朝着层岩巨渊出发以后,他们才察觉出不对劲,这路怎么越走越偏了。为不辜负胡桃和钟离的良苦用心,男人和同伴硬着头皮前进,直到来到这个犄角旮旯。“不,不会我们的客户有问题吧。”男人望着眼前的萧瑟之景,心中萌生出某些志怪小说的情节。同伴深一口气,让男人不要胡说。“说什么来什么,我们要相信胡堂主!”以胡桃的性格,如果有危险肯定会自己上,不会叫他们这些没有神之眼的人来送死。这个想法刚刚诞生,那边的歪脖子下就传出咔嚓的声响。男人和同伴近乎同时站被那道声音吸引,他们紧紧地盯着歪脖子树。然后他们看到从地里冒出一个人。真有鬼!男人的大脑里有个声音在大喊,他背后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出来,此时他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就在男人思考现在写遗书还来不来及时,歪脖子树下突然冒出来的人单手撑地,轻巧的从地下的坑洞里跳出来。他站直身体,腰间那枚蓝色的神之眼闪烁着莹蓝色的光芒。紧接着从歪脖子树下出来的人也注意不远处的仪倌。“是活的!”同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大口喘着气。虽然不知道胡堂主搞什么名堂,但至少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不是鬼。那边刚从通道里出来的常洺也松了口气,他认出了往生堂的仪倌制服。我还以为是千岩军。常洺在心里说,他还想自己不能这么倒霉,一出来就要被逮捕。“请问你是往生堂的仪倌?”常洺朝着两名仪倌走进,很有礼貌的问道。男人惊魂未定的点头,“是的,不过我们往生堂不接……不对,好像也接生客。”忽然间男人有些弄不明白他未来职业生涯的规划,很显然胡堂主是一直想开展活人业务,比如葬礼体验。但是丧仪店和活人做生意总有点不对劲,感觉很损德行,如果帝君还在的话,一定会批判往生堂颠倒生死秩序。不由的男人陷入沉思,这使得常洺只能转而和他的同伴交流。通过另一名仪倌,常洺得知往生堂的新业务是送葬,协助客户落叶归根。“我明白了。”常洺点点头,他对仪倌说,“那你们这次可以毫无负担的练习。无论做什么我们都绝对会配合。”同伴听到这话有些奇怪,按理说一般人对丧礼的要求是很高,能这么配合他该高兴,怎么偏偏他现在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出于专业素养,他还是对常洺说谢谢。常洺点点头,接着他转身回到歪脖子树下,对着洞里喊道,“可以出来了。”随着这一声结束,十几名愚人众从通道里鱼贯而出。男人和他的同伴全部被突发的变故二次吓到。尤其是回过神的男人都忍不住想这还不如遇见鬼。“他们是之前来层岩巨渊下层清理污染的愚人众,和放出远古魔神的不是同一批。”常洺走回来也低声音解释,“后来因为时间不够,愚人众撤离的比较快,不小心把他们留在了那里。”“我要做的是把他们送回璃月港,然后安排他们回至冬,这件事暂时不能公之于众,让其他人知道。”听到常洺的话,两名仪倌知道了为什么胡桃在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他们两个亲自去接客户。原来是有隐情啊。仪倌们想着,再把视线投向常洺。几秒后两名仪倌对常洺的身份也有了判断……他一定是七星的人!为了避免和至冬方面闹得更不好看,七星派他下去把被那群被抛下的愚人众带走,防止他们在层岩巨渊下面饿死。至于为什么不派千岩军去层岩巨渊下层搜索,大概是因为不能大动干戈。经过一番脑补,两个仪倌说服了自己。“好,我会尽力。”男人很快表态,这一次已不是送葬那么简单。但更加的刺激,也更加有意义。所以他会全力以赴,办好送葬仪式。同伴跟着附和,“我知道愚人众来帮忙清理污染,他们是和放出魔神的不同。”所以于情于理,身为璃月人反过来帮一把也没什么。能这么快与往生堂的仪倌们达成共识,常洺很高兴,他立刻招呼愚人众过来,赶在天彻底亮起来前准备好。男人也从空间袋里取出丧礼用的用品,白灯笼和纸钱,还有送葬用的衣服,以及一套颇为漂亮的寿衣。愚人众在常洺的命令下快速换好送葬用的丧服,为了遮挡他们至冬人的样貌,男人和同伴为他们快速画好了很浓的妆,打眼一看来连性别都看不出的那种。“遇见千岩军盘问你们千万不要说话,你们的至冬口音以张嘴就暴露。”男人化完妆对愚人众叮嘱,“到时候我们会去和千岩军谈。”听到仪倌的话,愚人众里有人默默叹气,在不久前他们还和千岩军是战友。如今身份陡然转变,这想想怎么不令人感慨。男人没注意到愚人众的低落,他转头问常洺,“那你躺棺材里?”“什么?”常洺怀疑他没在地下待太久,耳朵出了问题。“送葬送葬,重点在送,没有可是送的客户,我们送什么。”男人振振有词的帅。常洺没办法反驳,他犹豫了一会,拿起那套寿衣换上,说实话还挺合身的。接着他把头发解开,高马尾躺在棺材里或许会有点硌。这时男人在愚人众和同伴的帮助下把那副超豪华棺材从空间袋拖出来。常洺主动推开盖子躺了进去,任由仪倌为他化入殓妆,没想到他的葬仪体验会在这种地方体验。“不会真的要把我抬到璃月港吧。”常洺在棺材盖合拢前关切的问。那样可是个大工程,要花费不少时间,耽误他回去继续找人。好在负责盖棺材盖的男人和他的同伴告诉常洺不用,等出了层岩巨渊,把棺材送上马车,他就可以返回了。按照礼仪,上了马车后棺材会钉上钉子,一般到那会,棺材里有没有亡者就不重要了。有了这个保证,常洺才放下心。很快棺材被抬起,仪倌们给每个愚人众分配任务,抬棺材的抬棺材,举丧幡的举起丧幡,每个人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得益于愚人众收到的训练,他们很好的执行了分配的任务。随着仪倌的一声起棺,纸钱被撒下来,庄严肃穆的感觉很快笼罩了整个队伍。两名仪倌举着白灯笼在前面开路,念着一些愚人众听不太懂的悼词。躺在棺材里的常洺百无聊赖。于是他打开系统抽卡,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三十抽全部砸下常驻卡池,结果一点水花都没掀起来,道道蓝光,别说他的命座,连个五星都没有。常洺心无波澜的关闭系统,此刻他的内心比躺的棺材还要平稳。二百多抽了,就一命,他还能在卡池里捞到自己吗?在绝望之中常洺闭上眼,他感觉困了,昨天一直和愚人众打牌,获得的原石奖励直接让他多了个十连抽。只是他还是可惜和每个职位的愚人众打牌只能获得一次奖励,比如使用雷锤的愚人众打过一次牌,那再和使用同样武器的愚人众打牌就没有奖励。可见系统在这方面的限制,假如和任何一个愚人众打牌都能获得奖励,那在至冬常洺就可以无限刷原石,这是系统不允许的事。常洺在心里暗骂系统太抠门。直到他困的不行,真的在棺中睡去。临睡着之前,常洺忍不住感慨,这群愚人众的抬棺水平真不错,如果不回愚人众,去往生堂应聘抬棺人,胡堂主一定会欣然录取。就在常洺沉入梦乡后不久,送葬队伍被千岩军拦住。“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千岩军例行询问,这附近是禁区,闲人不得乱入。在送葬队伍最前方的男人和同伴早有准备,他们拿出往生堂的工作证,解释这是往生堂的新业务。千岩军查看过文件,把目光投向后面的队伍,他眉头皱起,“送葬这么大的阵仗?”因为天太黑他没能看清那些抬棺材和举丧幡的人的脸,可潜意识告诉他,这群人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哎,都能千里迢迢送葬,能没有点家底吗?”男人小声的对千岩军说,“后面的人其实都是雇来的,我们的客户是个在须弥做生意的年轻人,没什么亲人,唯一的遗愿就是死后回到璃月港。”这话令几名千岩军触动,他也想起这条路确实连接须弥,只是他还是要问,“你们为什么不走大路?”男人苦笑一下,“我们要是走大路,其他的人还敢走吗。”对生死,人们终究是避讳。这句话把千岩军说服了,不过他还是提出要查看棺内的情况。千岩军说完觉得开馆是对死者的亵渎,赶紧补充,“这是官方为防止偷渡和走私,没有羞辱死者的意思。”共事到底要公办,他不能因为自身的触动就任意放行。“没事,我们理解。”男人很配合,他招呼同伴把棺材盖打开。走近棺材,接着昏暗的提灯,千岩军看到棺材里躺着一名身着丧服的年轻人,他满脸灰白,双眸紧闭,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千岩军在棺内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打扰了。”千岩军对着棺材里的常洺说,随后让仪倌把棺材合上,同时告知他们可以走了。“嗯,天亮后我会和往生堂核实,下次你们还要从小路送葬,请提前向我们上报。”在送葬队离开前,千岩军不忘告知流程,放做平时不用这么麻烦,最近特殊时期只能特殊对待。男人记下后面话,连胜对千岩军道谢,表示一定会转告胡堂主。纸钱再次洒下,送葬的队伍再度向山下移动。愚人众尽心尽力的扮演者送葬着这个角色,仪倌们得益于愚人众的全权配合,实践着他们学到的送葬技巧,力求让整场送葬之行更加完美。唯有躺在棺内的常洺无事可做,睡的无比安详,都没有看到金色的框跳出来。【成就达成:死者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