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博纳兹特酒店的套房内，一份份报纸被铺开，各式各样，或严肃或戏谑，或充满八卦意味的标题下是一张张会动的照片。“我被自己包围了。”常洺扫过那些照片，觉得他现在真可谓是风头正盛。自从安德里亚伯爵的庄园里离开以后，他的报道可以说是占据了枫丹新闻的大小头条，那次战斗算是拱卫了那个最初要扮演的人设，人型纯水精灵以及拥有强大的实力。“好奇心会趋势人跟踪和追近很多无用的信息。”艾尔海森合上报纸，他正在对每一篇的内容进行观看，好总结出当前的话题热点。然后等下一次常洺参加专访或者发言的时候能用上。报纸上承载的消息可以引领风向。但正如蒙德流传已久的俗语，风向总有一天会转变。作为风口浪尖的人物，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风向变化，很容易被自身所带起来的风吹倒。常洺回想着这几天的新闻报道说，“不过最近重点都放到保护环境上了，这是个好的转向。”包括蒸汽鸟报在内的大小报社，都把新闻内容的重点放到纯水精灵的栖息地上，而不是再去关注他过去的传奇故事。这在常洺看来，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每一条消息都会潜移默化的对人进行影响。”艾尔海森没有赞同常洺的话，也没反驳，他仅是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个影响严格来说，无法控制。”“你的意思是，这不一定是好的方向？”常洺下意识的反问。艾尔海森点点头，“从道德的角度来说，你处于高位，这意味着你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同样也令你承受不了“污点”。”“你和愚人众合作过，这些我们的对手会查到。”听到这番话，常洺明白他确实高兴太早。但很快他突然意识到与愚人众合作的问题其实不大。“如果想要曝光我和愚人众有牵扯，那我们可以用教令院发表的那些报道来证明。”常洺认真的说，“关于我和愚人众合作的前因后果，教令院已经替我编好了。”关于他过去的经历在须弥随处可见，这也是促使他离开须弥的主要原因。常洺真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他会在枫丹又把那些教令院为了塑造英雄而杜撰的小故事用上。“我想也正是这个原因，枫丹的贵族没有公开你之前与愚人众合作的消息。”艾尔海森点点头，“他们并不想与你公开对抗。”此时常洺也有点回过味来，“等会，你让我在昨天的发布会上不直接透露安德里亚伯爵和愚人众有牵连，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让事态升级。”艾尔海森给出肯定的答案，随后他笃定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几天就会再收到贵族们的一份邀请。”他们共同的目标是保住纯水精灵居住的地方，不是与枫丹的贵族为敌。在这个前提下，艾尔海森更倾向于通过语言达成目的，而非公开或私下的对抗。最初选择借以舆论施压，等待转机同样也是建立在以尽量小的成本来完成目标的前提下。常洺清楚艾尔海森的意思，他沉默几秒，内心产生一个感慨。作为普通人来说，艾尔海森真的是过于聪明了。一想到艾尔海森是普通人，常洺就会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觉得这人幸好家庭和睦，没有长歪。“哎。”常洺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艾尔海森看了唉声叹气的常洺。然后丝毫不受打扰的拿起另一份报纸继续看下来。几分钟后，套房内的大门被打开，烟绯和白垩走进来，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作为保镖充场面的猎鹰。“有你的一封信，和上次一样，来自安德里亚伯爵。”白垩进来后便是拿出从前台取来的信。常洺这时看了眼艾尔海森，不禁觉得他的判断是真的准确。“这次没有火漆印？”常洺接过信后发现这上面除一个发信人外，再没有能证明安德里亚伯爵身份的其他信息。“可能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他不想那么高调了？”烟绯放下她签订的文件，提出自己的看法。常洺觉得烟绯说的有道理，便没再多纠结这件事。拆开信函，抽出里面的信纸，在配有家族徽记的纸张上基本上写满了客套话，最后才说想今天晚上请常洺和他的团队在某家枫丹非常有名的餐厅里共进晚餐。看完信上的内容，常洺记下重点细节，接着和以前一样把这封信给其他人传阅。“这个风格，不像是安德里亚伯爵。”常洺在大家看信时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总结过安德里亚伯爵的行事风格，夸张喜欢出风头，是个很高调的人。但这封信，完全不具备这个特征，措辞实在是过于内敛。“和上次一样是借着安德里亚伯爵的名义做的陷阱？”猎鹰试探性的说。“不太可能，真是陷阱的话，应该就不会选公众场合，更不会再借着安德里亚伯爵的名义。”对于这个说法，常洺认为不可能。因为如此一来实在是太刻意。烟绯想了想，“用安德里亚伯爵的名义，大概是怕我们觉得这一次也和上次一样。”如果换个人，他们肯定会犹豫要不要去。但是安德里亚伯爵的话，没人认为他会重蹈覆辙。聊到这里，一群人都拿不定主意。暗中在心底叹气，常洺看向艾尔海森示意他说说自己的看法。“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艾尔海森坦然道，“你们分析出了真相，我对此不需要再进行补充。”这下常洺放心了，他发现自从艾尔海森和他们搭伙以后，那真是万事几乎都在计划之中。“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艾尔海森在常洺欣慰时冷不丁的开口。常洺有点无语，他想说艾尔海森实在是可靠。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点不好说出口。好在艾尔海森补充完便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临走前他还特意说了句，“晚上的应酬……”他的话还没说完，常洺就猜出后半句，他当即抢答道，“你和白垩在后方做准备，假如发生什么事，我们再和你联系。”相处这么多天，他早就知道艾尔海森是什么样的人。这家伙放到现代社会，大概就会是那种下班就失联，微信发给他工作有关的消息，他绝对不会回的那类员工。并且因为工作能力过于突出，领导和其他人又不敢对他怎么样。艾尔海森对常洺的安排很满意，他说了声明天见，便大步离开充当办公室的套房。在场的四人目送他的身影消失，这时烟绯看了看手中的文件，终于开始反思她对工作的热情是不是真的太高了，明明做完了业务却还在看别的案卷。“下午不工作了，先好好休息吧，晚上烟绯还有猎鹰我们再一起过去，白垩你负责在酒店接应我们。”常洺在艾尔海森走后决定下午大家一起放个假。忙了好几天，现在一切因素都凑齐了，结果如何应该很快就会揭晓。常洺认为今晚能谈成就谈成，谈不成那就是维持当前的状态接着拉扯，在大众的视线都聚焦在那块土地上时，站在帷幕后面的操纵者是不可能直接行动。烟绯看出常洺的意思，她把新签订的合同交给常洺，然后笑了笑说，“嗯，那么晚上见。”她打算下午不再工作，也给自己留一些私人时间。就在烟绯决定休息指示，博纳兹特酒店的对面，派蒙正义愤填膺的对着报纸吐槽。“啊啊，那些人竟然说他们这么做是要解决枫丹的能源危机。”派蒙非常的生气，她觉得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明明是那群自称贵族的家伙想要垄断枫丹仅剩的资源，而且还是通过正义合法的手段。“不行了，气的肚子都饿了。”说话间派蒙听到咕咕叫的声音。很显然那不是来自于广场上的鸽子。荧认命的在街边买了一份小吃让派蒙先垫垫，等她们和同伴们在约定好的地点汇和再吃饭。“嗯嗯，到时候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派蒙得知和大家见面以后就能吃饭，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有美味的小吃垫肚子，她终于不再因那些报纸上贵族们虚伪的发言气愤。不过既然聊起这件事，派蒙很难不想到一个人。只听她吃着新鲜出炉的薯条问旅行者，“常洺他们也是得知这件事，才站出来说要收购那块土地吗？”荧顿了顿脚步，随即看了眼不远处常洺居住的酒店，然后给出可能吧这样的回答。这一路上荧也不确定常洺的意图。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在无意中帮了他们不少。要是没有他吸引注意力，转移大家的焦点，荧自认为没办法把他们的计划推进的那么顺利。“唔，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谢谢他。”派蒙说着又吃了一根薯条。即便常洺都不知道他帮了他们。但派蒙觉得无论如何都还是要感谢他。荧同意派蒙的话，同时她认为很快就能再见到常洺。根据她得到的内部消息，那些与愚人众同流合污的贵族今晚会举行一场隐秘的拍卖会，被拍卖的物品中就有常洺要买的那块土地的使用权。必须赶在他们拿到那块土地前，终结这场阴谋，毁掉那台所谓的永动机。荧默默的下定决心，这不光是为了她能够顺利的旅行下去，也是为了她在枫丹认识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荧相信这次她和过去一样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正如那位神明所说，只要她在行正义之事，那枫丹的所有人都会是她的后盾。-装潢精美的酒店，水晶灯下。安德里亚伯爵面无表情的喝着香槟，这次轮到他等待常洺，而非上一次的博士切片。一想到“博士”与常洺见面后发生了什么，安德里亚伯爵的手指便不自觉的握紧玻璃杯。那可是他们家族传承了二百年的庄园，就这么被雷电劈成了两半……仅是回忆，安德里亚伯爵就恨不得把常洺揍一顿。我必须让那小子身败名裂。愤恨的安德里亚伯爵计划着，等今天常洺构建起来的美好面具破碎，他要怎么落井下石。就在他策划的起劲之时，门被敲响。旋即侍者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伯爵老爷，客人到了。”“我知道了，请他们到包厢里吧。”说完安德里亚伯爵整了整表情，把未喝完的香槟放到休息室的桌子上，随侍者的指引前往订好的房间。要不是这里是闹市区，安德里亚伯爵真想让常洺再和愚人众打一场，这样他们就能炒作他伪善，不顾及路人的性命。反正大家比起指责恶人，都更喜欢在好人身上寻找错误。一般来说，恶人真的会动手反击，好人则愿意讲道理。毕竟谁让他们要做好人。安德里亚伯爵讽刺的想，然后他挂上客套的笑推开包厢的门。“常洺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安德里亚伯爵拿捏好风度，他不想让常洺看出破绽。然后他对坐姿常洺身边的烟绯和猎鹰点头示意，他知道这两个人属于副手，不该由他接待。这也展示出常洺是个不懂上流社会规则的人，和自己的下属为伍。安德里亚伯爵暗骂常洺是个乡巴佬，一点内涵都没有。看出安德里亚伯爵的轻蔑，于是常洺故意说道，“是啊，上次未能见到安德里亚伯爵老爷实属遗憾。”这戳心窝子的话令安德里亚伯爵咬了咬牙，要不是有多年面对记者的经验，他此刻一定把怒气表现出来而非克制说，“之前那次遇见不知名势力的袭击，我也很惊讶。”说这句话间，安德里亚伯爵甚至表现出几分痛心疾首。“是啊，那次的战斗确实令我印象深刻。”常洺说着，他向前探身压低声音说，“只是我总觉得与我交手的人很熟悉，您说这是错觉吗？”安德里亚伯爵被问住，他是真没预料到常洺会一见面就问这么尖锐的问题。于是安德里亚伯爵故意叹气，“常洺先生既然认出来了，何必又装作不知道？你在须弥与愚人众的执行官打过招呼，自然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会允许叛徒出现。”他特意把常洺归类于愚人里的叛徒，不是须弥教令院宣传里说的英雄。真要说英雄是哪个，安德里亚伯爵认为那也是旅行者，都能和神明打交道，常洺不过是个投机的墙头草，被教令院拉出来做宣传样本罢了。“看来像您这样的老爷和愚人众接触的也很多啊。”常洺摆出惊讶的表情，“现在我都怀疑那些突然出现的愚人众，不是偶然了。”这话把安德里亚伯爵噎住，他没想到常洺默认下叛徒这个称呼。“我也是听说，远比不上常洺先生你。”把话头再次抛给常洺以后，安德里亚伯爵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自顾自的念叨，“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把枫丹搅得乱作一团，对你有什么好处？”“乱作一团？正常的交易买卖不能算是乱作一团吧。”常洺没有掉入安德里亚伯爵话里的陷阱，他在说完之后看向烟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烟绯展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当场给安德里亚伯爵普及一下枫丹的土地买卖法。“从律法上来说，这笔交易合规合理。”烟绯做出陈词，然后她话锋一转，“倒是我一直好奇，将北方的清源评级为低价值是否符合律法的规定，据我的调查那非无主之地。”“烟绯小姐，这就是你对枫丹不了解，北方的清源那座水厂和游乐场的持有者，早已申请破产，这在枫丹的律法中，那块土地符合无主之地的前置条件。”安德里亚伯爵笑呵呵的解释。眼看安德里亚伯爵落入陷阱，烟绯径直问道，“是吗？那在枫丹律法中，纯水精灵不享有公民待遇？”“当然。”烟绯和常洺为这个答案对视一眼。接着烟绯平静的搬出珍惜元素生物保护法，在安德里亚伯爵逐渐难看的脸色中陈述道，“那作为纯水精灵栖息区域，北方的清源不应被列入价值评估体系。”“那既然如此，你们也无法购买那块地。”安德里亚伯爵口不择言。常洺这下觉得这些人好像还没完全明白，他对北方的清源不感兴趣。看着常洺的反应，安德里亚伯爵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细想，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下一秒侍者走进来提醒，“伯爵老爷，拍卖会要开始了。”安德里亚伯爵一愣，他没想到拍卖会提前了，按照规划不该是吃完饭以后，才进行拍卖会吗。“拍卖会？”常洺重复着这个词，“竟然还安排了拍卖会，真是费心了。”说着常洺就咨询起侍者关于拍卖会的情况。几分钟后他不用再引导，就让侍者带他过去，末了还不忘对安德里亚伯爵表达谢意，“这份惊喜我很满意。”他轻松的态度，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不用客气。”安德里亚伯爵下意识的接话。常洺这下真的不客气，直接与烟绯还有猎鹰一起与侍者朝拍卖会的会场走去。被留在包厢内的安德里亚伯爵过了足足两分钟才意识到发生什么。被轻慢的感觉涌上心头，常洺跟着侍者离开令安德里亚伯爵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这个想法已经出现，他的拳头瞬间握紧，那群被他视为“朋友”的贵族，最终没给他留一点体面。可惜无人在意安德里亚伯爵的心情。拍卖会的现场，一座包房内，博士看着下方的场景，他的身边坐着的是枫丹的公爵。“多托雷，你的意思是那个常洺不是真想买下那块土地？”胡子花白的公爵严肃的问，正是他派遣侍者将常洺叫过来，略过了之前那场用来套话的饭局。之所以这样做，全因为博士点明常洺只是在拖延时间。“他知道很多事，我想其中包括制造完美机械。”博士平静的叙述，“但他应该还不知道，完美机械找到了暂时可以替代那块土地的道具。”虽然不太愿意，博士在权衡过后还是选择让最自私的切片成为完美机械的材质。这是临时的替换，他不光是要木偶能顺利制造出贵族们要的永动机，更是测试这会不会让常洺所在的神秘组织洞察到。假设这都能得到准确的信息，那个组织里的成员或许不是单纯的降临者。与三号持相同的意见，博士的本体也认为常洺他们不是将自身存在抹除，斯卡拉姆齐的消失是个绝佳的例子，找不到替代品，那么将自身抹除后就会产生很多异常。无辜之人会被戴上罪人的帽子，成为历史中的替罪羊。“多托雷，不要冒险，我允许你们在枫丹肆意妄为，是为寻找枫丹的未来，不是为你们的野望提供便利。”公爵的眼神变得犀利，他至始至终都无法相信这个异国人。对于公爵的警告，博士完全不放在心上，仅是淡淡的说，“我们知道，因此我准守了枫丹的规则，没有让愚人众强行在那块土地上埋入能令力量再次循环仪器。”这对愚人众来说算是收敛了，博士希望公爵能明白。不过他们的话题也就讨论到这里，今晚最重要的拍卖品被送上拍卖台。公爵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看了几秒，随后叫来随从，“将金额抬到一个不太高，却让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就好。”这场拍卖会严格来说也是钻了空子，利用了土地管理局的规定，如果有多方购买土地，那么可以竞价。在舆论发酵以后，通过常规的手段已无法再得到那块土地。所以公爵换了种方式，用璃月的话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要买下这块地。而且还不能恶意抬价，不然那些媒体就像嗅到血液的鲨鱼一样围堵过来。公爵如此打算着，等待常洺主动认输。但几分钟后事情就超过了他的掌握，在为常洺特意安排的包房里，一个拍卖的牌子连同报价被送出去。负责宣读价格的侍者在看到牌子后皱起眉头。随即向送出牌子的人确认过后才念出那个价格。“三亿摩拉。”价格一出现，整个会场安静下来。公爵深吸一口，这个现金哪怕是他都轻易拿不出手。“暂停拍卖，去核实他的账户。”公爵对守在身边的人下命令，“如果他是在恶意抬价，那就把他赶出去。然后我会让全枫丹知道他不过是玩弄口舌的骗子。”领到命令的下属立刻联系银行去查常洺的账户。十几分钟后，下属们气喘吁吁的拿着银行的数据回来，在公爵的眼神示意下他们念出常洺名下账户的金钱。“在半个小时前，三笔为一亿摩拉的钱款分别从璃月，蒙德，须弥汇入进常洺先生的账户。”下属看着那些流水，纵使他接触过更大额的数字。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钱方式。“这三笔钱款的来向分别来自群玉阁与晨曦酒庄的两个私人账户以及……”下面的这个名字，下属们不敢念了。公爵不满意，他点了点手杖，让下属们直接讲就行。“以及小吉祥草王的私人……不对私神账户。”或许是怕公爵不相信，下属念完就把流水递过去，好让他亲自查看。公爵面无表情的接过印有流水的纸张，放在平时他或许会为蒙德莱艮芬德老爷和璃月的天权星同时为一人打款惊讶。但如今比起第三位，前两位实在是显得正常多了。不知为何，公爵产生一个想法。要不是璃月的岩王帝君不在了，这个常洺会不会找岩王帝君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