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024

基尔什塔利亚放下笔, 他打开窗户，一只飞虫飞了进来。他正要说什么，突然面色微变, 重新坐回位置上，假装在写寒假作业。砰砰, 门被敲响了, 基尔什塔利亚：“进来。”他的兄弟酷拉皮卡推门进来了。基尔什塔利亚笑着说：“来的正好, 我马上要写完了，我们可以一起预习下学年的课本，今年春天的事情有些多, 到时候估计要请假……”只是基尔什塔利亚的话还没说完，酷拉皮卡就面色为难地打断了：“基尔，你还记得迈特先生吗？”基尔什塔利亚故作不解：“猎人考试的考官，当然记得, 怎么了？”“考试时，迈特先生看我在战斗上颇有天赋，说帮忙联系了一位专精于格斗的前辈，可以教导我修行念技。”酷拉皮卡有些纠结, “我考虑再三，想去跟着学一学……”基尔什塔利亚先是疑惑脸：“为什么不去找杉先生？他也很擅长格斗啊。”酷拉皮卡给出的解释是：“老师去了揍敌客，好像要处理那边的麻烦事，我也想多接触一些武斗流派……”“这样啊, 既然酷拉你做好了决定，那就去吧。”基尔什塔利亚故意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让酷拉皮卡差点反悔。酷拉皮卡：“要不我再问问迈特先生, 你和我一起去……”“算啦, 我还想抽时间继续做魔术研究。”基尔什塔利亚笑眯眯地说：“希望你能变得更强, 我的哥哥。”酷拉皮卡心中一喜，他自信地说：“那当然！”酷拉皮卡和兄弟基尔什塔利亚告别后，收拾行李坐飞艇离开。只是当他距离基尔什塔利亚越来越远后，脸上欢喜的神情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愤怒和不解。酷拉皮卡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每当他靠近弟弟基尔什塔利亚，或者一直和弟弟相处在同一个范围内，他就会忘记关于奥伯龙先生、关于幻想妖精工厂的事。酷拉皮卡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敢来和弟弟道别，就这还差点临阵改变主意。“幸好我对自己下了心理暗示……”酷拉皮卡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在将担忧和麻烦的事情告诉老师，而老师也答应会处理后，他自然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后，酷拉皮卡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中了伪造记忆的念技或者魔术，以及为什么这个念技突然失去了作用。根据幻想妖精公司经营的时间，酷拉皮卡觉得自己中伪造记忆的念技大概两年左右，至于念技失效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猎人考试的缘故。猎人考试期间他和基尔什塔利亚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分开考试时会遇到各种考官和协考人员，酷拉皮卡想，可能有协会的考官想从他身上获取情报，反而解开了遮蔽改造记忆的念技。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他需要和弟弟拉开距离以防止记忆再被覆盖，恰好协会的迈特考官向他推荐了一位叫比丝姬的武斗前辈，酷拉皮卡立刻心动了。协会底蕴深厚，既然协会想从他这里打探消息，当然要拿出点真本事，酷拉皮卡挺期待这次的特训。但是否真的向协会求助……再说吧，比起协会，酷拉皮卡更信任自己的老师，先看老师那边的调查结果吧。想到这里，金发少年打起精神，朝着一个叫特米古拉的商业繁华的城市赶去。据说那里最近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珠宝展览，而他要找的比丝姬前辈将会面地点定在了展览结束那天。酷拉皮卡并不知道，他耳朵上带的耳坠有基尔什塔利亚设置的魔术，感受到酷拉皮卡的位置越来越远，最终超出了自己的感知范围，基尔什塔利亚喃喃地说：“窟卢塔一族最终能得到什么，就看酷拉了……”“啊啊啊啊我觉得自己要完！”房间里，早早飞过来躲在椅子下方，全程围观了酷拉皮卡和基尔什塔利亚交流的奥伯龙化为本体，他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怎么办？基尔，阿杉变得好可怕！”基尔什塔利亚关上窗户，他笑眯眯地说：“是吗？您打算直接投降吗？”奥伯龙嚷嚷道：“投降要是有用，我早就滑跪了啊！”他绝对绝对不要当什么妖精之神，光是想想就要昏死过去了哎！基尔什塔利亚耸肩：“所以您来找我做什么？”奥伯龙看向基尔什塔利亚：“空想树的树根呢？我要那个。”基尔什塔利亚微笑着表示：“这可不行，我需要用空想树做魔力基盘的实验。”奥伯龙坐直身体，他同样微笑着看基尔什塔利亚：“怎么？你想帮他？”基尔什塔利亚感慨地说：“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他可以直接链接星球刻印，帮我制造一个迦勒底亚斯。”说到这里，他有些叹息，“这是我们天体科最大的夙愿和目的，魔术师无法背叛自己的目的。”因为已经为此失去了一切，就更要千方百计地达成目标。只是下一秒，基尔什塔利亚又说：“但关于他想让你成为妖精之神这件事，我持反对态度。”先不说人和神灵之间的巨大差距，单说奥伯龙本身是个厌恶人类的妖精王，还成为他自己都讨厌的妖精之神，这个世界若是迎来这么一位神明，那简直是灾难啊！奥伯龙一副庆幸的模样：“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基尔什塔利亚：“我当初想利用空想树将全人类变成神，因为乌瑟王给的太多了，我已经将利用方法交付给他了。”奥伯龙眼珠子一转：“你肯定在那套方法里加后门了对不对？”基尔什塔利亚摇头：“没有，乌瑟王是一位魔术高手，以他的造诣，我不可能在那套技术里掺水。”奥伯龙：“那你打算怎么拖他的后腿？”基尔什塔利亚：“我的破神计划是将所有人变成神，而他是打算将你变成神，一个是力量的扩散，一个是力量的收束，两边的术式是截然相反的。”奥伯龙心领神会：“原来如此，关键时刻让术式翻转过来就行了，对吧？”基尔什塔利亚耸肩：“我只能在技巧上做点手脚，在绝对实力面前，技巧是不够的，您有什么打算？”奥伯龙叹了口气：“我很担心他。”基尔什塔利亚一愣：“担心？”“他不仅仅是乌瑟。”奥伯龙的脸色阴沉下来，“你知道他是怎么将你在大西洋种的空想树偷到妖精国的吗？”“那项能力和乌瑟无关，是独属于他的技术，我最怕的就是他再来一次。”这是基尔什塔利亚抵达妖精国之前发生的事。他好奇地问：“偷树的技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那是以他自身为载体，容纳神灵的术。”奥伯龙虽然不擅长魔术，但眼光还是很高的，“不管发动什么魔术和仪式，都需要能量，在妖精国，他是以祭神尸骸作为能量源，而在这里，你觉得他会怎么搜集能量？”最简单的能量就是人了，以伊泽杉的性格，他如此期待人类的未来，当然不会这么做，那就只可能……基尔什塔利亚突然想到了一点：“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魔力源！”奥伯龙看向基尔什塔利亚，“所以空想树只要存在，就会被他利用，哪怕是个树根，他也有办法扭曲成另一种神树。”他对基尔什塔利亚伸出手：“好啦，将树根给我。”基尔什塔利亚摇头：“不，首先那是女王给我的赏赐，其次我需要用空想树根做实验，最重要的是，您确定只要藏起树根，乌瑟王就没办法了吗？”“有空想树根，我们反而可以做手脚，若是让他自己培育神树，您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奥伯龙在心里啧了一声。基尔什塔利亚微笑以对。两个非常擅长言辞的笑面虎互相折磨了对方几个小时，一个想要树，一个不想给树，一个不确定基尔什塔利亚到底站那边，一个想脚踏两只船甚至打算自己当第三边……最终，两人花费了一下午试探来试探去，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我们的优势是速度。”奥伯龙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既然计划确定了，那立刻开始吧。”基尔什塔利亚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好，马上新年了，窟卢塔一族趁此机会向这个世界好好打个招呼吧。”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黑市上一夜之间流传出了成批的火红眼。有人将这些眼睛送去专业的检测机构进行检查，得到的结果是，送检的十几双眼睛是货真价实的火红眼，但却是从同一个人身上挖出来的。正跟着比丝姬修行的酷拉皮卡得知此消息后，面色大变。由于流传出来的火红眼太多了，本来受到众人追捧的火红眼价格大跳水，甚至只要有点门路的人都能搞到一双，比丝姬门路极广，她趁机弄了一对。金发少女穿着红色斗篷和蓬蓬裙，她将朋友邮寄过来的标本放在酷拉皮卡面前，小声问：“真的是你们的眼睛吗？”漂浮在福尔马林里的火红眼非常美丽，如燃烧的火焰，又像是绚烂的花朵，更让酷拉皮卡心神巨震的是，他从这双眼睛上感受到了特殊的联系。这……这是基尔什塔利亚，他的兄弟的眼睛！！酷拉皮卡的眼睛瞬间化为了火焰之色。幻想妖精公司若想做仿品，必须有正品，也就是说，他的兄弟基尔什塔利亚的眼睛被奥伯龙挖出来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当着比丝姬的面找到了伊泽杉的电话。“老师！！”少年的声音里透着慌张，“基尔他是不是出事了？”伊泽杉的声音依旧沉稳可靠。“我已经将基尔接到身边了，亚露嘉在照顾他，但是他的眼睛丢了。”酷拉皮卡呼吸一窒，下意识地问：“拿尼卡也治不好吗？”“这不是治不好的问题，而是他的眼睛这一器官从概念意义上被禁锢了。”伊泽杉缓缓道：“不，不是被禁锢，而是被同步到了大源上。”酷拉皮卡怔了怔，原本的慌张消失不见，变成了警惕和慎重。“什么意思？”比丝姬竖着耳朵听，本来她是打算回避的，可一来酷拉皮卡主动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再说嘛，她本来还肩负着试探窟卢塔和幻想妖精公司情报的任务呢！“人和星球是相对的，人是小源，星球是大源，人有眼睛，酷拉，星球有眼睛吗？”“有的，比如大地的眼睛是火山，空气的眼睛是风暴眼，天空的眼睛是太阳和月亮。”比丝姬听后陷入沉思。这种说法有些奇特，不过从现有挖掘遗迹得到的一些远古王朝的文化传说来看，上古人类将太阳和月亮都当做眼睛，倒是和酷拉皮卡的说法对得上。“眼睛是用来做什么？是观测，人类虽然也有触觉、嗅觉等其他感知器官，但毫无疑问，视觉是获得信息最大的器官，所以视认魔术是最早也是最基础的魔术。”电话对面的伊泽杉详细而细致地解说着，“你还记得基尔擅长什么魔术吗？”酷拉皮卡猛地反应过来：“占卜和预测！”比丝姬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个能力有点可怕吧？“是的，将星球的眼睛和基尔的眼睛链接并固定，相当于基尔获得了星球之眼，以这样的眼睛来做预测，他甚至能不间断地看到未来。”伊泽杉话音一转，“可他的眼睛被挖出来了，为了防止我们找到他的眼睛，市面上还多了这么多仿品，看样子哥哥是真的打算推行他的计划了。”酷拉皮卡咬紧牙关：“老师，要怎么阻止他？”“找到他隐藏眼睛的位置。”伊泽杉严肃地说：“制作仿品需要正品，现在仿品刚流传出来，基尔的眼睛应该还没被彻底隐藏，我们需要夺回他的眼睛！”酷拉皮卡听到这里，他下意识地问：“老师，您知道眼睛的位置吗？”伊泽杉苦笑道：“你也知道我这几年在当咸鱼……”酷拉皮卡闭了闭眼，他看到了面前的比丝姬，试探着问伊泽杉：“我们要不要和协会合作？”伊泽杉沉重地说：“不行，你以为仿品为什么这么快流传到全世界？协会的副会长帕里斯通帮忙分销了，否则以我在之前分销工厂留下的术式，是可以找到一些踪迹的。”比丝姬忍不住了：“等等啊，协会内部也是分派系的，你们不能因为帕里斯通掺和其中，就将我们划归到反派阵营里啊！”伊泽杉大惊失色：“什么？酷拉！你居然让别人听电话？！”酷拉皮卡冷静地说：“但现阶段我们的力量的确不足，不是吗？”他想到了什么，“对了，老师，揍敌客那边怎么说？”“哎，我和席巴谈了谈，揍敌客能给我们一些情报方面的支援，再多的就没办法了，你忘记了？糜稽是哥哥的学生，揍敌客没有直接选择帮哥哥，就已经很不错了。”伊泽杉苦恼不已，“也罢，你先和协会那边对接，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酷拉皮卡郑重道：“好的，交给我吧！”比丝姬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年，饶有兴致地说：“所以你们窟卢塔还有幻想妖精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要合作，也要提前说明情况吧？”酷拉皮卡沉吟片刻，缓缓道：“最初只是单纯的合作而已。”从酷拉皮卡的视角来看，他们窟卢塔一族居住在与世隔绝的森林里，到了他和基尔什塔利亚这一代，弟弟基尔什塔利亚觉醒了窟卢塔一族的占卜天赋，打算带着全族脱离贫困奔小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窟卢塔族也迁徙了，还买了地，开了公司，族人开始融入社会，就在此时奥伯龙出现了。“我们族内有记载，我们窟卢塔族是从海的另一边抵达大陆的，我们具备特殊的血脉，所以情绪激动时眼睛会变成绯红色。”酷拉皮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比丝姬点头表示明白。作为心源流的高手，比丝姬看起来是个萝莉，实际上年纪成谜，她知道暗黑大陆和灾厄，自然也听懂了酷拉皮卡的潜台词：窟卢塔一族有暗黑大陆生物血统。“当我们开始融入社会后，那位奥伯龙先生以杉先生的兄长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和基尔的关系很好，渐渐的，基尔和奥伯龙开办了新的公司和实验室，紧接着仿品就出现了。”酷拉皮卡眉头紧皱，“最开始只是药粉和保健品，后来幻想妖精开始涉足珠宝，再后来是生物生命……当时基尔告诉我，奥伯龙想要同族，想要让人类变成妖精。”比丝姬怔了怔：“停一停，什么叫‘让人类变成妖精’？”“奥伯龙不是人类，他自称妖精王，我的老师杉先生虽然也不是人类，但他有一半人类血脉，和我们窟卢塔的关系更近。”酷拉皮卡解释说：“基尔告诉我，奥伯龙作为孤独的妖精很寂寞，想要以自己为蓝本培育同族，作为拥有特殊血脉的窟卢塔人，我能理解奥伯龙先生的想法，所以最初我们窟卢塔是同意与奥伯龙先生合作，还开设了很多工厂。”比丝姬默默点头，将妖精变成特殊魔兽，这件事就很好理解了。她说：“我认识一位擅长培育的幻兽猎人，他可以制作让雄性生育的怀孕石，如果那个什么奥伯龙想要同族，可以自己生嘛。”酷拉皮卡汗颜：“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奥伯龙先生的办法是复刻，他最终目的是将自己的血脉复刻给人类，让人类变成妖精，还取名为人妖幻想乡计划！”听到这个计划名字，轮到比丝姬汗颜了。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什么人妖！！“但他骗了基尔！”酷拉皮卡握紧双拳，绯红的眼睛里有火光跳跃，“他压根不是想要同族，也不是什么让人类变成妖精，他是自己想要成为妖精之神！！”比丝姬觉得自己在听天书：“妖精之神？怎么成为神？”酷拉皮卡摇头：“我不知道，貌似和我们一族的原始图腾崇拜有些关系，剩下的还需要调查，可是当务之急先要找到基尔的眼睛才行！”比丝姬有些苦恼，好像事情复杂起来了，压根不像迈特说的，只是地下世界的黑市流动问题啊！她无奈道：“……真是头疼，算了，你和我去见会长，先整合一下各方面信息，再见一见你的老师，之后再做打算吧。”另一边，伊泽杉挂了电话，露出迷之微笑。“尼特罗会长要来当英雄啦。”他身前的**躺着一个闭着双眼的少年，正是基尔什塔利亚。糜稽瞟了一眼基尔什塔利亚，小声说：“那基尔怎么办？”“这才不是基尔呢。”伊泽杉在得知火红眼的仿品充斥地下黑市后，立刻杀到了基尔什塔利亚之前停留的公司办公室，果不其然，他没见到基尔什塔利亚，只看到了一个制作精良的人偶。“哥哥的动作很快，我也不能慢了。”酷拉皮卡是他和奥伯龙心照不宣放出去的诱饵，那个少年掌握的一切信息几乎全是渗水的，但最终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尼特罗的铁拳捶在谁的脸上，就各凭本事了。伊泽杉压根不在乎那根空想树被藏匿到哪里，诚如基尔什塔利亚所想，他完全可以找人帮忙，一起做一株看起来如假包换的神树。反正又不需要神树有什么效果，只是个样子货，很简单啦~“糜稽，亚露嘉到哪里了？”“……我确认一下，哦，他说在天上，估摸着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伊泽杉抬手拿出一张卷轴，将这个基尔什塔利亚的人偶收起来，他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声音中带着一股奇异的感觉。“走吧，去见一见老朋友。”伊泽杉带着糜稽来到附近郊区最高的一处山坡上，风吹过他的脸颊，银色发丝如帘幕般垂下，完全不受影响。他直直地看着某个方向，仿佛那片天空有着什么。糜稽手搭凉棚看了许久，就在眼睛发酸要放弃时，突然缥色的天空中多了一个小黑点。紧接着那个黑点越来越大，化为了一头四个翅膀、六只爪子和两条巨大分差尾巴的蜥龙魔兽。那蜥龙的翅膀没有羽毛，翼宽却如宽大的云层，展开后甚至能遮蔽数百平米，随着蜥龙不断落下，四周飞沙走石随风**起，几乎要失去了视野。唯有伊泽杉站立的位置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连一根发丝都没乱晃。轰隆——巨大的蜥龙落地，很自然地匍匐滑跪，脑袋恰好落在伊泽杉面前三米处，是一个标准地五体投地的姿势。伊泽杉正要抬步向前，还打算伸手摸摸蜥龙的脑袋，结果坐在脖颈鳞片处的人似乎没想到蜥龙如此狗腿，骤然受到颠簸，猝不及防下直接从蜥龙脑袋上滚了下来。咕噜噜——吧嗒，他停在了伊泽杉面前。青年好不容易将身上的斗篷扯开，勉强抬头，恰好碰到了伊泽杉伸出的手。伊泽杉：“……”戴着帽子、披着斗篷、胡子拉碴，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落拓青年呆滞了一下，但他下一秒很自然地用满是土和油的脑袋蹭了蹭伊泽杉的手。伊泽杉无语地看了看自己被沾了头皮屑和头油、灰尘的手，卡顿了几秒，终究是噗得笑了。“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出场，不愧是你，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