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晋国之乱

绛都范府。半夜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谁呀，这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快开门，我是中行寅。”“哦，原来是中行大人。”门卫一听赶紧开门。门开了以后，中行寅一脸急切的走向大厅，“快去叫醒范大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商。”不一会，范吉射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来到大厅，“中行大人什么事这么急，非要半夜相商。”“范大人，好事啊！好事。我们的机会到了。”中行寅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说完，中行寅就将赵籍的信拿出来交给范吉射。范吉射看完信，脸上露出狡诈的一笑，真是上天送给自己灭掉赵鞅的绝好机会呀！“范大人这不就是铲除其他四卿的一个绝好机会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赵鞅处死赵午乃是赵氏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们若要出手必须要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才是。”“虽说这是赵氏的家事，但是邯郸午可是国家官员，赵鞅未经国君同意就擅自处死国家官员可就不是他们家的家事了。”“就是，他胆敢杀死国家官员这可不是小事，不然今后各卿都以家事为由擅自杀死国家官员，那晋国不就乱了吗，后天就有朝会，到时候我们一起上朝就禀报国君出兵干预此事。”“要不要叫上魏氏、韩氏和智氏几家一起弹劾赵鞅。这样把握性会更大一些。”“不叫，他们现在是狼狈为奸，共同出兵难免会从中作梗；另外一旦成功，魏氏、智氏距离赵氏的地盘比较近，难保他们不借机占据地盘。”听完范吉射的分析，中行寅连连说道：“那是、那是。”“现在，知道这事情的人好不多吧？”范吉射问道。“除了我们，应该没人知道。”“那就好，明天你去给咱们的人都说一下，多联系一些咱们的人，后天共同向国君进言，确保一次成功。”“好的。”正当中行氏与范氏密谋之际，赵鞅杀死叔父赵午的消息和赵籍反叛的消息也传到了魏氏宗主魏侈以及韩氏宗主韩不信那里。魏侈，也叫魏曼多，时人尊称魏取子，魏氏家族的宗主，晋国六卿之一，时任晋国下军将。韩不信，晋国前任执政韩起的孙子，时人尊称韩须子，韩氏家族的宗主，晋国六卿之一，时任晋国上军佐。一连串的消息惊得韩不信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平常并不是多么张扬的赵鞅竟然会做出如此之事。由于韩氏几百年来一直与赵氏交好，到了韩不信这儿也一样，两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赵鞅乃是韩不信的妹夫，有了这一层关系，韩氏平常在晋国朝堂上也多与赵氏保持一致意见。但是这次事件一出，韩不信却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不管事情的原因如何，赵鞅也不能随便就将自己的叔父处死，况且邯郸午还是国家官员。怎么办，怎么办，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韩不信决定前往魏府与魏侈商议，必定目前情况下，范氏与中行氏沆瀣一气执掌晋国，魏氏也只有与韩氏联盟才能够共抗中行氏、范氏。第二天一早，韩不信就准备快马前往魏府，天黑时分，韩不信赶到了安邑。看到风尘仆仆的韩不信，魏侈想到了韩不信的来意，等韩不信进入魏氏大厅后。魏侈就大声说道：“韩大人此番前来是不是要谈晋阳赵鞅之事？”“正是为此，不知魏大人有何高见？”“我也正为此事发愁，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个大老粗，遇事没有你们读书人那么多的注意，韩大人不妨谈谈你的看法。”魏侈乃是将军出身，说话办事直来直去。“赵鞅如此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我恐怕范氏和中行氏会借机对赵氏发难，必定中行寅是赵籍的舅爷，赵籍反叛赵鞅，后面一定会有中行氏的支持。你想一旦二卿加上赵籍一同对付赵鞅，赵鞅能够支撑多久？”“肯定不会支撑多久。”“那也就是说赵鞅肯定会被消灭？”“也可以这么说。”“一旦智韩赵魏四卿中实力最强的赵氏被灭，范氏和中行氏会怎么办？”“肯定会继续对其他三卿下手。”“最有可能的会是哪一家？”“难道是你我？”魏侈一伙的问道。“对，就是你我之间的一家。”魏侈直直的望着韩不信，一件事的背后，他竟然能够分析出这多的可能性，这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韩不信看出了魏侈的疑惑，“因为相对智氏来说我们两家弱一点。范氏和中行氏一旦消灭了赵氏，军力需要一段时间的修整，在这一期间他要想消灭智氏很有困难，那么只有找弱一点的下手，也就是说会针对我们两家中的一家下手。”听完韩不信的分析，魏侈说道：“这么说保住赵氏就是保住了我们自己。”“难道不是吗？”魏侈想了想，“说的也是，那么以韩大人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去做？”“联合智氏，共同对付二卿。必定目前的执政是智跞。只要他出面阻止二卿对赵鞅用兵，我们就成功了一半，至于后面如何处理赵鞅，到时候我们再议也不迟。”“好，依我看我们现在一方面做好外交工作，另一方做好军事准备以防不测。”“这样最好。明日我们就前往都城找智跞联合他一起阻止二卿的阴谋。”“好。”绛都智府。执政智跞正坐在大厅里静静的思考，当他得知晋阳发生的事情之后，即刻从郇城回到都城，他知道有人一定会拿这事情做文章。现在他已经考虑好了处理此事的思路和办法，但还没有急于出手，他知道此时此刻有人一定比他还急，他在等待着。果不其然，刚吃过饭，管家进来汇报说韩不信、魏侈二位大人求见。智跞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有请二位大人大厅议事。”不一会儿管家将韩不信和魏侈带到了智府大厅。坐定后，智跞：“二位大人前来敝处一定是有事相商吧！不妨直说。”韩不信：“智大人是否知晓晋阳发生的事情？”“晋阳发生什么事情？”对于智跞这种装做不知的态度，韩不信有点生气，但他不能发出来，“副卿赵鞅在晋阳杀死自己的叔父赵午，逼反了赵午的儿子赵籍。”“竟有此等事情？这该如何是好？”魏侈接着说道：“我们也拿不定主意，今天前来请智大人定夺。”“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定夺不了，这事需要国君定夺。必定赵鞅杀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叔父，而且是国家官员。”看到智跞这样推三堵四，韩不信有些不悦，“智大人我就明说吧，既然这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担心的是范吉射和中行寅会借此向赵鞅发难派兵攻打赵鞅，我们两商议了一下想请智大人出面，我们一起阻止此事。”“赵鞅胆敢杀死国家官员本来就应该受到处理，我们难道要纵容赵鞅不成。”韩不信：“功是功过是过，赵鞅杀死官员肯定要处理，但处理的方式方法有待商榷，但也不能派兵攻打，必定赵鞅处死赵午乃是赵氏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们担心二卿会借机灭掉赵鞅，达到独霸朝纲的目的。”韩不信的华丽已经有话了，潜台词就是说，一旦二卿独霸了朝纲，那么作为执政的智跞，你将何去何从。对于赵鞅这个人智跞是爱恨交织，虽说只是晋国的副卿，但是名气和实力都在自己之上，这令智跞很不舒服。但是在二卿倒智跞的时候又能够替智跞说话。想到这一层关系，智跞决定帮赵鞅一把，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于是智跞说道：“不至于吧，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一步，老夫自然会出面干涉。”韩不信：“那就好，后天就有朝会，二卿一定会借此机会发难，到时候我们一起阻止二卿发兵的企图。”三人就此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