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时隔三年，终于在现实中，而不是梦境中拥抱了琉夏。鸣此刻觉得无比愉悦，而刚才琉夏还向他表白了心意……“我也喜欢琉夏。”鸣将脑袋埋进琉夏的颈窝，不停地蹭蹭。“嗯嗯。”耳边琉夏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鸣毫不在意，他还在回忆着刚才那个亲吻，那是一种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奇妙感受，他不禁道：“那琉夏就算是跟我正式在一起了吧？就像那些情侣啊夫妻一样？”听到这话的一直在围观的五条悟和夏目贵志，都不由得发出“长见识”了的感叹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直白啊，啧啧啧。五条老师拿出手机咔咔咔拍照，分享给学生和他的一些怨种朋友们。鸣深吸一口气，松开抱着琉夏的手，看着琉夏，扭扭捏捏道：“那，琉夏，我还想亲一下，可以吗？”琉夏扬起一个异常“和善”的笑容。“是啊，我们今天就算是正式交往了。”算是回答了前一个问题。鸣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他此刻也许是被粉色恋爱泡泡冲昏了头脑，得寸进尺道：“那，刚才说的亲亲……”“嘭！！”“而且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们就！”琉夏一拳给鸣狠狠揍到一边，“正式！分手了！”鸣勉力靠背后的导管支撑着，捂着脑袋，闻言：“啊？”我好像在做梦。鸣想着。我好像梦到琉夏上一秒还答应跟我交往，下一秒就狠狠揍了我一拳并且跟我分手了。这两件事情为什么会一起发生呢？没错，我一定是在做梦。什么？你说人偶不会做梦？那不可能，琉夏这么爱我，他不会打我，他刚才还亲我了呢，嘿嘿嘿。他不会忽然跟我分手。没错，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明明我应该是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夙愿，我成神了，与琉夏分享了神明的权柄，这样的话，琉夏就可以跟我一样，共享身为神明的寿命。虽然这三年里我的记忆时有时无，偶尔会因为力量暴走，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但是我确信我刚才，确实，肯定，一定，是跟琉夏接吻了。应该是相爱的人才会接吻吧？但是琉夏好像很生气？他要走了。啊。琉夏又要走了。即使在梦里，他还是要走了。“我绝不能——”鸣伸出手，机甲开始嗡嗡嗡震动，但是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成功动起来。“我绝不允许！”穿连着背部与四肢的导管，在鸣的挣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的声音。暗紫色的**喷涌而出，随即，鸣像是断翅的雏鸟一样从高空中坠落——“——鸣！”紫色的电光闪过，琉夏堪堪在鸣落地前，接到了不知为何要失去意识的鸣。“鸣，醒醒！”身体，有点重……跟刚刚成神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非常，非常，无力，而且沉重。“你装晕我也不会马上原谅你的！”琉夏硬着头皮道，“你失踪三年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我觉得他是真的没意识了。”五条悟飞过来，轻巧地落在琉夏面前，“而且我觉得，你们现在赶紧离开比较好哦。”“因为战斗结束，那些幸存的烂橘子，要来收割胜利果实了呢。”五条悟蹲下身，戳了戳鸣的脸颊，“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人类嘛，我可真好奇啊。”琉夏一把拍开五条悟动手动脚的手指，将失去意识的鸣揽到怀里：“不要对别人的前男友动手动脚的好吗？”不过五条悟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咒术界的其他人可不会这么好心，在发觉这个机甲不再行动的不久之后，马上就会有调查人员来了。“我觉得，他们说不定还想用这个机甲造出什么东西来也说不定？”五条悟踢了踢面前的机体，“毕竟，如果不是能量不够，所谓的‘最强’五条悟，打不过这个‘神明’嘛，肯定有很多人动心的。”就是这种东西。琉夏眯着眼睛看着背后的巨大机甲。——就为了这种东西！我——“嘭！”鸣又是被狠狠揍了一拳。“这种东西，随便你们！”琉夏将鸣抱到怀里，“我带他走，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咒术界还是回来追查的吧？”“你未免也有点太高看咒术界了，他们高高在上久了，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这个世界——”五条悟指了指飞在一旁的夏目贵志和斑，“还有很多其他的力量，咒术界那群烂橘子都选择视而不见。”“嘛，虽然今天过后，烂橘子没剩几个了，也算是给我帮了不少忙嘛～”五条悟开开心心，就差鼓掌庆祝了。“你可以问问你的这位朋友，或许他能给你一些帮助？”在五条悟的帮助下，琉夏带着鸣，坐上斑的背部，在斑嘟哝着：“为什么堂堂大妖怪，变成什么坐骑了呀。”的声音中，飞快远离了东京范围。“欺负一个没意识的人好像也没什么用？”琉夏不开心，他戳着好久未见的鸣的脸颊，确实软乎乎的，“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还软乎乎的冲我笑！这样让我感觉好有罪恶感！”琉夏再次陷入了“难道是我的错”的自我怀疑中。“才不是琉夏的错！”夏目拼命摆手，“鸣前辈不告而别，再次有消息的时候，也让琉夏担心害怕了，刚才战斗的时候，又因为力量暴走的原因攻击了琉夏！绝对不能轻易原谅！绝对不能！”“这都是鸣前辈的苦肉计啊！”最终，夏目定义了此刻鸣的行为。“不是啊……那个机甲里面那个导管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琉夏还在思索。“琉夏从以前就是这样，国中的时候因为看我一个人待着很可怜，所以一定要跟我做朋友！现在又要因为鸣前辈被打败了，有点惨，所以原谅他吗？”……夏目。“说起来，你一直叫鸣前辈，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吗？”“啊……鸣前辈……他曾经指导我控制力量。”夏目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怪不得你的性格有点奇怪啊，起码跟我看的番剧不太一样。“……小孩子，跟着鸣容易学坏啊。”斑飞了很远。远到琉夏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问到：“猫咪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啊。”“夏目说要找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嘛。”斑的声音越过风声传来，“不久之前，我们遇到过一位被封印的丰收之神，就在三隅山，他的神庙还挺大的，我们可以去借住一段时间。”琉夏对“神明”这个东西，此刻有些过敏，他问到：“丰收之神的话，我们住在他的神庙会不会不太好啊？”“什么嘛。丰月神是很喜爱人类的神明，但是因为渐渐失去了信仰，力量衰竭了，霓虹国的神明……就是这样啦，弄不好的话，还会堕落成妖怪也不一定。”斑变成原型的时候倒是十分沉稳，“不过因为夏目帮过他的忙，所以是没问题的，再说他的眷族也都一起离开了。”“是啊，是关于丰收之神丰月神和地枯之神不月神的十年一次的分月祭的事情……”因为飞行旅途实在无聊了，夏目干脆跟琉夏讲起了当初丰月神的事情，那是发生在三隅山的小小冒险，“……最后，不月神说着‘跟我一起走吧’，于是他们就一起带着眷族们离开三隅山了。”“……”对夏目这段时间的奇妙冒险感到深深地佩服，不过这个故事琉夏还是听得满是槽点，“这个丰月神，和不月神，是爱人吧？”夏目大惊：“哎？不是吧！”“可是我怎么听着就觉得是啊！这感情线也太清晰了吧！”琉夏无比确信。“是，是这样吗？”夏目迟疑道，“可是他们十年才见一次面？”“以他们的寿命十年见一次面有什么奇怪的……”琉夏嘟哝着。“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斑在下面听得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夏目你，对我和鸣的事情，明明这么敏感……那时候我自己都没有彻底发现啊。”琉夏摇摇头，“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迟钝啊。”“哎？因为，妖怪们的羁绊一直都很……”说着说着，夏目也不自信起来，他拍了拍身下的猫咪老师的脑袋，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问到，“猫咪老师，难道真的是我太迟钝了？”猫咪老师抖了抖耳朵。没说话。夏目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什么什么，还有很多这样的妖怪吗？”琉夏忽然感兴趣，“再讲讲吧。”“啊，哦！好的！”在夏目温柔的讲述中，三隅山到了。夏目说，丰月神是因为渐渐没有了信仰，所以力量变得弱小，说不定接下去就要面临死亡。“不过那是对神明们或者大妖怪们而言的，对人类来讲，丰月神的消亡还有很长时间，大概是我这辈子都见不到的吧。”夏目看着眼前的祠堂，因为丰月神的眷族一直修缮，此刻看上去还不错，“这里还是有着丰月神和不月神的结界在，咒术界的人，短时间内是无法找到这里的。”“啊……帮了大忙了，夏目。”“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去了……”夏目踌躇了一会儿，“虽然匆匆忙忙，但是真的……很高兴能再遇到琉夏。”琉夏笑起来：“嗯，我也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会送来的，这里离八原也不远……”“啊，说到那个。”琉夏拿出一串钥匙，“帮我去出租屋拿一个背包就可以了。”“哦……”夏目结果钥匙，“那我走啦？”“嗯嗯。”“我真的走啦？”“拜拜，夏目。”“鸣前辈醒来，琉夏也不要轻易被他骗啊？”“……”夏目还得赶回东京去。天色渐晚。神庙的祠堂里，有很多小小的床铺，看上去都是丰月神的眷族所有，他们跟随他的神明离开了，这些东西都没有带走。琉夏对着祠堂里的神龛浇了水，仔细打扫了一下，熟练地用雷元素升起火堆，点亮了这个小小的祠堂。“嘿咻。”将几个小床铺拼凑起来，琉夏将鸣移到上面。“唔……”握了握手掌，琉夏忽然感觉到，“力量好像变强了？”莫非。那时候鸣一直在嘀嘀咕咕的那些话，难道是真的？什么神明的权柄啊。什么神明的爱情。噫。琉夏甩了甩头。不能再想了。这是，忽然传来鸣的声音。“琉夏……”“啊，你醒了。”琉夏下意识回应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在跟鸣冷战，嘟着嘴坐到旁边不说话。“我早就醒了……”“？？？”！！！“什么时候！”“嗯……从飞在天上，你跟夏目贵志说，十年对妖怪或者神明来说并不算什么，的那个时候。”“那不就是什么都听到了吗！”哦，也不对，夏目说的那些让他别心软的话，鸣是没有听到。“醒了就别装死，都是你啦，跟那个什么教，搞什么‘造神’计划啊……你是中二病吗，是小学生吗？”琉夏一边骂，一边说着说着就捂住脸，“为了这种事情……我们分开了三年啊……”“琉夏……”“你别跟我说话！”我暂时不想理你！琉夏下意识喊出声，但是他发现鸣还是坐在床榻上，没有移动。“鸣？”“嗯……”鸣侧在床榻上，无奈地笑着说，“虽然很想说什么来安慰一下琉夏，或者给琉夏一个拥抱，但是目前的话，我现在……好像动不了。”“……”琉夏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哎？？！！！”“动不了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琉夏伸出手，往鸣身上捏捏碰碰。“嗯……应该是因为，那个机械体就是用我的本体研究制造的，驱动他，也需要我的力量。我背后的那些管子，即是驱动渠道，也是束缚我的琴弦——失去了他们的支撑，我就会变得如同婴儿般虚弱。机械人偶的关节与我链接，失去了巨大的机械人偶，我的关节也失去了效用。”鸣轻轻笑起来，“所以在空中的时候，虽然我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连睁开眼睛或者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你怎么说的这么轻飘飘的啊！”琉夏又生气又担心，难道说，果真是因为——“啊，我本来以为那些能量应该够用的，果然盘星教的那些人说的五条悟，真的很强啊。”鸣摇了摇头，“不是琉夏的原因，我想，如果不是琉夏的话，会继续暴走，直到彻底枯竭，然后被咒术界拖走研究吧。说不定连像是现在这样醒来的机会都没有。”“既然如此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去做就好了啊！”“——因为这是必须的代价。这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并不是在渴望神明的力量，也不是觉得我身为原本的神之造物，是可以替代雷神的存在，哪怕在这里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也在所不惜。”鸣动了动手指，稍稍够到了琉夏的膝盖，“因为琉夏一直在长大，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变，我担心终有一天，琉夏会离我而去。”“所以我必须成为神明，获得身为神明的权柄，哪怕只有一瞬间。”“琉夏能感觉到力量吗？虽然我是失去了力量，但是好歹还是成为神明，权能还在的。”琉夏被这一串话说蒙了，他迟疑着点点头：“确实是……力量增加了。”只有一点点。莫非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个弱鸡吗。“那鸣呢，还能恢复吗？”琉夏还是担心这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接下来还是要拜托琉夏了。”鸣的笑容有一种破碎又残忍的美丽。琉夏恍惚了许久，半晌答应下来：“……哦。”“那我们分手的事……”“那个，嗯，那个等你恢复了再说。”琉夏看向旁边，迟疑道。“嗯，很抱歉，琉夏。”鸣微微垂下眼眸，颤抖着说到，“因为力量暴走的原因，有时候我会失去记忆，所以如果做错了事，请一定要告诉我。”“哦，好，好的。”可恶，这个样子的鸣真的让人完全拒绝不了啊！一种战损美！琉夏飘飘忽忽走出了祠堂，打算给鸣烧点水清洗一下。鸣悄悄弯起嘴角。大成功。琉夏还是很心疼他的，即使在生气。其实他早就在夏目贵志那个小鬼说“苦肉计”的时候就醒来了，还要多谢那个小鬼，给他指了一个好的方向。啊，情侣，爱人，多么美好的一个关系。这样的话，就可以随时随地跟琉夏拥抱，或者亲吻，或者……身体能不能行动自如？那都不重要。如果用再也不能行动换取琉夏的原谅，他当然是万分愿意的。说起来，他完全失去了力量之后，总算想起来暴走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如果说在盘星教的时候，会随意毁坏实验室和吸收那些乱七八糟的咒灵的话。这天，他好像攻击了琉夏啊。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鸣才感觉要彻底完蛋了呀。哎呀，多谢夏目贵志。“哦，对了，鸣，你说要赐予我永恒的生命。”琉夏端着水进来，“是说我会永生不死？”“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琉夏此刻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作为神明的‘新娘’，可以与神明共享力量与寿命，这大概是上天给与我的怜悯吧……让我不用面对失去琉夏的未来。”“哎，你等等。”“我应该。”“还会，长高吧？”琉夏一字一顿问道。鸣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他想了想回答：“应该不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