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没有拉窗帘,向渊自觉是被阳光晃醒的。习惯性想要起身,才刚一使劲就牵扯到了后颈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地倒回**。他这才发现,自己分明是被疼醒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三分钟,向渊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和陈越良近身搏斗的每一下都历历在目,但他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了。向渊感受了一下自己受伤的位置,想要悄悄释放一点信息素。然而过了半天,他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闻到,反而整个身体开始疼的发抖。这样平静的感觉,他只在分化成omega之前的十五年里体会过。晏深提着午饭回来,发现**的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看,连忙走了过去:“向渊,你醒了。”向渊闻声回过神,看到晏深眼下两片乌青微微一愣,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你一夜没睡,是不是?”昨天做完手术,向渊一直昏迷不醒,半夜却忽然发了低烧。边斯颖来看过,说是术后正常现象,但晏深根本放不下心,坐在床边守了一整夜,生怕他再有什么意外。这些事晏深一个字没提,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轻轻拉住他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难受?”向渊想摇头,又实在动不了,委屈的红了眼圈:“疼。”晏深在床边坐下,擦去他额头上的汗:“麻药失效了肯定会疼,你要是实在难受,我让医生给你开点止疼药。”“晏深,”向渊勾住他的手指,温柔的笑了笑,“对不起。”他不想让晏深再为他担心,但他的演技实在太拙劣,眼里噙了半天的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滑落,和他颤抖的尾音一起,重重砸在了晏深的心上。都说长皓集团的总裁夫人不好做,可事实上,做他向渊的丈夫才是件真正的苦差事。但他们甘之如饴。“你的腺体只是受到了损伤,我会把你养好的。”晏深捏着他没受伤的右手无名指,觉得该给这里补上一枚婚戒。昨天边斯颖说的话提醒了他,他们是时候该补上那场婚礼了。病房里气氛有些凝重,向渊见晏深盯着自己的手出神,正要想办法逗逗他,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沈逸风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个被捂的严严实实的宋郴:“向老师醒了吗?”向渊扁扁嘴,为错失的二人世界感到可惜,扬声回应宋郴:“醒了醒了,就等着你来呢。”“向哥!”宋郴飞扑到窗边,看着他手上和脖子上的纱布,又开始掉眼泪,“对不起,都怪我,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哎哟哎哟你别哭,”向渊虽然是个omega,但也不会哄人,“沈逸风,你快哄哄啊。”沈逸风一把捞过宋郴给他擦眼泪:“差不多行了,昨天哭一晚上了,哭脱水了没人管你。”向渊不禁咂舌:“沈逸风,你凶死了。”“看来你是没事了,话这么多。”沈逸风拉来两把椅子,和宋郴一起坐下,“昨晚我回局里跟李明霄盯了审讯,陈越良说的跟赵远差不多,我们也已经上报了市局,封查艾森酒店。”向渊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在旁边研究饭盒的晏少爷突然动作一顿,扭头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注意到他的反常,向渊主动问道:“怎么了?”晏深将床头摇高让向渊靠着,端来一碗清粥在床边坐下,一边喂他喝粥一边平静道:“艾森是向氏的产业。”向渊乖乖喝了粥,却在晏深要收手的时候故意咬住了勺子。沈逸风和宋郴在旁边,把他眼里的调戏看得一清二楚,偏偏始作俑者浑然不觉,饶有兴趣地看着晏深的耳朵一点点变红。晏深脸都烫了起来,又舍不得使劲,怕伤到他:“松口。”向渊应声松了口,撇撇嘴不理他了,转而看向沈逸风:“这件事和艾森酒店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沈逸风脸色微沉:“之前我们查到,赵远归属于某个犯罪组织,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见过面,通过短信联系,不定期在艾森酒店1507房间接收任务。”“我和李明霄追查了一段时间,昨晚在艾森酒店得知下一个目标是宋郴,没想到还是晚了。”向渊叹了口气,举起自己包的跟馒头似的左手:“说实在的,沈队,你们这差事我真干不来。”沈逸风打了一下他的腿:“经过这件事,我决定以后每天抽出来两个小时,对你和宋郴进行一下体能训练。”向渊顿时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躲开晏深又一次喂到嘴边的粥:“沈逸风!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让我练体能!你要是让我练我现在就绝食!”趁他张嘴,晏深眼疾手快将一勺粥送进了他嘴里。向渊幽怨地瞪他,晏深视而不见,对沈逸风的提议表示支持:“确实应该多练练。”免得某些人每回来不了两次就要哭着喊累。向渊当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气的想抬脚踹他,耳朵却比晏深还要红。沈逸风懒得在这儿看他们打情骂俏:“行了,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改天再来看你。”“等等,”向渊看了一眼宋郴,拦下沈逸风,“你还没说呢,小宋为什么会在他们的名单上?”沈逸风拉住宋郴的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暂时还不清楚。放心吧,我会保护他。”“啧啧,酸死了,赶紧走。”送走他们,向渊摁了半天的小脾气一股脑窜上来,凶巴巴地瞪着晏深。晏深觉得好笑,把碗放在桌子上:“怎么了?”向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往旁边挪了一点,拍了拍暖烘烘的病床:“上来。”VIP病房的床很大,躺两个人足够。晏深侧身躺了上去,轻轻搂住向渊。向渊眨了眨眼睛:“晏深,我醒了。”晏深:“?”这人不是醒了半天了?向渊看他满脸疑惑,不高兴地撇撇嘴:“我醒了,你不亲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