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怀里人睁开了眼睛,一双眼像是被冰冻住了,在光下都能反光。池曳:“凝清?”凝清猛然清醒,一把抱着池曳。失去池曳的感觉太痛苦了,重新体验了一次和池曳相遇、相知、相爱再到失去,他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时候。池曳在人间差点没睁开眼,后面醒来发觉他去仙门想要斩断乾坤,带着人闯了仙门,帮他阻了仙门所有的灵脉,还挡住了仙门所有人的攻击。最后在他被天道反噬时用自己命换了他一命。凝清紧紧抱着人,百年好不容易平缓下去的惊悸再次重现。池曳被凝清抱得很紧,他也立刻确定这人就是凝清。池曳抚摸着凝清背后极其顺滑的头发:“怎么了?凝清。”凝清抱着人没说话,手臂越来越收紧。失而复得,是如何都换不了的。池曳干脆随凝清抱着,这里是魔宫,凝清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到这里池曳微愣,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想法?池曳:“凝清。”凝清哑着声音喊:“池曳,阿曳,夫君。”夫君这个词让池曳一阵颤栗。池曳:“凝清,你喊我什么?”凝清再次道:“夫君。”池曳压不住嘴角,语气都带着雀跃,他轻拍凝清的背:“我在呢,别怕。”两人就这个姿势一直抱着,直到凝清渐渐缓和过来。时间晷中,池曳提前醒了过来,凝清却沉浸的经历了完整了过去,他现在看着池曳眼里都有些疯狂。“这是魔宫?”池曳:“是啊,我给你说,你们沧山派就是素,除了山就是水,给你看看魔宫的华丽。”凝清望着自己,内视发现自己是一枚玲珑骰子,恰巧是他当初给池曳的那一枚,只是中间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凝清:“我是你的本命器灵吗?”池曳笑:“是啊。”仙门不是常说天道好轮回吗?这不就是了。他给凝清做剑灵,凝清给他做器灵!凝清立刻就猜出了玲珑骰子中间的材质是什么。他的剑是池曳的肋骨打造的,所以他在百年前那场浩劫里得知后便不再用剑,深怕让剑毁坏一点,也因此,他的剑能隔着万水千山将池曳的神魂召过去。池曳的玲珑骰子,以前中间那块是他的灵力结成的几个冰珠。现在是他的心脏。所以这才能召他神魂过来。他望着玲珑骰子外表骨架的光滑,一看就知没少被主人拿在手里把玩,但是上面的缨络却像新的一般,池曳定是爱护极了。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还会下意识的保护好他的心脏。凝清抬头:“阿曳,你喜欢上我了吗?”池曳一愣,眨眼,他不知道啊。凝清心里压抑着,拉过池曳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阿曳,我说过我教你什么是喜欢,可是我等不及了。”池曳:“等不及什么?”凝清眼里的冰融化,潋滟无方。“等不及想爱你。”他想和池曳双修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池曳是好好的,才能让他有那么一点落地的感觉。池曳没有脸红,反而有点兴奋,虽然时间晷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梦一般,可是他确实在梦里体验过凝清**的温柔和爱意。池曳仔细思索,想了很久道:“凝清,如果我想和你双修,只想和你双修,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想吃你做的饭,想让你做魔宫的魔主,这算喜欢吗?”凝清难得听见池曳这样说,百年前池曳从一开就将兴趣当成了喜欢,后来真正的喜欢上了他时也没有意识到这才是喜欢,所以从未说过这种话。凝清抱着人,心情难以自抑:“算,阿曳,你喜欢我。”听着着盖棺定论的一句话,池曳勾唇:“原来这就是喜欢,感觉不赖。”凝清将人抱起,动作带着急切:“阿曳,你房间在哪里?”池曳闻言指着后方的大殿。“这里全是我房间。”魔宫平日里商议事情全在大殿前面的另一座宫殿,因为这里宫殿下方有一处炎火,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所以大部分人不喜欢来这,这里说是大殿,却因为前面有新建了一处魔殿,这里成了他一个人的居所,他也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这里。只有他犯懒,不想出去让人进来汇报之时,才会有人能踏足这里。凝清抱着池曳进了宫殿。这里就是池曳长大的地方吗?金碧辉煌,却又带着随性。大殿内的座椅说是座椅不如说是一张足够长的床。他将池曳放在上面。池曳搂着凝清,眼里闪着光:“凝清,要双修吗?”凝清摇头:“不修。”池曳失落:“嗯?为什么不修。”不修为什么抱着他?凝清笑,笑容一如梦中那样好看,令人着迷。凝清:“不修炼,我只是想要你。”池曳没明白,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凝清就像人间平常的情人一般,只是和他做,没有运行功法修炼。运行功法修炼池曳还会分心一瞬,现在则是身心都被凝清牵动着。有了点羞意,不运行功法,池曳像是没了保护色一般抓着凝清:“凝清。”凝清吻他额头:“别怕。”池曳:“谁怕了!只是这样好怪。”凝清:“以后习惯了就不怪了。”那边墨知坐在雪山上,算着池曳的记忆。“快恢复了。”虽然是因为凝清才恢复的,但是阿曳以后就记得自己了,好事。他看着面前的蔚水花,她也是沧山派的,那他是不是可以从阿曳的道侣那里知道一些有关她的消息。希望这雪山开满蔚水花。墨知是在凝清化形的第七天才见到人的,阿曳带着人来看他。墨知看着凝清和池曳站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情意让他羡慕,等两人走近,墨知仔细感受两人身上的运势和命数。他皱眉,都如此了为何还不是一片平坦。墨知先开口道:“阿曳,你们还有一劫,过去了就是皆大欢喜。”凝清知道魔门自在天领主,擅预知,许多事对方一瞧便是命运。他慎重的问:“什么劫?”墨知摇头:“我看不出也不能算。”池曳开口:“你就别算了,上次因此一夜白头还瞎了,我费劲功法让你的眼睛重新看见,这次再算,就是半条命了。”墨知有些开心:“阿曳,你想起来了。”池曳望着自己的手:“似乎是。”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墨知的情况。他补充道:“但是不多。”墨知:“孟婆汤的威力自然是强盛的,你如今能够想起已经是天地眷顾的。”池曳拉着凝清躺下,他对凝清说:“这天地便是我另一个父母,眷顾我是因为我是他们孩子,以后也会眷顾你的,你是他们孩子的道侣。”凝清笑着点头,一阵风就吹了过来。池曳欣喜:“看,他们同意了。”凝清比较在意的是:“孟婆汤?”这不是黄泉才有的东西吗?墨知道:“他傻,你救了他后他执念太深,自己的誓言显现,他却在违抗誓言,天地便让他去黄泉那里喝了碗孟婆汤,走了一次黄泉。”池曳这个修为,没有灵魂,只有神魂,天地不知道在他身上做了什么,让池曳生人进了黄泉喝了汤,然后出来。鬼修进黄泉可以选择去哪,是投胎还是以鬼修之神去仙魔两门,仙门没有鬼修,因为仙门认为鬼修也是不正道的修行之一,鬼修去了结局都不好,大多数都来选择来魔门,池曳不是鬼修,却被天地扔回了魔门,因为只有这里的灵力和欲海能治愈池曳当时的伤。池曳也渐渐明白了过来:“我死过一次了?”墨知:“算是吧。”天道本该是无情又平等的对待众人,无任何差别,只是一个死规则,偏生在这万万年里天道生了一丝意识,池曳的出生是天地的选择,想让他来斩杀这抹意识的。所以池曳不受天道控制,魔门中人不信仰天道但也会被天道管束,雷劫便是一证明,只是池曳不在这范围内,这也让池曳一直以为所有魔门中人都不受天道管束。一个真正掌握着所有规则的强大存在,最忌讳的便是生出人的意识,有了人的意识就会有偏心,有私念,天道便是有了私念,他偏帮人类,打压其余万物,精怪修行越来越难,人类越来越强,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天道打破了这个平衡。天道不想消亡,便将意识存在灵力最薄弱的人间,让池曳察觉不到他,而且天道还排挤灵力压迫万物,池曳是天地的孩子也是万物的孩子,当万物受到大规模的伤害就会反噬到池曳身上。百年前便是如此,仙魔两门灵力倾斜人间,人间凡人之体承受不住,横尸遍野,怨气反噬回来,两门修为弱小之人要么死要么疯,魔门还好,因为当初仙魔两门未分开之时,魔门便是建立在了提供灵力的欲海上,仙门一些人为了留住灵力,大力开采,用尽手段,导致魔门的灵力倾泻,魔门之所以叫魔门,是因为大部分人的修炼不光彩,带着强大的恶念。这些东西出去,仙门修为一般的人都受到了侵蚀,何况人类。然后魔门人又遭到反噬,一直如此往返,池曳之所以会降生在魔门,是天地对这部分人的约束以及净化,池曳净化灵力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万物的侵蚀,只能陷入沉睡。这种情况不解决,池曳便会一直睡下去。天道用这种办法来抹杀池曳的存在,无情却有效。凝清追问:“什么誓言?”他想起池曳在人间曾给他说过,自己承诺一人三十年不入仙门半步,就连深暖长灼上学池曳都不曾去送过。后来因为他在仙门阻碍重重,池曳最后一次醒来后带人闯了仙门的仙采,同时毁了仙门大部分的灵脉。墨知:“我百年前预言他会因为一人出事,要求他发誓三十年不入仙门。”凝清怔住:“是因为我. . .”墨知摇头:“不是。”“若没有你,他就不只是大忘一场,而是长睡不醒,所以你做的事是对的,他去找你也是对的。”池曳皱眉:“墨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墨知笑:“知道,但不能说,不然你就没有哥哥了。”天道只是不能限制池曳,但他不是,这些东西原本就在天道本来的规则里,探知过去和未来,本就是逆天而行。池曳放松:“你知道就好,以后别随意去预知,我的事情我和凝清会处理。”墨知:“帮我种一些蔚水花吧。”池曳引出凝清的灵力帮墨知种花。墨知问凝清:“池曳说你们门派也有一位喜欢雪的长老. . .”凝清:“嗯,净渺三长老,喜欢雪,每年都会去雪山看雪。”墨知笑,知足了。他和那人不过相处过一月,那人喜欢雪,他便也喜欢,两人约定好了下一次看雪,他等了多年,却是自己失约。现在能知道对方的消息便满足了。净渺,净渺。真好。等池曳和凝清给墨知种了一山的蔚水花,墨知便将两人赶出了自在天。池曳望着外边,叹气:“墨知是不是年级大了,有些变化无常。”凝清握着人:“他是你哥。”意思是告诉池曳不能这么说。池曳:“好吧。”他走着走着嘴角的笑越来越大,深暖和长灼虽然无法来到魔门,但是两人已经说开在一起了,以后会一直相互扶持,他和凝清确实也无法一直陪伴着两人,两人有彼此,长灼的能力不弱,无需担忧。他自己也从孤家寡人变成了有道侣有孩子,还有哥哥的人,就像被天大的好运砸中一般。池曳:“凝清,我们去欲海。”凝清:“好。”他看着池曳高兴得像个孩子,又开心又心酸,这些本来都是他的,而不是失忆后突然想起一 点才发现自己拥有过。两人来到欲海,这里一头无边无际,另一头建造了魔宫。池曳拉着凝清走在欲海上,来到一处小岛。“凝清,这是茶树。”凝清看着茶,是云顶牡丹。茶树泛着金光,是漫天彩云的映照。池曳:“今年的茶似乎采过了,在魔宫里放着的。”制成的茶魔宫有专门的地方放,时间静止,茶百年都一如初放时。他想起,以前墨知也常常去茶室拿茶喝,因为池曳不喝茶,也因为欲海里的茶只够给魔宫进贡,他让人直接送去自在天,墨知不要,说规矩不可变。如今瓒了百年,墨知死守雪山,从未踏入魔宫一步。池曳传音,让人找出茶送一些给墨知。池曳:“凝清,你似乎也喜欢这个茶。”凝清点头,知道池曳是在时间晷里看见的。池曳道:“魔宫有很多,往年的份够你和墨知喝很多年。”等新茶上贡存放着,两人年年都能有茶喝。凝清笑:“好。”两人在欲海漫步目的的走着,远处一只狼狂奔过来。池曳和这只月天狼相处百年,关系不错。月天狼奔跑过来,直扑池曳。池曳抱着狼爪子:“今天怎么这么兴奋。”月天狼嚎叫一声,看着凝清。盯了许久,他试探性的伸出爪子去挠人。凝清没动,月天狼似乎确定了什么,放下爪子绕着凝清走了几圈,然后又扑到了池曳身上:“嗷呜,嗷呜。”池曳笑,摸着月天狼的头:“是,他曾经喂过你。”月天狼又叫。池曳:“对,就是月见草。”月天狼:“嗷呜。”池曳:“你想吃我也没办法,我没有。”月天狼耳朵一下就软了下来,它已经百年不曾吃过月见草了,欲海灵力很足,不会挨饿,但是他喜欢月见草。凝清拉着池曳坐在欲海上,他的神魂和百宝囊是相连的,哪怕百宝囊在万里之外,他也能取出东西。凝清取出一包月见草的种子给了池曳。池曳望着种子道:“这是不是我当初给你的那包。”凝清点头:“是。”他种了一半在沧山派禁地里陪着那只月天狼。池曳看着面前急得嗷嗷叫的月天狼,抬手灌入灵力,将剩下的种子种在了欲海。他就喜欢月见草这种东西,无需种在土里,哪里有灵力就在哪里生长,欲海上也能种。他催生一棵就被月天狼吃得只剩根。池曳没眼看:“我平日里亏待你吃的了?”他平日也是大把大把的灵植灵果的喂对方,怎么对方还是一副没讲过世面的样子。月天狼:“嗷呜。”池曳:“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我虐待你。”月天狼不服,没有月见草就是虐待:“嗷呜嗷呜。”池曳气笑了,他摸着月天狼有力的四肢,肚子上的肉:“我这叫亏待你?把你吃的东西还给我。”月天狼不仅不还,甚至在催促池曳快点催生月见草:“嗷呜。”凝清看着一人一狼吵起来了失笑。池曳看着凝清笑,突然想起来禁地那只又乖又听话的月天狼。他道:“我告诉你,我在外面见过别的狼,比你乖还比你可爱,你看看你,长得五大三粗,人家却是可可爱爱,你不该反省一下你自己吗?”五大三粗?凝清望着月天狼,这只狼被池曳养得极好,很健美。月天狼:“嗷呜。”池曳笑了,从百宝囊中找出了一块大镜子,他指着镜头:“你说你长得随我,你看看哪里随我。”月天狼对着镜子欣赏了会自己矫健的四肢和茂密又滑顺的毛皮,自我感觉非常好,他看着池曳,池曳长得也不错,旁边的凝清也好看。月天狼:“嗷呜。”我们是一家三口。池曳无奈,催生几株月见草塞进月天狼口中:“行行行,我们是一家三口。”月天狼满意的吃着美味。凝清跟着一起催生,两人忙活了好一会月天狼才彻底吃饱,它摊在欲海上,等着池曳给它顺毛。这只月天狼和凝清养在禁地的月天狼是同一天出生的,同时被池曳抱回来,这只却比禁地拿着大一圈。凝清:“能吃是福。”或许是这只池曳投喂得频繁,胃口也比他养的那只大一倍。池曳:“我看他不该叫狼,该叫猪。”凝清笑,取出梳子给月天狼梳毛。两人就这么在欲海呆了一天,晚上才回到魔宫。凝清给池曳做吃的。池曳吃得香,让凝清想起月天狼,确实随池曳。魔门的日子过得比在凡间还要潇洒。因为这里池曳最大,平日很多事也不用池曳亲自处理,偶尔做做决定,其余时间就是带着凝清满魔门的玩。凝清曾被老魔尊救过性命,他问池曳:“老魔尊仙逝之地在哪?”池曳带着凝清去到了一片荆棘中。他指着荆棘:“在这。”凝清不解:“为什么在这?”池曳伸手去感受荆棘:“因为我娘在这,她是花妖化形,生下墨知后身体不太好,后来墨知出于预知命,必定会入主自在天,自在天的领主从第一任开始父母亲缘皆不会长久,预知的代价就是如此。不是说墨知影响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的命运如此才会生下带有预知的孩子,二十岁那年,我娘走了,再过四年,我爹也走了,后面我就成了魔尊,墨知成了自在天领主。”墨知曾经因此自责,觉得是自己毁了父母,试过自毁,命悬一线,他爹和他娘无法救回墨知,恰巧他当时降生,带来了大量的气运和灵力,墨知因为他被救回,他爹他娘认为他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于是墨知成了他哥,他成了墨知的弟弟。他为了解决他爹他娘的命数去翻看天地录,发现魔门预知者只会降临在实力强横但命数不长的人家。他爹他娘看得很开,觉得墨知和池曳都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后来,在他和墨知的成长中,他爹娘都变得和蔼可亲了,特别是对待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能帮则帮,想着给他们积福。他求过天地,也给过爹娘祝福,但只能让两人多活了几年。在他二十四那年,他爹宣布他为下一任魔尊,他成功靠着实力碾压镇住了不服之人,墨知成了自在天领主。在两人加冕之时,他爹悄悄来到这里陪着他娘去了。池曳笑:“凝清,我发现我想起来了,除了和你的那部分记忆,其他的我都想起来了。”凝清抱过池曳:“嗯。”池曳道:“别感到难过凝清,我和我哥都知道,他们必定会这样,我爹娘生前很恩爱,想做的都做了,我和墨知也长大了,没什么太大的遗憾。”“唯一要说遗憾的事情只有他们没能看见我和墨知成亲,我娘一直担心,墨知会不会找不到道侣,我会不会被骗。”凝清松开人,对着荆棘跪了下去:“二老放心,池曳从今往后再不会孤身一人。”上次是无奈之举,这次他怎么也不会放开人。凝清给池曳道:“阿曳,我们举行道侣仪式吧。”池曳:“嗯?”凝清笑:“在人间的时候没有过道侣仪式,在仙门也没有,唯一算得上的只有在黄泉域那次。不过那次不郑重,也不完美,我想在魔门举行道侣仪式,就在你父母面前。”池曳望着面前的荆棘:“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