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齐国田常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朝会也就散了。走出大殿，大臣议论纷纷，大都对今日国君的反常表现感到吃惊。“国君今天这是怎么了？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往他也不是这样的呀!”“现在离开晋国投奔齐国，无异于自寻死路，让晋国知道了，非出兵灭了卫国不可。”······听着大臣们的议论，上卿孔悝心急如焚，当年扶持蒯聩上台，他的父亲可是出了大力的人，现在蒯聩如此做事，真是让人寒心，于是他追上将军石圃，对他说道：“石将军，你可是一路跟着国君流亡多年的部下了，关系非同一般，一定要劝劝国君，如此下去可就把卫国带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了。”“哎，他要如此做事，我也是没有办法呀！”石圃无奈的说道。“将军，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这可怎么办呀！我们这些做大臣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卫国亡国把！”“哎，先走走看吧，说不定还有转机的时候。”二人低头走出大殿，一路无语。齐国临淄。郊外的田氏庄园里，许多百姓正在赶往这里来还粮食，田常和管家正带着一帮家丁收粮。每年春夏交接的时候是一年中最为难熬的时节，这时候好多人家的存粮都基本上吃完了，没有了吃食的百姓就来田氏这里借粮，田常是有求必应。当然百姓也都是有良心的人，夏天的粮食一打出来，就排队前来还粮。“谢谢田大人啦，要不是您大人大量，借粮食给我们，我们这一家五口可就熬不过今年了。”一位还粮食的老人对田常说道。“老人家，您家里借的那一点粮食就不用还了，帮助您这样高寿的老人是我田某在积德行善呀！”田常对老人说。“不行，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您这是救命之恩呢。不把借您的粮食还给您，小老儿我睡不安生呀！”老人不依不饶的坚持要给田常还粮。“管家，你查一下看老人家一共借了多少粮食？”管家查了之后对田常说道：“一共是一担三斗。”“好，你就收老人家一担吧，另外的三斗就不用收了。”田常对管家说道。“大人，这可怎么行，我不能沾大人您的便宜呀！”老人对田常说道。“老人家，三斗粮食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您家里来说可就是救命粮。就当我孝敬您老的一点心意吧。”说完田常就让下人把剩下的三斗粮食还给了老人，老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收粮结束，管家对田常说道：“主公今年一共收回粮食六千担令八斗。”田常：“去年借出去多少担？”管家：“八千担零七斗。这一年下来我们就将近折了两千担，在这样下去我们可就要入不敷出了。”田常：“粮食本来就来自于百姓，用之于百姓也是应该的，不能等百姓都饿死了，我们留着那么多粮食还有什么用处。”管家：“大人的话说的极是，百姓受苦时，我们借粮给百姓救命是应该的，但我们不能做折本的买卖呀！借出去十斗收回来八斗，再这样下去我们自己就没法活了，以后也就没办法救济百姓了。”田常：“还是把长头留给百姓，多一斗少一斗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百姓来说那可就是救命了。”管家唉声叹气，他怎么也想不通主公为何要做着折本的买卖。见到管家如此，田常笑道：“去吧，百姓心里有本帐，我们不会吃亏的。”管家当然不会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但是田氏几代人在齐国实行仁政，赢得了民心，最终也就赢得了政权。当然此时的田常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赢得人民的支持，也是形势所迫，因为自从齐简公安排田常与阚止分别为左右相国之后，田常与阚止之间的矛盾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刚当上左相的时候，田常还是信心满满准备大干一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田常就发现齐简公在许多事情上多与阚止商议，等二人商议好了之后才通知他，这样的做法让田常很是不满。但他也没有办法，谁让阚止是齐简公当太子时候的家臣，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呢。于是田常转变了思路，学着他的先祖那样开始拉拢人心，继续采取大斗放粮小斗收粮的办法在齐国实行仁政，不几年的功夫就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先秦歌曲《采芑歌》中这样唱道：“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也就是说：“老太太采芑（qi，起）菜呀，送给田成子！”大家可以想象在当时人民生活条件都非常差的情况下，民间的老太太到地里采上一把芑菜都会想着送给田常，可见人们对他的爱戴程度，也足以见得当时的田常在齐国的地位和影响，称之为当世贤臣一点都不为过。就在田常在齐国施行仁政积极发展经济之时，艾陵之战爆发了，齐国发举国之兵最后还是被吴国打败。作为曾经霸主的齐国被南蛮吴国打败的消息在齐国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以阚止为首的大臣们将失败的罪责推给了主持军事田常，认为田常用人不当才导致齐国在艾陵一战中大败，这令田常甚是懊恼，一度时期情绪低落。为了挽回齐国战败的损失，田常亲自前往吴国请求齐吴友好，避免战争继续升级。但就是田常为了国事操劳之际，阚止却借机将自己的同族子我从一名千夫长提拔为中军司马，这种任命令齐国将领非常不满，他们一起推荐由高无丕和宗楼向齐简公上书陈述他们的不满。但是由于此时的齐简公正宠信阚止，没有理会将军们的不满。等到田常从吴国回来之后，将军们又聚到田常府向田常陈述他们对阚止提拔子我的不满，但是木已成舟，虽然田常对阚止的这种做法也很不满，但他必定是左相还是要维护齐国的声望，于是他对将军们安慰一番之后，决定抽个时间亲自向齐简公讲明这中间的厉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