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零下世纪（终）

=“咚咚——咚咚——”钟声由远及近, 忽而一瞬间消声，像是碰到了一层屏障，彻底止息。卡戎突然变成黑发金眸的模样, 唇边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朝着陆冥展开手。陆冥一时怔愣在原地, 呆滞地唤着：“卡戎。”卡戎什么也没说, 低下高贵的头颅，自然而然地吻上了陆冥, 唇间含着细雪初春的味道。大雪纷纷扬扬，自动绕开两个相拥的人。一吻结束后，卡戎和陆冥坐在祭台最高处, 看雪, 也等夜幕降临。“我突然也没那么讨厌雪了。”陆冥抬起手拾起一些雪, 转过头眸光闪烁地盯着卡戎的薄唇，轻轻道, “请你吃雪。”不等卡戎思索什么意思, 陆冥快速的将雪抹在卡戎的唇珠上，得逞似地缩回去。卡戎讪笑了一声, 学着陆冥接了一些雪，从善如流地抹上陆冥苍白的唇瓣, 只是多停留了几分，将唇色揉至嫣红，才放过，“礼尚往来。”陆冥抿了抿唇, 猩红的舌将唇上的雪一扫而空, 舔着后槽牙细细回味。这是他第二次看雪，却是第一次和他喜欢的人看雪, 他毫无防备且完全信赖地缩在卡戎的怀里，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的大雪，仿佛要把一生的雪都看尽了。可不够，他贪心地希望往后的日子还能一起看雪看星星……卡戎指尖捻了冰莲，将其插在陆冥的发间，才缓缓讲道：“陆冥，我现在用神力屏蔽了一切监视，现在只有你和我了。”陆冥把玩着卡戎脖子上的围巾，闻言一顿，沉思问：“你拥有那些我经历过的副本记忆，也知道自己被困在一场游戏里，甚至为了不让这个裂缝世界察觉，伪装成一个哑巴，分裂出第二人格来混淆他们的判断，对不对？”卡戎：“对，我有前面几个裂缝世界的记忆，或者说他们死亡的时候，我才拥有他们的记忆。”“恨我吗？”陆冥侧眸，深邃地凝视着他，“是我把你一次又一次推向深渊的，卡戎你恨我吧。”“我怎么会恨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卡戎握住陆冥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暖他如冰似雪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若是你不愿亲自动手，这个世界我也愿为你殒落，绝不会有一丝怨言。”没说一个爱字，可句句都诠释着爱。陆冥垂首敛目，顺势和卡戎十指相扣，确认似地问：“我们现在说的话，游戏是不知道的对吗？”卡戎肯定地点了点头。陆冥条理清晰地道出自己的野心：“我在寻找离开裂缝世界的方法，想带你解脱，如果你拥有每一个关闭掉的裂缝副本里的记忆，那么每次通关一个副本我会来寻你，我想确认你这个bug能否让裂缝世界崩溃。”卡戎讶异地挑眉，不置可否道：“所以，这个世界，你要放过我。”“我从来没想伤害你，杀你不是我的本意。”是你梦中所求，让我迫不得已。“其实你心里也没底，何必冒这个险。”卡戎就着十指相扣的动作，将陆冥拽到自己膝盖上，一双星眸如七月暖阳一寸一寸地扫过陆冥姣好的容颜，热烈又深情地问他，“按部就班反而活得久一些。”“那不是我，我做不到。”陆冥顺势慵懒地躺在卡戎的臂弯上，任由冰莲坠落祭台，失笑，“我说过，我讨厌处处受限的感觉，宁可赴死也不愿被当成棋子苟活。”白雪将高台叠了一层又一层，只留高台上一片干净，纤雪不染。“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愿承受日复一日的孤寂生活，如果没有你，我宁可长眠，也不愿醒着独自面对空寂的世界。”卡戎难得流露出几分落寞之色。他们本质都是一类人，讨厌被控制，把生死看淡。陆冥沉默地闭了闭眼，轻声说：“所以，这次为我忍受一次孤寂，我想带你走出这个囚笼。”“等我……”陆冥猛地睁开眼睛。卡戎突然捂住陆冥的嘴，近乎无声道：“屏蔽失效了，我答应你。”随之，有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音，系统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副本错误，出现故障，请玩家切勿消极怠工，尽快通关】陆冥立刻起身做得端正，将系统的话当成耳旁风，幽幽地拿出用了一次的望远镜。卡戎：“……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架在他的腿上，一时手足无措地等待陆冥给一个解释。陆冥拍了拍卡戎的肩膀，走到祭台中央，将望远镜架好，挥手示意他过来。今夜星空低垂，星星很亮。但是积分商店兑换的望远镜，可以将星空看得更清晰，还能看到闪闪发光的银河。卡戎踌躇了一下，施施然迈开腿，学着陆冥的样子，半蹲在怪东西的旁边。“眼睛对准这儿。”陆冥示范了一下，挪到一旁，期待地看向卡戎。卡戎照做，忽然星辰放大，万般璀璨耀眼的星空尽收眼底。“美吗？”陆冥双手交叉抱胸。卡戎瞧他眉梢尽是风情万种，只觉得陆冥胜过万千星辰。他酝酿了一下，真心实意道：“很美……”但不及你美。陆冥：“那这个就留下了，你若是觉得孤寂，就用它看星空，就当我陪你看。”“我很喜欢。”卡戎倒也不客气，追问道，“这个叫什么？”“天文望远镜。”陆冥想了想补充道，“智慧的地球人发明的东西，专门用来观测星体。”卡戎珍重地摸了一下天文望远镜，心想着陆冥送的，独一无二的，真是不错。陆冥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低笑道：“出息呢，给你了就不会要回去。”卡戎回过头看向陆冥，只见他爱的人笑得甚是好看，不受控地想着那些发生过旖旎**的画面。忽而觉得喉间灼烧干涩，只怕这冰雪都难凉热意和干渴，只能小心翼翼地呢喃：“还能和你约会一次吗？”“什么？”陆冥只见卡戎薄唇煽动，却没听到声音，只好走进扒拉卡戎的围巾。卡戎宠溺地垂首，贴近陆冥的耳朵说：“我想跟你再约会一次。”陆冥狭长的凤眼半眯着打量着卡戎，对方跟个大狼狗似的，脸上的欲求不加掩饰，满眼写着想要。陆冥在低头瞧着脚下的祭台，“在这里？”祭台不远处还能见几个雪族的人，影影绰绰地聚在一起，仿佛还能听到稀碎的交谈声。“不……和之前那个地方很像。”卡戎眸色深邃地盯着陆冥左耳的耳钉，期盼地等待一个回应。“你抱我。”话音刚落，陆冥直接被卡戎悬空抱起，对方急不可耐的带他去雪岛上的冰湖。同样烟雾缭绕，而且是冰蓝色的雾，带着淡淡的荧光，只是多了夜色的掩护，更是幽暗了几分，确实是个幽会的好地方。陆冥不知道这算自己亵渎了神明，还是算神引诱他尝了禁果。“别……别咬……”陆冥喘息着，欲伸出手阻止卡戎。卡戎听话地松了口，转而恋恋不舍地舔了舔陆冥的耳垂，连带着那艳红的耳钉，和陆冥的红宝石色的眼珠一样，红得惊心动魄。他想这样做很久了，每次都能看到对方红了耳根，面若桃花，美艳得不可方物。清冷的人一旦动情，是真的让人心动不已。卡戎见好收好，仔细的替陆冥整理好衣服，哪怕他身上也都是陆冥抓出来的痕迹。陆冥的手很漂亮，指骨纤长，手指曲起时关节处会泛着淡淡的红，光滑微长的指甲，也会因为用力而出现血色。陆冥鸦色的羽睫轻颤，小声地问：“够了吗？”卡戎凝视陆冥水光潋滟的眸子，哑声说：“不是很够……”陆冥：“……那继续？”眼见天色要亮了。卡戎的眸子明显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征求：“可以吗？”陆冥眨了眨眼，无奈地抬手勾住卡戎的脖子，温润道：“允许了，你尽兴就好。”卡戎得了便宜，也不继续造作，心满意足地抱着陆冥，时不时来一口。陆冥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卡戎俊美的脸，忽然有点后悔了。这怕是天亮了，卡戎也不会尽兴。陆冥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这个约会 ，哪里学来的？”卡戎一愣，靠近陆冥的耳朵，极其小声吐出两个字：“玩家。”陆冥没再追问，默许地任由卡戎进行他以为的约会，也没打算纠正所谓的约会究竟是怎么样的，将错就错，他高兴就好。陆冥其实也好奇，流连忘返地摸了卡戎腹肌，觉得不过瘾，还上口咬了一下。卡戎低笑着任他咬，只是眸色更深，更加停不下来。第二天薄雾散去，陆冥见到了冰蓝的湖面。因为也是冻结的状态，所以可以大胆地走上去，只是比较滑，陆冥走了两步，就退回去了。卡戎见他玩得开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陆冥似有所觉地问。卡戎闷声道：“钟声快响了……”钟声响了，意味着快要分别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陆冥心头微动，戳了戳卡戎下压的唇角，将他往上提，“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会拥有……新的记忆。”陆冥不敢说太多，怕系统察觉不对劲。不管舍不舍得，分别是迟早的事。尼洱和司雾在钟声响起时，在约定的地方等待陆冥，然后才开启裂缝。【恭喜三位玩家剧情进度合格，可通关】尼洱和司雾最先进入副本。陆冥紧跟其后，只是在裂缝彻底关闭前，陆冥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祭台上略显孤寂的卡戎，无声地动了动唇。他在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