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晋军正在欢庆胜利之时,突然来报:“报--,主帅,卫国将军石圃求见。”“此时石圃来见定有要事,传。”在众将士的注视中石圃带着师般走进了晋军大营。双方寒暄过后,石圃向赵鞅介绍到:“执政大人,这位是卫国公子师般。”“卫国公子师般见过晋国执政大人。”师般抖抖索索的说道。从濮阳到楚丘的路上他已经见到了卫军漫山遍野的尸体,望着这一路的尸体师般知道晋军在楚丘一战中已经全歼卫军,长时间的血腥味让他吐了好几次,战争太可怕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师般吓得腿直哆嗦,见到赵鞅时差点跪了下来。“嗯--”赵鞅一脸严肃的望着这位白白胖胖的卫国公子,第一印象就觉着这个人不是什么善类。“说--,找我有什么事?”赵鞅厉声问道。“我想、我想让、让、让----”此时的师般虚汗直冒、两腿哆嗦,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石圃。“执政大人,师般公子想让晋国扶他当上君位。”石圃对赵鞅说道。“就他?”赵鞅反问道。听完石圃的话魏侈、智瑶等人都笑了起来。“就他也能当国君?坐在王位上不会尿裤子吧。哈哈哈。”智瑶口无遮拦,直接拿师般开起了玩笑。赵鞅手一挥,众将士停止了嘲笑。“你害怕了?”赵鞅冷冷的望着师般。“我、我、我害怕。”师般小声的说道。听到师般小的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赵鞅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走到师般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害怕,你可是要当国君的人了,可不能这么胆小。”众将领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赵鞅。“石圃将军,你先带师般公子会濮阳,为他准备登基的各项工作,我的大军随后就到。”“是--”既然赵鞅已经答应师般做国君了,石圃也就没有在待下去的必要,他即刻带着师般返回濮阳。师般刚走,智瑶问道:“执政大人真的准备扶持他当国君?”赵鞅点头道:“有如此胆小的人做卫国国君,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卫国离开晋盟了。一路上的卫军尸体让他已经知道离开的晋盟的后果了。”众将官这才明白赵鞅的真实用意了。此时的濮阳城已经乱作一团,赵鞅一日之间就将卫国的三万兵马斩杀的一干二净的消息已经传到濮阳。卫国的大小官员以及巨商富贾们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国君蒯聩此时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宰相去齐国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蒯聩问内侍。内侍们吓得不敢说话。“你们都说话呀!哑巴了吗?”内侍们还是不敢说话。望着一群不敢说话的内侍,蒯聩怒吼道:“都出去看看,宰相到底回来没有。”内侍赶紧趁机跑出去。时间不大,内侍们又一溜烟的跑了回来。“你们又跑回来干嘛?”“国君,宰相他老人家回来了。”内侍答道。“哦,快传。”蒯聩惊呼道。卫国宰相一路小跑的来到宫里,正准备行礼时,蒯聩一把扶住说道:“快告诉寡人,齐国的军队到哪了?”“启禀国君,齐国没有派军前来。”宰相答道。“没有派兵前来,那卫国不就完了吗?”蒯聩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心中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也没了,他这个国君当到头了。见到蒯聩如此失望,卫国宰相对他说道:“国君不要如此失望,齐国执政田大人让我转告国君,他说现在晋军兵锋正盛,齐国不宜出兵,但是他却邀请国君您前往齐国避难;田大人说了只要晋军一退,他就会出兵扶您重新回到国君的位置上。”听完宰相的话,蒯聩两眼再次放出光芒:“田大人真是这么说的?”“千真万确。”蒯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宰相说道:“还不赶紧准备东西逃跑。等赵鞅的大军打进来,一切就完了。”宰相即刻帮助蒯聩收拾东西,当天晚上卫国国君蒯聩就带着家小逃亡到齐国的边境城市--阿城。当赵鞅的大军赶到濮阳时,蒯聩早就跑出了都城。虽然没有亲手杀了蒯聩,但是斩卫国士兵三万,赵鞅的气也基本上消了,于是拥立师般为国君。当上国君的师般很有自知之明,当天就赶往驻扎在濮阳城外的晋军大营与晋国签订盟约,卫国再次回到了晋盟。出兵一个多月来,卫**队被灭了、师般当上国君了、蒯聩也被赶跑了,晋国这次出兵所有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赵鞅只好领兵回国了。公元前478年秋十一月中旬,赵鞅带着大军正赶往回国的路上,花白的头发透漏出一丝沧桑,此时他的心中没有一点喜悦。秋风秋雨愁煞人啦,一阵秋风吹来,冷冷的,赵鞅把身上的衣服往紧的裹了裹;回家、回家,可是回到家里又有什么意思,南子死了,再也没有人给他诵读《诗经》中美妙的诗歌,再也没有人数着他的白发笑着对他说:“看看,又老了吧。”,再也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像南子一样在**翻着花样逗他玩。想着、想着,赵鞅不自觉笑出声来。在这无尽的回忆中,赵鞅回到了绛都。回到绛都的第二天,韩庚便来到了赵府,见到韩庚之后,赵府上下都感到异常的高兴,必定韩赵两家可是世交了,赵鞅夫人是韩庚的姑母,赵无恤夫人是韩庚的妹妹,赵鞅又是韩庚的爷爷韩起一手提携起来的,所以说韩赵两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刚走下车的那一刻,韩庚一手扶着右腿一瘸一拐的,儿子韩虎赶紧上前将父亲扶住来到赵府大厅。“韩庚拜见执政大人。”说完就准备行礼,赵鞅起身扶起韩庚道:“你腿伤还没养好,就不要行礼了,快快起身吧。”韩庚起身对韩虎说道:“孩儿快来见过爷爷。”韩虎跪在地上道:“孙儿韩虎见过爷爷。”“好好好,快起来吧。”赵鞅笑着说道。“人老了,就喜欢热闹的场面,以后你就多来转转。”赵鞅对韩庚说道。韩庚凄然的说道:“难了,我今天来见执政大人就是想说说这个事。我这腿伤虽说经过扁鹊先生的治疗算是保住了,但是上不了战场,登不了大殿了。”赵鞅夫人吃惊说道:“有这么严重?”“我听大夫(医生)说我这伤要不是扁鹊先生来治的话,可能命都搭进去了。现在虽然好了,但是由于当时的箭伤在骨头上,腿骨受了内伤,今后一定要注意少进行剧烈运动,以免再次找成骨折。现在我只要稍微走的路长一点都会痛的要命,所以说今后可能就上不了朝了,更打不成仗了。”韩庚说道。“这可为难你了,你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说吧。”对于韩庚这样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领遭受如此折磨,赵鞅深感痛心。“执政大人,韩庚今日前来就是为此事而来,我想让虎儿接替我的卿位,进入晋国政坛,担起韩氏的重任。”韩庚诚恳的说道。听完韩庚的话,赵鞅重重的点点头,此刻他的心绪很是难平,自己现在还在位置上,而韩氏两代人却相继开始了家族权力交接。见到赵鞅同意之后,韩庚对韩虎说道:“虎儿,快来见过执政大人。”韩虎“啪”的一声跪倒,双手抱拳道:“韩虎见过执政大人。”同样都是见过赵鞅,但这一次却和刚才的意义大有不同,刚进门的时候是以晚辈的身份见过长辈,而这次却是以部下的身份见过长官。此时的韩虎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了,和他父亲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英姿飒爽,目光如炬。赵鞅满意的对韩虎点头。双方说着话,吃完饭之后,韩庚起身告辞。“无恤,你带我去送送韩大人。”赵鞅吩咐道,也趁机让这兄弟二人好说说话。赵无恤扶着韩庚走出赵府大门,路上韩庚对赵无恤说道:“兄弟,谢谢你,老哥我心里清楚,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今后韩虎还要靠你兄弟多扶持了。”“大哥你就放心吧,只要无恤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快上车时,韩庚欲言又止的说道:“兄弟,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哥有话尽管说。”韩庚说道:“我看执政大人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你也该有所准备才是。”韩庚突然的这么一句话让赵无恤无所适从,不知该从何说起,但又不好意思问他自己该如何去做?必定父亲还没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只好随口说道:“这个我明白。”送完韩庚回到府里,赵鞅久久望着赵无恤的脸,弄的赵无恤都有些不好意思。“孩子,你也不小了,都三十多岁了。父亲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已经是晋国的下军佐了,今后你也该独立承担一些责任了。”赵鞅说完回书房去了。赵无恤望着父亲的身影,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