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绛都城外草木茂盛,山花遍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豫让与智颖走出绛都城来到城外,望着这无尽的春色,二人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智颖一身女儿装扮,清澈明亮的眼睛犹如一湾清澈的湖水深邃而美丽,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略施粉黛,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映衬着蓝天、白云、绿树、红花,那么安静的走着,似乎不忍心踩了脚下的花草一般。豫让跟在后面,望着身边的女孩,竟不忍心打扰。豫让心想这女孩子都是怎么回事,活泼起来是一个样子,一旦安静下来又是另一个样子,面对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子,年轻的豫让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有那么一点点激动,一点点不舍,一点点想念。此刻他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但却无从说起。要知道这是豫让人生第一次面对一个出身高贵、容貌靓丽、举止得体的少女,此前打打杀杀时的勇气,这时一点也找不到了,只有望着远处的山水发呆。良久,豫让憋红了脸说了一句:“这次见到你我真的感到非常意外,也非常高兴。”智颖婉儿一笑,“豫让兄,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什么任务?”“我们初次见面时,我邀你和我一同去郇城,你不是说你在绛都城还有任务要完成吗?”“哦,可以说完成了,也可以说没完成。”豫让模棱两可的话,让智颖感到不解,“此话怎讲?”豫让就把自己这两年来的经历告诉智颖,“如果说单纯为了找到宝剑,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但如果是为了报效国家,那我的路还有很远很远。想我豫让学得一身武艺,竟然只能做到为人看家护院的份上。”“豫让兄何不弃暗投明,重做打算。”“哪有那么容易,就今天这个护卫,也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如豫让兄不弃,可与我一起回郇城,我爷爷和父亲一定会重用兄长。”“果真如此。”智颖肯定的说道:“一定会的,我这次来绛都的目的一个是为了刺探范氏和中行氏的情报,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寻找人才,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才呀。今天我正式邀请你随我前往郇城。”说完智颖望着豫让,目光中竟有一丝欣喜,豫让的心不觉着咚咚跳了起来,赶紧转过头去。在这一刻豫让的心已经有所动,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智颖,要离开中行氏府,至少也应该跟张统领说一下,半年多来张统领对他还是不错的。于是,他对智颖说道:“这半年多来,中行府的张统领待我不错,即便要走,也容我跟张统领告辞一下,再做回答。”“好,但是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你要去哪里?要不他们绝对不会放你走的。”豫让点点头“这个我清楚。”随后,智颖望着豫让,“咱们一言为定,我会等你的。”说话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羞怯。豫让望着智颖郑重的点了一下头,不用语言,豫让也明白其中的深意。回去后,豫让径直来到护卫大院找张统领辞行。听到豫让辞行,张统领有些吃惊,但却没有感到意外,似乎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豫让,我知道你迟早要走的,也知道挽留不住你,只是在你走之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想到智颖的话,豫让没有回答。见到豫让不回答,张统领说到:“其实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要去哪里。以你的武功,一个小小的护卫根本配不上你。你需要更大的天空。”“谢谢统领这么长时间的关照,豫让永生难忘您的栽培之恩。”张统领摆摆手,“不用谢我,用你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知道你的武功非常高,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养马时随便练的。对吧?”豫让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决。张统领继续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以你的武功给个统领那是随便就拿下来了。现在你就要走了,我想问一下你,当年在闲来客栈救走刺客的人是不是你?请你给我说实话。”豫让点了点头。听完豫让的话,张统领若有所思,“我心头的结总算是解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好的武功,竟然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将人救走,但是当你进入中行府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你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直到那天在马场你一出手,就更加加深了我对你的怀疑,我当时就肯定那个人一定是你。”说完这番话,着实让豫让感到吃惊,他一直以为张统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救过智颖,现在看来自己是错了,其实从一开始张统领就知道自己。于是,豫让说道:“既然当时大人已经知道,为何不将豫让置于死地,何必让我活到今天?”“豫让,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惺惺相惜。如不是生逢乱世,你我一定会好好切磋武艺、纵情山水。再说你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又不是刺客同党,我又何必置你于死地。换做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也会拔刀相助的,要不我们习武是为了什么?”张统领的话让豫让对这位统领大人有了更新的认识,他远远不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而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侠义之士。最后,张统领说:“现在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去哪里了吧,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一定是去了智氏哪里。”豫让有些吃惊,更加不敢小看这位统领大人。“统领大人如何知道?”“闲来客栈乃是智氏所开,你多次出现在那里,你去智氏处就不言而喻了。”这下豫让更是吃惊的不得了,他有些发愣的望着张统领。张统领看出了豫让的吃惊,“其实去了那里也好,比起中行氏来说,智氏没有什么能人,这样的环境更加有利于你发展。今后你我若刀兵相见,还望你不要留情。”“不会的,我不会和统领刀枪相见的。”张统领有些痛苦,低沉着声音道:“那是由不了你我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范氏、中行氏迟早要和韩赵魏智之间有一场战争,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你我都是人家府里的人,战与和的大事由不了我们。”“能不打吗?”张统领有些凄凉的说道:“不打仗,不厮杀,我们学习武功是为了什么?你以后就会明白,有时候自己的所学的武功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这就是习武之人的命运。”听完张统领的话,豫让心痛不已,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张统领上前在豫让的肩上拍了拍,说“兄弟,别伤心,你也要走了,晚上我招呼兄弟们一起为你送行。来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也没好好坐坐,这都是我这个大哥没有做好,今晚就让我为你补偿补偿。”晚上,张统领做东邀请护卫们一起为豫让送行,虽然豫让来中行府时间不长,但是他的仗义却给侍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送别宴上,大家都说了许多知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