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渊请了两天假,总算把婚后第一次**期熬过去了。晏深怕自己再次失控,没有再对他做什么,但还是在家陪了他两天,每过几个小时补一次临时标记。只不过每次标记完,向渊都要哭着说他咬的疼,粘着他腻腻歪歪讨个吻。他的摩托还在分局门口扔着,晏深舍不得他挤地铁,冒着早会迟到的风险亲自送向渊上班。车里早就被晏深收拾干净了,只不过两人再坐这车,谁也不敢去看后排的座椅。低调奢华的豪车再一次停在城西分局门口,晏深拉住了准备下车的向渊,恋恋不舍道:“你今天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向渊想了想:“正常来说是六点,但最近局里碰上个大案,挺复杂的,说不准。”想起那天看到向渊大半夜出现场回来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离尸体那么近,忍不住问道:“你们…每天都会接触死者吗?”“也不一定,但确实很常见。”向渊悲凉地笑了一下,看向外面的林荫大道,“这个城市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光鲜、安宁,几乎每个月都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阴霾之下,掩藏着太多看不见的罪恶。”谁也不知道生命会在哪一刻消逝。刚到城西分局时,向渊面对着整面墙的冷藏柜,想着自己某一天躺在里面的样子。或许就是明天。车内的气氛突然沉重起来,把前夜里那点旖旎情愫冲了个干净。晏深从没考虑过这些问题,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他刚要伸出手想要拉住向渊,那人就已经倾身过来,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分。“晏深,我们分局有个规矩,每一位在职jing察都要写一封遗书,方便不幸殉职后寄给家里人。不过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写给向岳林,爸爸和外公也去世了,所以我没有写过。”向渊没有退开,贴着他的唇瓣继续说道:“但是昨天,我补了一封,现在装在我大衣口袋里,等会儿就要交到局里。”“是写给你的。”晏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向渊感觉到了,笑着又亲了他一下:“别紧张,我们法医不负责抓犯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生命危险。”晏深却听不进去这句话,抬臂紧紧抱住了他:“我不要,我永远也不要看到。”“你傻啊…”向渊失笑,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崽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不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我,没有人愿意为我的死流一滴眼泪。”“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晏深,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向渊说完从晏深怀里挣了出来,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像哄小朋友似的,笑的眉眼弯弯:“好啦,逗你的,快去上班吧,我走了。”他说着要去开门,被晏深拉住了手腕:“等等!”“怎么了?”向渊回头看他,意味深长地往后座瞟了一眼,“晏总舍不得我走,可我舍不得弄脏晏总的车。”晏深脸皮薄,根本经不起他逗,脖子都羞红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的话。向渊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想让他说,又亲了亲晏深:“乖,下班回家等我。”向渊下车前成功调戏了晏深,正心情好着,不料进门就撞见了满脸煞气的沈逸风,还带着股烟味:“你有病啊,大早上起来就抽烟?”“滚蛋,昨晚没睡。”沈逸风敲了下他的额头,“你没事了?”向渊点点头:“你呢,通宵干什么去了?”“沈队!陈局找你——”李明霄急匆匆跑过来叫人,说完才发现向渊来了,“哎,向哥。”沈逸风直接往局长办公室去了,向渊看他脸色不对,问道:“出什么事了?”李明霄也跟着熬了大半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下午我们跑了趟现场,抓到了一名嫌犯,沈队盯了一晚上审讯。”“嫌犯?”向渊皱眉,“是青阳的案子?”“是。”李明霄挠了挠头,“不过,从开完案情会第二天早上回来,沈队好像一直都心情不好。”向渊才没心思管他沈逸风好不好,他满脑子都是嫌犯:“审的怎么样?”“嫌犯叫赵远,DNA对的上,该说的也都说了……”李明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向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你们觉得,太顺利,太合理了,对吗?”“向哥你也觉得是不是?!”李明霄压低了声音,激动得眼睛冒光,“你说咱们查了这么多天,明明就觉得有什么我们还没查到的线索,但是嫌疑人突然就落网了,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不过再怎么样疑点重重,都和向渊没关系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靠沈逸风他们了。“赵远在哪儿?”“羁押室。”向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青阳的案子,他怎么说的?”李明霄回忆着昨天审讯室里的场景,不禁咂舌:“向哥你不知道,赵远那人简直就是个变态神经病,小时候看见过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就报复社会,专挑他们这些外地来的年轻人下手。”向渊猛地睁开眼,摇了摇头:“不对。”“怎么不对?”“青阳是来宁远找我,他是独自一人还算合理。那袁瑞呢?”他之前沉溺于裴青阳之死的自责中,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霜叶山是旅游景点,袁瑞既然是外地人,他难道是一个人去的?”其实这些在案情会上都已经说过了,只不过他那天身体不舒服,没注意听。李明霄也没在意,耐心跟他解释:“袁瑞是美术系毕业的,那天萧姐也带人在山上找到了他的衣服和画板,我们推测袁瑞当天应该是一个人上山采风去了。我们也问过了他在这边的朋友,都说最近没见过他。”“说得通,”向渊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扭头看着羁押室的方向,“但一定有人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