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随着低沉的牛角之声响彻了整个天空,无数的喊杀之声接踵而来。望楼上的哨兵还靠在木柱上打盹,一支利箭将他射死。老将军李信收弓取戈,仰头大呼:“杀!”刘邦此时还在帐中做梦,梦里他梦见以前的情人曹氏,又梦见了他那貌美如花的妻子吕雉。“娥姁安好?还有盈儿、婷儿(本人社稷,后鲁元公主的名)。”他张着嘴巴还在说梦话,帐外周緤提着重剑慌张的闯进营寨。“沛公!外面秦军又杀回来了!”刘邦从**一跃而起,他口子慌乱的喊道:“什么秦军?我儿被秦军怎么了?”说完,他突然懵了一下,接着指着周緤哈哈大笑:“周緤,你竟敢骗我!有秦军吗?你当他们是什么!才吃了败仗还敢回来?你当我是傻瓜吗?”周緤又急又气,他看见床下面还有一盆水,放下剑端起水盆就朝刘邦身上一淋!刘邦被从头到脚淋了湿透,他一下惊醒过来,接着心里一股无名业火冲天而起,他光着脚站在**,指着周緤朝帐外吼道:“樊哙!樊哙快来!周緤想造反了吗?敢用洗脚水淋我!阿嚏!真他妈的臭啊!快来帮我把这厮拿下!”“沛公!你静下听听外面!”周緤跺着脚大声呼吼着。刘邦脸色一沉,也不说话,侧着耳朵一听。外面果然有好大的喊杀声!他整个人一啰嗦,急忙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帐外冲出去。砰的一声,接着有人哎哟一声叫唤,刘邦连忙朝地上一看,却见张良按着头被自己撞了四脚朝天。刘邦赶紧把他扶起,张良也顾不得指责刘邦,他飞快的说道:“沛公,秦军太狠了,不出所料昨晚战后他们根本就没逃多远。现在又杀进营了,如今我军被打了个措不及手,趁着现在他们正在前面烧杀,我们赶紧从后寨逃走!”刘邦气得‘唉’了一声,知道如今情况紧急,除了逃命也别无他法了。周緤从旁边牵来两匹战马,刘邦、张良皆翻身上马。此时外寨浓烟满天都是,到处都是逃逸的士卒。刘邦一捏拳头,随即调转马头,从后寨大门逃走。四人正欲逃走,后面一骑飞奔而来:“沛公等我!”“是彭越!”刘邦等彭越奔至,连忙问及情况。彭越领军扎在外面,知道的情况必然比他们多。彭越此时披头散发,肩膀上穿了个大洞,还有鲜血在往外涌,他咬牙说道:“外寨的士卒全死了!后面的士卒也快抵挡不住了!我跟一老将独斗,被他一戈捅进肩膀,不敢恋战,只好逃走了!”“先召集士卒逃走在说!”几人吆喝着后寨的士卒,连忙穿过后寨大门,快马加鞭的逃走。“秦军之中竟然有猛将,连彭越你都不是对手?”逃逸之间,刘邦忍不住朝彭越问道。彭越咬着牙说道:“那老将确实厉害,骑术胜我太多,又常常借助马力,骑战我还真打不过他!”“没想到秦军之中还有如此猛将!可惜樊哙不在,不然也轮不到他嚣张!”刘邦亦气冲冲的说道。他倒不怕彭越听后有什么不舒服。同样身为猛将,彭越、樊哙早已交过手,彭越虽猛,但还是差樊哙一截。“据我所看,即便是樊哙,骑战未必能打得过那老匹夫。樊哙骑术之烂,比我还不如。他依仗的不过是臂力大罢了!那老匹夫臂力顶多算平常,就是极会借助马力!”“快逃吧!后面秦军追上来了!”张良转头厉喝。“哼!论逃命,秦军那是拍马也赶不上我们!”周緤吊在马尾,一脸不服气的说道。刘邦听后大怒,向周緤斥责道:“怎么说话的呢!”“驾!”“秦军追来了!是骑兵!”“他娘的!灌婴那小子死哪去了!竟然轮到秦狗的骑兵嚣张。周緤,你去断后!”“吁!”周緤调转马头,带着几百人停着不走。看着前面那浓浓的烟尘,周緤仰头高声吼道:“断后你们怕吗?”几百士卒都是随刘邦转战多年的老卒,此时都一个个红着脸大声吼着:“不怕!”“骑兵你们怕吗?”“不怕!”“不怕就跟老子冲!”老将李信一马当先,舞戈厉喝而来。千骑冲锋而来,甚至不需要拉弓,一轮冲刺就将无数步卒撞死。周緤一声厉喝,驾着马用重剑砍翻两名骑兵。李信一戈刺向周緤,周緤将头往下一低,长戈将头盔刺落。李信再用戈上小枝往周緤背上一勾,却将背上的套甲的绳子割断,老将军呵呵一笑,长戈顺势一提,就将整个背甲都挑起了。周緤又羞又怒,他急着逃命,早晨连铠甲都未曾披好,这才导致这老匹夫将衣甲绳子割断。他又欲持剑再战,却听李信大声说道:“贼子小儿,看老夫如何擒你!”周緤已经在彭越那得知这老匹夫的厉害,此时再见他口出豪言,心中已经胆怯了三分,开先断后的勇气早不知道去了哪,调转马头就往后逃!李信停马哈哈一笑,取弓一箭射去,正中马后腿。周緤翻身倒地,还极为倒霉的被马压住了半边身子。李信一声大喝:“拿下!”周围骑兵有几个就翻身下地,将趴在地上的周緤踩住,在用绳子一捆,捆成了粽子放置在一匹备用的马上。千骑杀光了这支断后的士卒,又骑马朝刘邦追去。又追了一会,秦骑追至了一道山沟,却又无奈的止步了。原来前面被伐倒了几根大树,将整个路口都挡住了。李信看罢也摇头说道:“果真跑得快,能这么快将这些大树砍倒,也算他们能干!好了,调转马头,我们回去!”**此时营寨里大战已经平息,无数的俘虏,被赶鸭子似的赶到了露天的大营里。此战非常顺利,没有废多大力气就夺下了刘邦的营寨,自己却没什么伤亡。此时正有人统计战果,前将军周援皱着眉头朝还在四处观望赢子婴说道:“秦王,此次俘虏有好几千人,是不是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处理?”赢子婴心中疑惑,问道:“以往什么惯例?”周援眯眼盯了一下那些俘虏,语气冷冽的说道:“坑杀!”赢子婴心中一抖,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有些不好吧?”听了赢子婴这话,周援还以为赢子婴不忍心。他急忙劝解道:“秦王不必迟疑。这等贼寇,如果轻易放掉,必成大患呐!”“那将他们罚做苦役不行吗?”“如今天下大乱,他们还能做什么苦役?如果留着,万一他们聚众闹反,还不好控制。凭白的还多了这么多张嘴,浪费多少粮食?”“那能否收归己用?”“唉!秦王如果认为能让他们心服投降,那便更是大错了,这些人本就是不是关中人,将他们留着只会生出无数祸患!”赢子婴听后叹了口气,闭着眼挥手道:“既然无一益处,那便坑杀吧!”“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