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祸起萧墙

赵午（亦称邯郸午）得到宗主赵鞅的命令后马不停蹄的赶到晋阳。()赵午是赵氏的小宗，按辈分应该是赵鞅的叔父辈。来到晋阳之后，赵鞅就将晋阳城新建，人气太少，需要将原来寄存在邯郸的五百户迁至晋阳之事告知，邯郸大夫赵午听罢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表示愿意遵从宗主之命回去后就着手迁民之事。见赵午已经答应，赵鞅也很是高兴；当晚赵鞅等人在晋阳赵府宴请邯郸午一行，叔侄之间叙旧畅谈。赵鞅举樽对赵午道：“感谢叔父对赵氏的鼎力相助，在我们赵氏最需要的时候，您能够出手相助。”“哪里的话，这些奴隶本来就是你的，只不过是暂时寄养在我那里罢了，现在还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叔父的话令赵鞅不胜感激，来来来，我们再饮几樽！”在大家不断的劝酒中，不一会儿，邯郸午就喝高了。送赵午休息之后，意犹未尽的赵鞅对董安于说道：“看来叔父还是不错的，我原本担心他会不还我们的人口，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主公还是等人口到了再说吧！”“也是。”在没有成功之前，赵鞅还是不敢高兴。第二天一早，赵午又马不停蹄地的赶回邯郸。坐定后，他对儿子赵籍说道：“这次宗主赵鞅请我去晋阳就是为了要回当年寄养在邯郸的五百户奴隶。这些奴隶本来就是人家的，现在人家要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三天后就给人家送过去。”听完赵午的话，赵籍迟迟未动，“我就说嘛，这么多年赵鞅与我们不联系，现在怎么就会突然对我们关注起来，原来是问我们要人啊！”赵午不悦，“怎么是要人，这些人原本就是人家赵鞅的，人家现在要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不能失信于人。更何况为父已经答应把这五百户还给人家，怎能失信于人。”“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些人已经在邯郸寄养了十多年，现在已经不下五六千人，吃住用都是邯郸供给，就这么随便给赵鞅了？再说我们邯郸距离齐国较近，一旦齐国打过来，我们一下子少这么多人，怎么对付？”赵籍的话令赵午有些为难，“话说的是，但是当年人家把这些人寄养在这里的时候就有言在先，是临时寄养，等到有了地方就要还回去，我们不能不讲信用啊！”“那我们就还他老弱病残的五百人行了。反正不能一下子将五六千人都给赵鞅。”“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讲道义，一旦把赵鞅惹恼了，咱们可就苦了。”“父亲不必担心，我想赵鞅他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你想想晋阳距离邯郸近离绛都远，在这里他得依靠咱们。”听完儿子的话，赵午迟疑的说道：“要不先将此事放一放，等过一段时间再看。”就这样赵鞅迁人到晋阳的事情便被搁置了一个多月。赵鞅在晋阳左等右等还等不到赵午交割人口，于是再次派人前往邯郸传唤赵午。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赵午带着家臣涉宾决定前往晋阳一趟向赵鞅说明情况，说服赵鞅放弃邯郸的五百户。见面后双方都没有好气。“都过去一个月了，叔父为何迟迟不交割人口？”赵鞅质问道。“邯郸距离齐国较近，突然流失这么多人口，齐国来犯，我们将如何应对？”“但这些人都是当年卫国祝贺我继位时送给我的贺礼，当时绛都没有地方，说好只是暂时寄养在邯郸的，现在我问你要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你为何迟迟不与交割？”赵午赌气的说道：“那好，我就给你五百人。”赵鞅一听也火了，“是五百户，当年的五百户到现在也该有五六千人了，你怎么能说只给我五百人呢？”“这些人在邯郸吃喝拉撒住用十多年，现在我给你五百人已经是不错了。”赵鞅大怒，拍着案几怒道：“看来你是成心不给了？”赵午仗着是赵鞅的长辈也不示弱，“不给又怎样？”赵鞅终于爆发了，“这还由了你，来人！”“到！”“将这个不讲信义的老东西，捆起来，押入大牢。”见赵鞅竟敢对长辈下手，赵午大骂，“赵鞅你个忤逆之徒，竟然敢对自己的叔父下手，你也不看看这在什么地方，你敢对我不敬，邯郸兵马顷刻就能打到晋阳，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赵鞅冷笑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左右随即将赵午捆了起来。赵午破口大骂着被左右拉下赵府大厅。将赵午下狱之后，赵鞅对赵午家臣涉宾命令道：“你现在就派人会邯郸告诉赵籍，命他半个月内将我的五百户迁往晋阳，如若不然，就等着给赵午收尸。”说完赵鞅愤怒的离开了大厅。涉宾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把赵鞅的话送到了邯郸赵籍那里。接到涉宾的消息之后，赵籍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赵鞅无非是将父亲作为人质逼他就范罢了。“你赵鞅越是这样，我偏偏就不听。”赵籍自言自语道，事情就这样又被拖了半个月。半个月过后，失去理智的赵鞅随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五百户奴隶，不顾众人的反对，当即下令将赵午处死。当家臣涉宾带着赵午的人头满怀悲愤回到邯郸后，整个邯郸城沸腾了，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赵鞅竟然会因为此等事情杀死自己的叔父，赵籍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的任性竟然换来了父亲的死讯。在众人一片悲愤声中，涉宾说道：“当此危难之际我们不是悲愤的时候，而是要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发兵攻打赵鞅，要他以命抵命，为主公报仇。”“主公已不在人世，谁来当邯郸大夫，谁来领兵？”听完涉宾的话，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这时涉宾说道：“主公不在，但是主公的儿子还在，我们一起拥立赵籍继任邯郸大夫如何？”“我们同意拥立赵籍为新主公。”“我们同意拥立赵籍为邯郸大夫。”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赵鞅杀死主公赵午，最心痛的还要数儿子赵籍了，没有太大的反对，赵籍就继任为邯郸大夫。随后，赵籍与涉宾商议下一步的办法。“主公，各位大人，以我们的目前人马根本不是赵鞅的对手，要想为老主公报仇还得联合其他人才是。”众人点头。“我们素来与主公的舅舅中行氏交好，而中行氏又是赵鞅的死对头，当此危难之际，不找中行氏还能找谁？”赵籍望了望涉宾，涉宾点头。“我这就给中行舅爷修书一封，请求舅爷和我们一起发兵攻打赵鞅。”随后，赵籍即刻给中行寅写了一封信，声泪俱下，言辞恳切，请求中行寅发兵共同攻打赵鞅。当一切准备好之后，赵籍发布文告，控诉赵鞅恶行，并号召各种力量加入讨伐队伍，正式走上反对赵鞅的道路，点燃了晋国内乱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