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家门,晏深直接把向渊抱上了楼,塞进浴室里:“自己洗澡,乖。”向渊搂着他不撒手,挂在他身上撒泼:“你陪我!”“向渊,你喝醉了。”晏深把他放了下来,拽开他的手,“你只是被向煦的话刺激到了,别这样,好不好?”向渊立刻红了眼睛,泪水汪汪:“你嫌弃我…”晏深难得没有哄他,耐着性子跟醉鬼讲道理:“你应该感觉到了,我们之间契合度可能很高,标记会对你有很大影响。所以在你真正爱上我之前,我不会标记你,临时标记也不会。”向渊眨了眨眼,委屈的不肯说话。晏深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洗澡吧,你喝了酒,别用太热的水。”就在晏深关门的瞬间,向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门框。晏深吓了一跳,连忙推开门拉过他的手:“夹到你了吗?”向渊抽回手,钻进晏深怀里紧紧搂住了他:“晏深,我不喜欢别人亲你。那个什么白小少爷,我不管他长得多好看,家里多有钱,跟你关系有多好,反正你不许喜欢他。”晏深无奈地抱住他:“等明天有时间,我好好跟你解释。我和白慕庭没有那种感情,今天是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了。”向渊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脑海里冒出了许多无厘头的想法。他头疼地闭了闭眼睛。罢了,就任性这一回。“你会跟我离婚吗?”出乎意料的,晏深竟然没有回答他。向渊迟疑地抬起头:“晏深,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听到了,但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晏深微微低头,在他额前落下一个轻吻,“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不幸福,等向氏的问题解决之后,我会放你离开。”-因着晏深的一句话,向渊在办公室里住了五天没回家,脾气臭的像炸药桶,逮谁炸谁。晚上十点过,向渊正对着满屏的未接来电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沈逸风门都不敲直接进了法医办,把加班到现在才吃饭的宋郴吓了一跳:“沈队…”沈逸风严肃地丢下了三个字:“出现场。”宋郴塞了满嘴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匆忙站起身去拿工具箱。向渊抹了把脸,把手机调成静音揣进兜里。四十分钟后,城西分局几辆警车呼啸着上了山。霜叶山是宁远市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的红枫十分壮观,许多年轻人都会来这里秋游露营。警车在山腰的一片枫林处停下。警员快速在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一对年轻男女站在路边,女生正躲在男人怀里轻声啜泣。沈逸风和李明霄带走了他们去做笔录,技侦围着死者勘察现场拍照记录。向渊戴上橡胶手套,拉好口罩,闷声问宋郴:“看出什么了吗?”宋郴跟着他站在警戒线外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里温度比市区低得多,死者身上只有一件脏乱的T恤,像是冻死的。而且,不像是今天死的。”向渊打开手电筒晃了一圈,问:“为什么是冻死的?”“来爬山的人,总不可能只穿着一件衣服。低温下体温中枢麻痹,产生幻觉热感,因此冻死者常有反常脱衣现象…”宋郴话还没说完,向渊就已经听不下去了:“那我问你,衣服在哪儿?”“这……”宋郴环视四周,确实没发现其他衣物,顿时哑口无言。等技侦做完记录,向渊钻过警戒线,拍了几张照片,随后抱着记录板在死者旁边蹲了下来。“男性,身高178,足长24.9,是个beta。充血渗出减少,肿胀缓解,尸僵完全形成,推测死亡时间在24小时左右。”向渊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做着记录,“背部与胸腹都有不同程度的尸斑形成,尸体应该被人挪动过,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边沈逸风问完了话,过来找向渊:“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死者身体并非呈自然体态或蜷缩状,反而有挣扎过的痕迹,手腕和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和皮下出血,且死者其他衣物不在这里,基本可以排除冻死。”向渊拧眉,视线缓缓下移,“他身上的痕迹…和青阳很像。”“啊——”沈逸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向渊抬头看去,只见宋郴一脚踩空,眼瞧着就要顺着山坡滚下去:“小宋!”宋郴胳膊乱挥了几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下。沈逸风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几步冲到了路边,伸手把人拉了回来。沈逸风手劲大,由于惯性,宋郴直接撞进了他怀里,下意识搂住了沈逸风的腰,双眼紧闭:“沈队!”目睹了全程的向渊:“……”哇哦。沈逸风一脸嫌弃地把人从怀里拽出来:“这会儿反应挺快,刚才怎么不知道抱头?从这儿滚下去,但凡碰到个石头,脑浆都给你撞出来。”宋郴惊魂未定,还抓着沈逸风的衣角:“沈队,对不起,我…”沈逸风一点也不想听:“松手。”回到分局,向渊和宋郴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到了轮**。正要推进去,忽然瞥见分局大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晏深的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但凡见过他这张脸的都会过目不忘。李明霄最先看到了他,远远地叫了一声向渊:“向哥,那是不是你家属啊?”向渊闻声抬头,晏深已经迈步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西装,看样子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晏深没说别的,抬手摸了摸向渊的警服:“穿这么薄,冷不冷?”其实还好,但向渊一见到晏深就想起那天的事,憋了好几天的委屈再次上涌,瞬间红了眼睛:“冷。”沈逸风:“……”要不我还瞎了吧。晏深看了一眼放着裹尸袋的轮床,知道他还有工作要忙,问:“我可以在你办公室等你吗?”向渊想了想,道:“你先回家吧,我这边…”“我明天不上班。”晏深打断了他的话,“可以吗?”向渊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宋郴跟着向渊去更衣室换衣服,不禁艳羡道:“向老师,你老公对你真好。”“羡慕吧?”兴许是马上要带他去做解剖,向渊有意让气氛别太沉重,难得有心思跟他开玩笑,调皮地冲他眨眨眼,“拿下沈逸风,他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