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花轿停了,里面的人下来了,盖着盖头,被白侯牵着到了槐树前。白侯和人对着天地和槐树行了三礼,最后两个对拜。白侯道:“愿卿得天地庇护,过鬼门,走忘川,得信愿,来生一生无忧,一生富足又康健。”白侯话音遗落,黄泉域上方五彩斑斓的光全都注入了盖着盖头的那人身上。那人盖头掉落,露出一张白骨的脸庞,脸上的肉快速的长合,显现出这是一个容颜姣好的男人。漫诗:“难怪要盖盖头,这不盖盖头,就是一个白骨和人成亲了。”那人长好了后,飞快的扑过去抱着白侯,也没说话,就是一直哭。白侯摸着对方的头发,温情的说:“去吧小七,下辈子我会找到你的。”玄七一直哭:“少爷,我不会喝孟婆汤的,绝对不会。”白侯笑:“傻,不喝哪里能过得去奈何桥,喝吧,相信少爷,少爷何时骗过你。”玄七还想说什么,身后的鬼门大开,一堆之前被放过来的鬼急忙往里面冲。可惜只能冲到玄七站的位置。白侯:“去吧,信我。”玄七没有办法,再不走他就会被黄泉域排斥,直接打散成为黄泉域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再生。玄七怕自己忍不住回头,一路跑着上了鬼门,他最后回头看了白侯一眼,白侯笑着望着他。玄七稍微稳定了一些,脸上带着泪勉强一笑,往后一跃,跳下了鬼门。玄七一跳,白侯就被什么东西拧着往上,快速的消失了。漫诗:“白侯死了?”池曳:“没有,被扔出黄泉域了。”他话刚说完,他们几人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漫诗:“?什么东西?”池曳:“似乎是黄泉域的力量在拉扯我们。”他话音刚落,他们这十一个人瞬间回到了刚刚那片放着花轿的林子。池曳看了眼,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或许我们每个人都要成个亲,结个道侣。”漫诗:“?”源意暗暗的看了漫诗一眼。周围的鬼修闻言甚是抗拒。“谁要和一个不认识的鬼成亲。”“还是道侣,道侣之间可是要结道侣结的,一想着和一个这样的鬼结道侣结,我不愿意。”“就是,怎么,这个地方还能要求我们强娶吗?大不了我在等百年。”几位鬼修说完,嫌弃了离轿子远了些。其中唯有一位元婴修者一言不发。这些人能耗,漫诗他们不能耗,漫诗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九条线条道:“外面一夜已经完全过去了,距离仙采大会还有九天,还要余出一天来准备,三天出发。”池曳:“没事,那不是还剩五天嘛,慢慢的。”漫诗道:“哎呀,你想想,在这个节骨眼,我们几个失踪了几天,很难不被长老们发现我们闯了禁地,到时候我们出去就不是去参加仙采大会,而是去思过崖思过了。而且,这鬼门只开三天,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回来呢。”池曳盘腿坐着,望着边上两个小崽子。“要不这样,你们说实话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考虑帮帮你们,虽然我跟着你们进来是来玩的,但也不是不能做正事。”漫诗想了想,敲源意:“你说,我去那边看看花轿,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源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漫诗一个眼神瞪过来,源意改口:“一条船,一条船。”漫诗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池曳盯着源意:“你说。”源意叹气:“你知道四长老的弟子吗?”池曳指着自己,提醒源意:“我是个刚出生一天的剑灵,沧山派总的有几个长老我都记不清,你觉得这个我能知道吗?”源意总算知道漫诗为什么要将这活交给自己了。要说的东西太对,诉说的对象对这些过于苍白。源意:“我们从头说。”池曳:“好。”源意:“...你答应得太爽快了,算了,说正事,我们沧山派自古以来就有七系,后面变故繁多我就不说了,这些东西,新入门的弟子有这门课,你感兴趣回去可以去听听,总之现在只有六系了,凝清仙尊不算一系,因为他的功法常人学不来,至于有多厉害,这些夸凝清仙尊的我就不说了,你想听可以去找漫诗或者去寻那些刚入门的弟子里打听,我敢保证里面十个人有九个崇拜着凝清仙尊。”“言归正传,六个系当中,最特殊的是净渺三长老那一系,主治疗,哪怕是水灵根弟子,能够领悟治疗的也是少之又少,而比三长老那一系弟子还要少的一系,就是凓浅四长老这一系,这一系只有一个弟子...”池曳见源意卖起了关子,他配合道:“跟你们来黄泉域的目的有关?”源意一脸你很上道:“四长老的弟子叫深暖,深暖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池曳:“青梅竹马?”源意叹气:“对,毫不夸张的说,俩人在娘胎里就认识。”池曳仰起头:“你这还不夸张?”源意:“没见识了吧,深暖和她爱人是羁绊者,就是在娘胎里就被天道命运绑在一起的人。”池曳更加好奇了:“然后呢?”源意突然低沉了下来:“然后,然后就是天妒英才那一套,深暖是上乘水灵根,她爱人是上乘火灵根,俩人相伴而生,却要时刻被对方压制,少年天才,年少就情定的两人却要时刻收到对方的牵制,百年前的仙采大会,那会的深暖不过二十四,整个仙门二十四就到元婴的人只有深暖和凝清先尊。”池曳发现了不对:“这俩人不是相互压制吗?”源意:“你发现了亮点,深暖当时也发现了,因为另一个人用自己供养了她,相当于她爱人把自己做成了深暖的炉/鼎,因为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才能平衡,二人注定只能活一个,二十四是一个节点,天地灵气二十四年一换,若在这之前,两人还是相互压制,一起往上的话,只会两人一起陨落,只有一盛一衰,才能长活。”池曳愣了一下:“这两人是道侣?”源意摇头:“他们结不了道侣结,没法绑住对方的元神。”池曳没有意义的笑出声:“所以,两人相爱,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源意:“深暖不认,那男的也不认,我只知道那次仙采大会回来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深暖亲手杀了那男的,然后深暖就利用黄泉镜入了黄泉域,恰好追上百年前大开的鬼门,在忘川边上一直等,我们之所以知道鬼门只开三天,是因为那三天掌门他们去劝了深暖无果,最后让我们去劝劝。”池曳问:“那你们现在来做什么?”源意道:“当时深暖和漫诗玩得很好,深暖七岁进的沧山派,漫诗比她大,漫诗拿深暖当妹妹照顾长大,沧山派对小弟子规矩森严,深暖小时候去找她竹马还是漫诗打的掩护。当时我们去劝人,深暖给漫诗说,对方答应他会在下一个百年逆着忘川而来,到时她只要带着对方魂魄回到有/色/界,就能给对方重塑身体,漫诗答应她百年后开黄泉镜去接她。”池曳听完没对深暖那一对说什么,他问源意:“那你跟来做什么?”源意难得脸一红。“漫诗原来也是爱玩的,只是她答应了深暖要开黄泉镜,黄泉镜对修为有要求,她这一百年为了这个刻苦修炼,甚至因为心境上不来便用打斗来提高战斗心境,以此当上了一系的大弟子。”池曳:“哦——,那关你什么事啊?”源意咳了一声:“我见她这么刻苦,我当然不能落后了,而且黄泉域多危险,再说了我和深暖是同门,出于仁义来救人不行吗。”池曳一脸兴味:“仁义啊,好品格。”他看着这些人,年轻人啊,挺好的。深暖,不知为何,池曳对这个名字有波动,就像当初在魔门第一次听见凝清的名字一样。故事听完了,池曳站起身去到那边研究花轿的漫诗:“怎么样啊?”漫诗道:“这些花轿外搭着的红绸上花纹不一样。”池曳一看:“确实不一样。”他试着去牵红绸,被漫诗一把拍开:“你干什么?”池曳:“别慌,我试试。”他去牵起红绸。漫诗紧张的盯着池曳。结果池曳手里的红绸一下子从他手里掉落,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穿过池曳的手掌掉下去。池曳再试,依然是这样。漫诗:“我试试。”她去牵红绸,也是一样的效果。源意在两人身后看着,也伸手去试了,同样的结果。三人相互看看,池曳指着旁边花轿的红绸:“去试试。”换了个花轿,依然如此。漫诗渐渐悟出了点东西:“是因果,这些红绸的因果线做的,跟里面的新娘没有因果的人是牵不起来的。”池曳听完后问漫诗和源意:“你们以前没留下什么情债因果吧。”漫诗大声:“没有!”源意也摇头。池曳也觉得自己没有,为什么是觉得呢,因为他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在欲海里泡多了,脑子进水了,毕竟他一醒来就是在欲海,这是合理怀疑。不过他堂堂魔尊,能有什么情债,就魔门那群人,看着只有那么心平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