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诗连通黄泉镜,池曳抓着长灼,几人出了黄泉域,回到了山洞中。“出来了。”几人刚站稳,就听见一声问候。定睛一看,是凝清仙尊!漫诗几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毕竟她们偷偷进了禁地。而深暖双眼湿润跑过去抱着人。“爹爹,对不起。”池曳重复:“爹爹?”漫诗和源意傻眼,若说深暖喊池曳叫爹他们是震惊,那凝清仙尊是深暖的爹爹这件事,让他们两晕晕乎乎,彷佛不知今夕是何年。凝清抚摸深暖的头发:“我知道,不用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他对不起深暖和长灼,身为人父,却没能在孩子无助的时候帮助他们。池曳将手中的长灼放下,拉过深暖询问:“你叫我爹,叫他爹爹?”深暖不知道他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可是种种迹象都在说明,池曳就是他爹。她点头:“嗯。”池曳看着凝清,一时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他和凝清有孩子?还是说,深暖叫的是他这具身体,这把剑?凝清和他的剑有孩子?孩子谁生的?总不能是剑生的吧!那是凝清生的?池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凝清,特别是将目光放在了凝清的小腹处,这不能吧,他也没在深暖身上感受到和凝清一样的血脉啊。凝清望着池曳的目光,眼神晦暗不明:“雪瀛。”池曳听见喊自己,目光从凝清下面上移,接触到了凝清的目光,凝清的眼里想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似的,他快速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深暖扶着地上的长灼,闻言问:“爹爹,雪瀛不是您的剑名吗?”池曳回头:“我现在就是他的剑。”深暖睁大眼:“那,你为什么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气息,感觉也都一样。漫诗闻言在后方疯狂吸气。池曳挑眉:“你爹长我这样?”凝清的剑是他来了才化形的,因为他的缘故才能是这副样貌吧,深暖以前肯定是见过她爹,她爹有个人样,总不能是剑吧。深暖还想说什么,凝清开口道:“走吧,出去说,给长灼铸体的东西我已经集齐了。”深暖看着长灼,眼里见到亲人的兴奋感下去了,她这一路都不敢去看长灼,怕自己守了忘川百年没哭,反倒是现在哭了,那等长灼醒来,不笑话自己才怪。深暖摸着长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问她爹爹:“爹爹,长灼这些伤要如何养?”凝清看着微微摇头,养元神之法靠得是灵力,长灼未到元婴才能入的黄泉,自然不可能有元神,这养魂之法他不了解,只有一些传说或者人间用的养魂法,不知道对长灼有没有用。池曳盯着长灼那和凝清有三分像的眉眼道:“养魂的术法传闻中无非就那几样,一样一样试不就行了,那些东西也不费心里,不伤体己。”深暖:“嗯,只有这样了。”凝清:“走吧,先出去。”池曳帮着接过长灼,看着凝清一如以往沉稳的步伐,不知道对方如何了,失了一身灵力总不会感觉好的。漫诗和源意沉默的跟在后面,今天之事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而且,自从出了黄泉域,见了凝清仙尊,漫诗就没说过话,她隐隐觉得这氛围她和源意不该开口。几人再一次路过那片走廊,走廊上的画像已经变了,他们几人中,不乏执念极深之人,深暖当年凭着一腔执念在壁画中提剑破心魔,穿过了这片走廊,现在又因为执念瓦解欲念起,被壁画带了进去。池曳没拉住深暖,自然也没拉住漫诗和源意,霎时间走廊中,只剩昏迷的长灼以及一旁看着无波无动的凝清。他看着凝清:“怎么样了?失去了一身灵力还习惯吗?”凝清在天道无时无刻不在的威压下,面不改色的说:“还成,灵力正在恢复,虽说慢了一些,不过最多也就数年光阴,眨眼就过了。”池曳想着自己的情况,有些难以启齿:“凝清,我本想着将你的灵力还你一些,但是你的灵力,咳,和我的融在了一起,分不出来了。”成功说出上面的话,他直接不要那点浅薄的脸面:“而且是和我的元神完全融在了一起,为什么能融在一起?”哪怕因为他是凝清的本命剑所化,这灵力也不能和他元神里的灵力融在一起吧,他的元神可没有和凝清捆绑在一起。池曳大胆发言:“为什么?据我所知,这天下能够完全相融的除了用邪法将两个人元神练为一人,就只有双修......”他话没说话,整个人走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地上的长灼了。“凝清。”池曳看着一旁的壁画,缓慢勾唇,凝清那般心志的人,居然也会动了欲念吗?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欲念。池曳看着地上的长灼,给人家了个术法护着,收敛了修为,开始尝试着进入壁画。他在心中想了许多,但无事发生。池曳叹气,认命的又去想那天的凝清,这次除了凝清,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双修,乱七八糟的画面在他脑内闪过,池曳还没从这种刺激中回神,就进到了壁画里。壁画里依然是同样的景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情绪。上次是游刃有余,境外观花。这次却是连呼吸都乱了。“艹。”池曳小声骂了一句,努力将脑子里凝清那些见不得人的样子甩出去,他脑子是被这壁画影响了吧。池曳深深呼出一口气,随意从地上摘了两朵花拿在手里揪着花瓣,在花丛中绕了几圈,最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花园喊:“别想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暴躁的将花瓣一把全薅秃了。“精神什么啊。”在花园里祸害了一小片花朵,池曳算是冷静了下来,起身看着周围这几丛花里唯一剩下的一株没秃的花,将花摘了重新拿在手里,这才顺着花园出去。走出花园,池曳一眼看见了被困在池子中的深暖,深暖闭着眼,安详的躺在水中。池曳:“阿暖。”话喊出口他才觉得不对,这里是幻象!水池里的里的深暖睁开眼,一声声爹萦绕在池曳耳边。池曳闭着眼,周身气势开始转变,他伸手打破了水池,周围像是碎片一样抖落,露出真面目,这里是一颗开着白色小花的大树,大树下有几个秋千,深暖就坐在了这里。深暖见了池曳:“爹...,雪瀛,你怎么进来了。”池曳没说话,走过去坐在另外一个秋千上:“阿暖。”深暖一愣,问:“你真的是我爹爹的剑灵吗?这世上只有我爹,爹爹以及阿灼会这样叫我。”池曳问深暖:“你爹叫什么?是哪里人?”深暖伸手去探池曳的眉心,池曳没动。深暖在池曳眉心里看见一把剑,就是他爹爹的剑,剑上有他爹爹的气息,确实是本命剑没错。她收回手:“你真的是我爹爹的剑灵,我爹叫...”深暖张嘴,发现说不出名字。她的神情也从焦灼渐渐退变为迷茫,迷茫过后是一片空白。她爹叫什么来着?她有爹吗?她从小就被遗弃了,有个人捡了她。那人是她爹爹,似乎后来还有一个人。那人是谁?深暖抱着头,想不起来了。这是池曳第一次感受到这些仙门中人所说的天道,浩瀚又摸不着,抓不住,池曳从秋千上起来,深暖已经晕在了秋千上。他过去查看深暖的状况,还好人没什么事,这时树上的白花飘落,因为深暖意识不清,周围因为深暖的欲念而开的花通通凋落。池曳将人抱了起来。这壁画的尽头是红月昙花园,漫诗和源意那两小崽子,应该是一回生二回熟,找过去该是很快。他抱着人走,他不担心凝清,这壁画全是对一个人欲念和心境的展望,没什么需要用灵力的地方,凝清那样的人,在这种地方应该算得上闲庭散步,犹如逛自家后花园。等池曳来到这边红月昙花园,源意和漫诗正站在这里。漫诗看见池曳怀里的深暖问:“怎么了?”池曳摇头:“不清楚。”说完他又问:“凝清呢?在里面?”漫诗和源意点头,漫诗过来接着深暖,源意道:“凝清仙尊刚刚一进来就进去了,这个心境我们打不破,只能靠凝清仙尊。”池曳明白了,凝清是想一把将幻境破了,他们只是在幻境的浅层,只是有人破了幻境,众人都能出去。池曳突然饶有兴趣的盯着昙花园里看,他自己进去显现不出心境,因为他是把剑没有心,那凝清呢?凝清总该有心吧,原本以为凝清冷心冷情,可这次黄泉事件他发现,凝清也不是冷心冷情,会以一身灵力来换他,会想着照顾黄泉域的生灵,还是深暖的爹爹。池曳很像知道深暖的爹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是不是他。他和凝清有因果情缘,很深重,这因果只是在表面,看不出是和他有的,还是和他本体这把剑有的。深暖喊凝清爹爹,喊他爹,不知这声爹是喊他还是喊这把剑,虽说深暖刚刚的态度不像这把剑是她爹的样子,但是万一这把剑以前化过形或者是有过什么奇遇,人样恰好跟他一模一样,而深暖又不知道呢。这些东西挠得他心思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