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眨了眨眼睛，常洺以为这是出现幻觉。但很快他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是纳西妲见到了大慈树王，知道了消除侵蚀世界树的禁忌知识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世界将大慈树王遗忘。随着世界遗忘大慈树王，禁忌知识也会从提瓦特消失。从此以后，小吉祥草王将会全面接替大慈树王在提瓦特历史中的位置，人们不会再把她当做仅有五百岁的年轻神明。而是自五百年前的坎瑞亚之战后，失去记忆的古老神明。常洺回忆着游戏的剧情忍不住叹气。无论是对大慈树王，还是对于小吉祥草王纳西妲来说，遗忘与记得这截然相反的两面，何尝又不是两种殊途同归的残忍。忽然间，常洺想起一件事，他还有一张大慈树王的牌！也许牌不会消失。秉承着这个想法，他快速的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那一沓厚厚的牌。一张张的拿出来看，半分钟后常洺就找到印有大慈树王剪影的牌。盯着那张没有丝毫变化的牌，他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皱起眉头，先前他推测过系统的权限要远高于提瓦特的规则。虽然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保证了常洺在接触到各种知识时都能安然无恙。现在看来他这个推测不光是对的。而且系统创造出来的物品的权限似乎也相当的高。世界树能修改在提瓦特除降临者。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以外的所有生灵的认知，甚至包括文字和史料的部分。不然大慈树王也没办法被抹除的那么彻底，连同为风岩雷神都没办法抵抗……至少明面上，位神明没有表达出意外。那么这张卡牌能躲过修改，要么是它被判定为世界之外的产物，要么它虽属于这个世界，但地脉拿它毫无办法。无论是那种，都代表着卡牌的特殊，在这个基础上，创造卡牌的系统又是什么？总不能是游戏公司真研究出什么黑科技，令它变为系统，拉着他和其他的的玩家降维来到游戏里吧。难不成米哈游技术宅拯救世界的口号不是中二病过头？常洺不敢细想，他怕再想下去，等以后回到现实世界会听到对抗崩坏和体联合舰队的全球广播。不过这个系统真的是游戏公司派出来的，那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它有如此高的权限。毕竟提瓦特的规则再厉害，也抵不过各类策划和程序员的一双手啊。在收起卡牌前，常洺冒出这个念头，这使得他的动作顿了顿。也就在这时，躺在鸭子上的散兵缓缓睁开眼坐起来。常洺发现散兵醒来赶紧拉回跑偏的想法，把注意力到放到散兵的身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然而散兵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这么坐着。终于常洺等不及了，他小心的伸出手在散兵无神的双眼前晃了晃。散兵因常洺的举动转过头，只见他歪了歪头，一副不认识常洺的样子。“你还好吗？”常洺这下真的慌了，这不会是受刺激太大宕机了吧。回答常洺的是沉默，散兵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这下是真的出问题了。常洺无奈的暗想并在心里叹气，思索起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担心，他只是暂时失去了力量。”纳西妲不会何时出现在常洺的身边，直接把常洺吓了一大跳。“我是吓到你了吗？”纳西妲有些疑惑的问，她刚刚有打过招呼的，是因为太过专心而没有注意到吗，确实在动脑子的时候人们是不会分心去留意周围的。“还好，是我想的太入迷。”常洺的话应正了纳西妲的猜测。确定答案的纳西妲略作思考，决定先将散兵带回净善宫，等他醒来，再邀请常洺聊一聊有关他过去的事。纳西妲有种预感，在散兵身上隐藏的秘密远比她设想中的要深。而他的过去也远比她所能看到的和感知到的更加复杂。不是每一个神造物都能成为神，散兵既然能被选中，必然有他的特殊之处。更重要的是，纳西妲弄清楚散兵的复杂和秘密，才能找到终结他与心有关的执念的方法。确定好接下来要做什，纳西妲请求道，“能请你帮我把散兵送到净善宫吗？”看了看神志尚未恢复的散兵，“我想带他去休息。”“可以没问题。”常洺一口答应，帮人帮到底。反正这处实验室直通教令院。“谢谢。”纳西妲笑着道谢，接着她漂浮在半空中为常洺引路，帮他破除掉沿途的机关。这个实验室建设的十分错综复杂。虽然常洺来过很多次，但是真要他从核心区域走到须弥城内的入口还是很可能会迷路。其实找不到道路算是小事，真正麻烦的是门禁机关。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机关，对于纳西妲来说都不算论难。常洺用鸭子托着散兵，跟在轻松解密的纳西妲身后，欣慰的想还好早点和她打七圣召唤。不然怕不是很难拿到那长牌。“通过这部升降梯上去，再走一小段距离就能到净善宫了。”纳西妲停在一处上升的升降梯前。常洺犹豫一下说道，“我先不上去了，您带着用鸭子把散兵送上去吧，我可以远程操纵。”说真的现在须弥城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在路上遇见赛诺，那就糟糕了。虽然知道这种巧合概率很小，可常洺不想赌。“为什么？”纳西妲看穿常洺翻滚的心思，只是她没有点透。常洺叹气解释道，“因为我和大风纪官赛诺有些误会。”说完这句他把那天在阿如村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出来，着重强调自己是无辜的，他真的不知道有学者被害。听着常洺的讲述，纳西妲歪了歪头说，“风纪官已经知道你是无辜的，并把你的通缉撤掉了。”“什么？撤掉了？”常洺一脸懵逼，那他躲这么久还有什么意义。“嗯，很早前便撤掉了，赛诺通过学者的供词得知有被贤者们隐藏的项目，得知真相的他做出遵循内心的选择。”说完这句笑了笑，纳西妲接着讲下去，“在从教令院出走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把你的通缉令撤掉。”对于赛诺来说，常洺虽身份可疑，但既然没有做坏事，那他一定不会冤枉他。常洺得知赛诺离开教令院前竟然还记得帮他撤销通缉令，一时间竟非常感动，决定和他约个通宵局。“所以你可以在须弥城自由的活动了。”纳西妲得出结论。有了纳西妲的话，常洺的担忧彻底消失，他操纵着巨大的水鸭子走向升降梯。在即将启动的那一刻，被不再当通缉犯的快乐冲昏头脑的常洺才想起来问博士的切片走了吗。纳西妲对常洺的未卜先知没有任何意外，她轻声说，“我已见过他，我用两枚神之心与他做了两笔交易，其一是抹除其他的切片，其二是获得了一些被世界树藏匿起来的知识。”这番话勾起常洺的好奇心，剧情里只说博士最自私的切片抹除了其他的切片，以换去雷神之心。草神之心则是用于被世界树藏起来的知识来换去。可是剧情里没有说，博士最自私的切片到底用什么知识换取草神之心。故此常洺说不想知道那肯定是假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常洺没有被好奇心左右，他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纳西妲完全没有必要对他一个“外人”讲述与博士最自私的切片做交易的过程。纳西妲给出原因，“在重回净善宫后我会把秘密藏起来。”接着她迟疑了一下，“而你则可以保留部分秘密。”“那为什么不是旅行者？”常洺继续问。在游戏里旅行者即便看过被天理认定是禁书的日月前事都没问题。而且她又是降临者，世界树里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载。换言之对于提瓦特，旅行者就像一只幽灵，一只存在但无法捕捉的幽灵。“旅行者与你们不相同，旅行者是在天空中翱翔的小鸟，你的朋友们是划过提瓦特的流星。而你是在与这个世界融合的种子，随着你的成长，你会以新的形式被提瓦特接纳。”纳西妲话里的信息量令常洺茫然。种子？常洺琢磨着这个词，脑子里跑过在游戏外世界的画面，他的游戏昵称叫今天不下雨，账号等级六十级，穿越进提瓦特之前在打深渊……常洺可以确定自己没有遗忘任何事，包括他在穿越那天开始打游戏的时候，换下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扔进洗衣机。“看来这些话对你来说也像小石头投进谭水里。”纳西妲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感慨。摇摇头，常洺打量着逐渐上升的升降梯，说出心里话，“何止是小石头投进谭水里。”这简直是惊涛骇浪了，他忽然怀疑可能真和论坛里说的一样，系统就是他，他就是系统。等会，外面还要玩家参与，以及会在线直播提瓦特的经历才是奇怪的吧。如果说穿越仅是魔幻，那么掺上在线直播和玩家开贴讨论以后，就成了魔幻现实。尤其是玩家竟然是6.8版本的。而他穿越前在3.2版本，这是什么？米哈游怕他泄露未来的更新内容？思来想去，常洺最后想到一句话，都这样了米哈游你不管管吗。常洺经过这样一番长吁短叹，终于把心态调整过来，他郑重的表示，“我愿意接受并保守这些秘密。”“嗯，那我以最简便的比喻告诉你。”纳西妲确定常洺答应，没有再耽误，以最精简的话语说道，“世界树具有自我意识，会对规则进行反抗，且能够联通世界树的不只有我。”“世界树或者说地脉，像一座图书馆里面，那么每一个生灵都是图书馆里的一本书，我是图书馆管理员。在除我之外，还有图书馆意志的化身。”“不过她虽是意志的化身却没办法直接干涉和管理地脉。”纳西妲讲到这里话锋一转，“你来自璃月，你应该已经见过她。”正在耐心消化秘密的常洺因这突如其来的话愣住，他回忆璃月的角色。难不成图书馆的意志化身，是未来的新自机角色？所以他才没认出来？按照这个想法，常洺突然欣慰起来，还好他这个角色仅在系统的卡池里，不在游戏的卡池里。不然岂不是他回去还要再去游戏里捞自己？那样可就太悲伤了。“嗯，还有吗？”常洺克制住激动的心情小心的问。纳西妲摇头，“没有了，回到净善宫以后，我会把这些知识收集起来。”“那旅行者会在未来的旅行中知道这些秘密？”这时常洺又开始纠结旅行者能不能知道这些秘密。“我不清楚，但我想对于旅行者来说，探索与体验，最终见证，是旅行最重要的一部分。”说着纳西妲看向前方通往净善宫的路，“对你们来说也是哦。”“去体验这个世界吧，也许它并不美好。但我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它会好起来。”常洺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一下，“是啊，会好起来的。”他不知道游戏的结局，但他在游戏的过程中，仍然会为那些故事感动。或许正如纳西妲所说的，这个世界不算美好，但总有美好存在。“接下来就是净善宫了，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或者打一局七圣召唤。”纳西妲对若有所思的常洺发出邀请，试图缓解沉闷的气氛。“不用了，我想去须弥城走走。”常洺婉拒了纳西妲的这份好意，“好不容易不被通缉，我怎么能不去须弥城正大光明的逛一逛。”说起来那个教令院举办的七圣召唤比赛也快到终局之战了，要决出真正的七圣召唤王。作为特邀嘉宾，常洺将于打牌王亲自对决，为他制造卡牌。常洺这么想着感觉他在须弥虽然开头出了些问题，被风纪官抓到，结尾却还不错。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等着旅行者去枫丹开地图以后，蹭着锚点过去。默默的在心里策划着，常洺将散兵送到净善宫的重要，毫无意外的她看到昏迷的旅行者和派蒙。“一会赛诺会接他们出去。”纳西妲说着有些生气。“我明白，那我快点走。”得知赛诺要来，常洺也不敢多停留，他打开地图，打算利用锚点先传送到宝商街。在那种闹市区，赛诺一般不会出现。“再见，有事梦里找我。”常洺对纳西妲摆摆手。纳西妲回应说再见。眨眼间常洺消失在净善宫，通过星空的传送通道前往须弥城内最大的市场。“那接下来就先休息一会吧。”纳西妲转过身，对着呆呆站着的散兵挥了挥手卸掉了背后的导线，绿色的具有治愈力的光自她的手中包裹住散兵。在这温柔的力量中，散兵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深梦。另一边刚从传送点出来的常洺与赛诺等风纪官撞了正着。“是你。”赛诺一眼认出常洺，常洺这下懵了，他回忆剧情，此时赛诺不该是在教令院抓捕吗？怎么会出现在闹市。“把他带走。”赛诺冷声对身边的风纪官说道，根据线索常洺是大贤者违规案的重要证人，很容易遭到大贤者同党的灭口，必须将他保护性关押起来。“等会，小吉祥草王告诉我，我的通缉取消了啊。”常洺跟不上赛诺的节奏。因为忙着逮捕试图逃出须弥的学者，赛诺实在是没工夫和常洺讲解原因。他只让风纪官快点动手，便迅速朝须弥城外跑去。风纪官突然接到命令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她通过常洺的话得知他被通缉过……那可就很微妙。“麻烦请您跟我走一趟。”风纪官说着按照流程拿出手铐。常洺盯着那副手铐，恍然感觉这一幕与初到须弥那天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