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兵逼周室

在赵氏改革取得初步效果的时候，赵鞅也开始考虑他的晋国霸业，我们早就说过赵鞅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他绝对不会安于现状，他要实现晋国文公时期的霸业，在历史上书写下他赵鞅浓重的一笔，现在他需要一个要敲打对象，以树立自己的威望。公元前492年6月。赵鞅在绛都赵府召集韩、赵、魏、智四家以及家臣参与的会议，商讨如何在列国间进一步树立威望、重新夺回霸主之位的事情。“各位大人，现在晋国上下一心，政治清明，正是我们重建文公霸业的时候了，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商讨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出兵计划，首先我们讨论一下我们应该出击那个国家，随后再讨论如何出兵的问题。下面大家讨论一下，我们下一个目标应该出击那个国家？”赵鞅话音刚落、魏侈跟着说道，“执政大人，朝歌的范吉射和中行寅应该还是我们的死敌，一日不灭，我们晋国就一日不得安宁，我意继续出击朝歌，彻底灭了二卿及其残余势力。同时也可以检验一下我们合并后的二军的战斗力。”“二卿经过铁之战和邯郸之战以后，已经没有什么兵力，不足为虑。这次我们出兵就应该选一个有点对抗性的国家，作为我们下一步的目标。”赵鞅此言一出，众位大臣的心里明白了，赵鞅这次想弄大点的动静了，已经不屑与一城一地的争夺了。于是刚晋升为下军佐的智申说道：“我建议出兵齐国，多少年来齐国一直与我们为敌，二卿作乱的时候，多次明着暗着支持二卿，若要出兵的话，我意直接出兵齐国，一则可以打击齐国的嚣张气焰，二则也可以断了二卿的依靠，使他们今后不敢再有重回晋国的野心。”“齐国始终是我们的敌人，只是齐国的实力雄厚，一时半会恐怕拿不下来。再说我们的军队刚刚改革完毕，还没有经过大的历练直接与齐国对抗，胜负难料。”“那到底要出兵哪国？”众臣私下里说道。这时，阳虎出列了，环顾一下四周，随后语惊四座，“我意出兵宗周。”宗周也就是周王室。因为周王室为所封诸侯国之宗主国，故称为宗周。此言一出众臣哗然，宗周可是周王室的正统所在，一旦出兵攻打可就是真正的犯上作乱。见到众人哗然，阳虎继续说道：“出兵宗周有两大利，一大害。()一利可以提高我们晋国的影响力，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宗周是天下所有诸侯国的宗主国，若我们出兵宗周一定会在诸侯中造成巨大的影响，使得天下诸侯不敢再小看我们晋国；二则宗周在二卿作乱的时候执政的刘文公一直在帮助二卿，出兵宗周也可以说是对他们一个警告，让天下所有诸侯今后再也不敢帮助与我们为敌的人。当然这一害就是出兵宗周有违君臣人伦，恐天下人唾骂。但是两利一害，我们有利可图，可以出兵。”听完阳虎的话，赵鞅心想人言阳虎敢说敢当，口无遮拦，看来果真如此，不过阳虎的话的确是说道赵鞅的心坎上，出兵宗周就是他这次讨论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这话竟然让阳虎说出来了，但他现在不表态，要看看诸位大人的反应。阳虎话音刚落，周舍起身指着阳虎，大声训斥道，“阳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在鲁国已经是恶贯满盈，又跑到晋国来祸害主公，出兵宗周，你这明显就是要陷主公与不仁不义的境地，我决不答应。”面对周舍的愤怒，阳虎倒是不紧不慢，“周大人，您老年纪大，思想也太过于保守了，你想一想，当年二卿之所以能够在朝歌立足是不是宗周的刘文公帮助的结果，要说错误也是宗周有错在前，我们出兵宗周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么样，出兵宗周也是犯上作乱，当年范吉射就是因为围攻国君才招致众怒，最后逃亡他国的。”就在二人争执之际，赵鞅的老亲家韩氏的宗主韩不信猛烈的咳嗽起来，过完年一来，韩不信的身体就大有所滑坡，特别的怕冷。赵鞅望着韩不信，对身边的韩不信的儿子韩庚说道：“你父亲身体不适，就先扶他回去吧。”韩庚得令扶起父亲退出了赵府。其实韩不信也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适，只是他明显感到赵鞅有出兵宗周的想法，他知道赵鞅这个人一旦动了出兵宗周的想法，那是不可能改变，但是一旦出兵宗周就会落下犯上作乱的话柄，他韩不信一定不会跟着去，但又不能公开反对亲家赵鞅，他只好借病退出。韩不信是出来了，但赵府内的争执并没有因为他的退出就停止。魏侈大声说道：“攻打宗周我看可以，反正现在我们要想攻打齐国恐怕打不过，攻打朝歌又不足挂齿；我看攻打宗周正好合适，还可以在诸侯中扬威，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么定了。”周舍：“魏大人，您这么也这么说，攻打宗周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打过的事情，而是有悖宗法伦常的事情。一旦我们出兵攻打宗周就会给诸侯落下犯上作乱的把柄。”魏侈赌气道：“什么把柄不把柄的，一旦我们出兵，我看谁敢说个不字。”“魏大人啊魏大人，您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根本就不是别人敢不敢的事情，这是牵扯到晋国出兵合法性的问题，对宗周发兵是有悖君臣伦常的大事。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像您要发兵攻打您的父亲一样，到那时谁还管你出兵合不合法呢。”此时，赵鞅发话了：“好了大家不要再争了，你们的意思我全明白了，虽说出兵攻打宗周有违伦常，但是我们也不能放任他们帮助范吉射和中行寅不管，我意我们还是出兵宗周，但我们不是为了将宗周拿下，只是用武力威胁一下，只要他们承认错误，今后不再与我们为敌就是了。不然以后再有个什么事请，我们就会畏手畏脚裹足不前的。”然后，赵鞅对周舍说道：“周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也知道你是为赵氏着想，你放心这次出兵宗周只是为了给宗周一个威胁，并不是真的要夺取宗周。”于是，周舍不再说话，他知道一旦赵鞅做了决定那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再说无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