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十四年前,那个自杀的人住的地方吗?”看着眼前的楼房,斐皂好奇地问道。越诗桃点了点头:“在当年,这件事也上了当地的新闻,我是从过去的报纸里,找到这个地方的。”这栋楼看上去已经很老了,墙壁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脱落的墙皮,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来维护了。叶白三人走上楼,这才发现楼梯处的灯也坏了,楼栋里的环境十分昏暗,他们只能借着转角处窗户透来的光,来分辨眼前的路。当年那个自杀者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是的,不错,他是一个没有钱,也没有地方住的流浪汉——那么问题便来了,这么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为何会在别人的房子里自杀?据十四年前的报纸上记载,原来是这个房子里的房主早早就移民海外了,房子没有人住,便空置下来,这个流浪汉偶然间发现了这件事情,便偷偷撬了锁,在这无人的房间里安家。后来不知怎的,也许是对生活绝望了,那个流浪汉就这样在这栋房子里自杀了。流浪汉当年住过的地方在四楼,当年流浪汉自杀后,这栋房子的房主也没有回来,反正就是音信全无,倒是楼栋里的其他房主感到晦气,每次路过四楼都会加快脚步……后来C市的经济发展起来了,这栋旧楼也变得越来越破,原本住在这里的人,便纷纷搬走了,只有少数搬不走的人,还留在这里。叶白三人来到了四楼,这里比楼下更加地破旧。越诗桃:“就是这里了。”这栋楼一梯二户,西边,便是流浪汉住的地方。门锁已经很旧了,上面到处都是铁锈,斐皂不过随便推了推,就不小心把锁推了下来。“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斐皂讪讪地挠了挠头。叶白道:“无妨,反正我们也是要进去的。”听到叶白的话,斐皂的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背后好像摇起了尾巴,又屁颠屁颠地往叶白身前凑来,而叶白则默默往后退……越诗桃见不得他们俩一副黏糊糊的样子,一马当先地打开了门。三人打开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厚重的灰尘。“咳咳、咳咳咳……”叶白忍不住咳嗽出声。“哥,你没事吧!”斐皂忙担忧地问道。叶白:“咳咳,我没事……”越诗桃挥了挥空气中的灰尘,放眼望去,地面和家具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这房子的房主没有再回来过,而流浪汉死去后,人们嫌弃这里晦气,纷纷不愿靠近这里。粗粗一算,恐怕这间屋子,已经有十四年没有迎接过它的访客了。当年这起死亡案件结案后,警察便从这里撤离,如今,地面上还能依稀看出当年警察们在这里画下的警戒线,而房间里的摆设,至今也保持着流浪汉死时的样子。——显然,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地方。三人随即开始搜索线索。“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甘泰河死去的位置了。”越诗桃指着地面上警方的划横说道,她一边拿着报纸,一边将报纸上的照片,和现在的场景做对比。甘泰河,便是那个自杀死去的流浪汉。叶白看向越诗桃指向的方位,那里的颜色似乎有些深,像是十四年前,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当年甘泰河的尸体被发现时,他的死相十分凄惨,甚至吓到了来调查的警方。正因如此,当时各大媒体,都对甘泰河的死因多有揣测,怀疑他是被人谋杀,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首先,一般人自杀,不会给自己胸前来一刀,其次,这个流浪汉原本在四处流浪,生活凄惨,但他现在都偷偷住到了别人空置的房子中,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没道理他以前不自杀,反而现在才自杀,最后呢,就是甘泰河死时一脸狰狞,他的死亡现场也十分血腥,不像是自杀的。因为媒体的各种揣测,这件事在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时隔十四年,但有些信息还是保留了下来,所以越诗桃如今才能查探到那么多线索。但最后,当年的警方还是下了甘泰河是自杀的判断,并结了案。叶白和越诗桃一同在观察案发现场,而斐皂,则在房子里东逛西窜。“你们确定,那个流浪汉,是自己偷偷撬锁,然后住进这间房子、独自生活的吗?”突然,斐皂拿着一根东西,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怎么了?”叶白转过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斐皂不禁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献宝似地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到叶白面前,迫不及待地对叶白说道:“哥,你看!”叶白看向斐皂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根拐杖。斐皂眉飞色舞地对他们说道:“我觉得,当年住在这房子里的人,应该不止甘泰河一人……”斐皂:“我看过那些报纸上的报道,那个甘泰河,并不是什么身体有障碍的人,死时除了胸前的致命刀伤,身上也没有什么其他伤……所以,他必然用不到这拐杖,这拐杖,应当属于和他住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最后,斐皂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当年,一定有另一个人,也住在这房子里!”“不错,”越诗桃说道,“事实上,甘泰河的身体应该很健康——因为有一家报社对他有专门的描述,说他四肢健全,却十分懒惰、不事生产,只会当一个流浪汉。”叶白:“但这根拐杖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这个屋子的房主出国前留下的。”斐皂则扬起眉毛,再次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冲叶白说道:“哥,我可不只发现了这一个线索!”只见斐皂不知道从哪里,竟拿出了一个老花镜来。斐皂:“这也是我在这个房子里找到的,甘泰河是个年轻人,大概率用不到这老花镜,这老花镜应该和这拐杖一样,属于另外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应该是个老人。”但叶白皱着眉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是房主将他们留下的可能……”斐皂像是想在叶白面前表现自己一样,着急地说道:“哥,你看,这拐杖的切面都被磨得那么光滑了,还没被扔掉,显然是主人珍爱且常用的东西,就算要出国,又怎么可能不带上它?”斐皂:“眼镜也是一样的道理!”而越诗桃则同样蹙着眉在思考:“我在十四年前的报纸上,并没有看到甘泰河是和别人同住的新闻,所有的报纸都写明,这是一个空房子,是甘泰河私自一个人住进来的……”叶白听完斐皂的话后,便也跟斐皂一样,在房子里东逛西窜起来。这一逛,他便发现,斐皂说的不错,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但因为甘泰河死后,便没有人动过这里的摆设,十四年前的一切东西,也随之保留下来,叶白很快便发现,这里处处是第二个人的痕迹。比如鞋柜里的鞋子,不止一双。筷子和碗,同样如此。房间的角落里放满了杂物,那些应该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可以回收利用的垃圾。——甘泰河作为一个流浪汉,常常会去捡人们不要的垃圾。这房子里更是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来存放分门别类的垃圾,而在这些可回收的垃圾旁边,则放了两个小板凳。叶白来到了卧室,他打开了衣柜,衣柜里堆满了灰尘,里面被老鼠咬破的衣服,款式是显而易见的老气,而且大小不一。除此之外,**的被子,透过厚厚的灰尘,也能看出它外表的大红大绿,是老年人喜欢的类型。卧室的角落里甚至还放了一个收音机。若是这些东西都是房主的,那么他们没道理留下那么多具有生活气息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甘泰河带来的,那拐杖和老花镜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捡来的垃圾?可拐杖、老花镜存放的位置,和那些可回收垃圾存放的地方截然不同。老花镜是被好好放在抽屉里的,而拐杖就放在床边。叶白:“那些报纸上面,有对这间屋子原先的房主有描述吗?”越诗桃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我记得,有一份报纸似乎有特别报道,原先住在这里的这家人,原本的家境并不是很好,母亲早逝,是一个父亲带着一对儿女……不过这家庭里的子女争气,考上了好大学,又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最后双双移居海外……”“那他们的父亲呢?”斐皂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