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在他们走到面前时达到顶峰, 又随着即刻远去的步伐渐渐低却。岳或的下颌被林是非骨节匀亭的手掌桎梏,再没能将眼神挪去别处一眼。而且林是非这个狗东西……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啊!什么提前弄哭……他要怎么提前弄哭自己?“我都说了我不看了。”岳或抓着林是非的手腕,强行甩开突然涌入脑子的各种不健康的思想, 莫名羞耻地小声回应, “你不能……现在弄哭我,不然我就向爷爷奶奶告状……说你不是人,欺负我。”闻言,林是非眼神惊异地带上了抹新奇。因为从小没和长辈有过正常的相处互动,岳或时常害怕自己会不讨长辈的喜欢。今天出来玩, 都是林是非说希望他不要在家里绷着, 如果还紧张那就先出来放松。没想到短短一天, 目前还只是和白绾盈林城见了两面,岳或竟然都敢明目张胆地寻求外援让他们“帮助”了。虽然还只是口头表达。但林是非觉得很好, 新奇过后,一时间被星星长时间忽略的不悦都先被冲散两分。他动手很轻地捏了下岳或颊边的软肉, 有些玩味地低语道:“星星这么厉害吗?”岳或把坚定的气势往心口提了提, 应道:“嗯。”“好吧。”林是非忽而低笑出声,唇边卷着抹似能蛊惑人心的弧度, 岳或忙别开视线。下颌边依旧触碰着他肌肤的拇指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摩挲在他微凸的喉结处,林是非明显感受到了岳或的凸起传来颤动。他视线顿时下移, 问:“不过星星怎么知道我会不是人?”不待人回答, 林是非又紧随其后低问:“Darling, 你知道我不是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就从和沈婉通完电话后,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是非对岳或说些下流、却是他梦寐以求的真话, 时常两眼抓瞎什么都不懂的岳或却忽而猜到林是非说的话里带了颜色。而且岳或没有反感, 甚至还因为好奇而一再追问。这本就不是属于好朋友间的情感能够散发出的信号。深埋在林是非心底的珍重喜欢、情念欲想, 统统都迈出试探的触角,摸碰到岳或的边缘。待夜空中的璀璨星星一旦入怀,林是非的网便势必会将岳或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让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嗯?Darling,我在问你话呢。”林是非拇指意有所指地摩挲岳或的喉结,慢条斯理,“回答我。”岳或哪知道他不是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又没见过。可林是非一直在问,态度都似带着逼迫强势,很多不合时宜的画面便无法控制地往脑子里钻。“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我不回答。”岳或快速说完,手上一使劲儿,赶忙把林是非想要继续作乱的手薅下去,慌不择路地大步向前走。把林是非甩到身后,看都不看一眼。林是非盯着他的背影,见岳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耳朵,被甩开的不愉转瞬消失。他反而挺高兴地低喃把没说话的话补全:“没关系,星星总会知道的。”—等人自行恢复好,林是非才敢追上去继续问岳或想吃什么。最后两个人定了火锅。岳或平常比较能吃辣,林是非没有岳或能吃重口,但他吃饭永远都会先顺着岳或的口味。火锅店人很多,大堂更是没有任何位置,全部爆满,用餐的话需要等。而林是非只想跟岳或待在单独的包厢间,反而不用等,牵着他的手腕就上楼了。这家火锅店面积很大,并且有上下三层。一楼除前台外,只有三面紧挨墙壁边缘的地方有几个包厢。整个客厅便是大众场所。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哪怕大家都有意收敛,仍然会显得乱糟糟。但很热闹。而有时候火锅吃的就是一种闹腾,天气热时,边吃辣边喝冰饮更爽。相比二楼便静很多,但仍然能够听见楼下的嘈杂。林是非拾阶而上,回头征求岳或的意见:“Darling,我们去三楼好不好?”这时,有用完餐从楼上下来的顾客,岳或赶紧追往林是非身后挪了挪和他前后一条线走,给别人让出位置:“好。”两个人面容都是极其惹人眼的。岳或长相偏凌厉,棱角线条分明,眉眼都似染着股不近人情的淡漠。可他乖乖被牵着手腕跟在林是非身后的模样很是乖巧,顿时有种令人心动的反差感。而林是非更是招摇,长发随意拢着,此时已经有些凌乱,他也没想着再重新弄一下。面容漂亮得令周围都黯然失色,看着并不像岳或那般表现而出的难以接近,但他一直只跟岳或说话,眼里没有任何外物。反而能让人看出其实更不近人情的是他。如果岳或进来时还保持了些人类的天性,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周围,那林是非便是从头到尾都只将眼睛放在岳或身上。二人从进店到上楼,已经引来了不止一道视线。刚到达三楼,林是非便让岳或走在前面,试图用身体将他遮挡一部分。他在人耳边低声说:“走快点星星,老有人看你。”岳或选了个靠窗且能够观察到外面环境的绝佳视野包厢,闻言他刚坐下,抬头说:“看的明明是你吧。”林是非在他对面坐好:“如果有人过来跟你要联系方式,都不许给。知道了吗?”岳或不明白为什么林是非顶着他自己那张脸,却还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说道:“你先管好自己吧。”见他没言语答应,林是非直接倾身上手捏住了他的脸颊,眼眸神色认真:“Darling,你到底记住没有?”“……”这可怕的控制欲占有欲,必须要时时刻刻掌控岳或,不然林是非就会想要做不好的事。而岳或愿意接受林是非会对他做的任何……坏事,他愿意满足对方的安全感。岳或点头:“记住了。”“星星乖。”林是非拇指摩挲了下岳或的唇角,才缓缓将人放开。随后他起身,先过去对面坐到岳或身旁,拿起旁边的点餐平板,跟人一起看食材,道:“我们要麻辣锅吧。”一会儿选完后按确认,服务员会自行找到包厢间的号码送来他们的火锅底料与食材。岳或看着林是非的指尖在麻辣的底锅那里点了“一份”,伸手过去按了取消。林是非侧眸,问道:“怎么取消了,星星不是爱吃辣?”“可是你不能吃太辣的,不然嘴巴肯定又会像是被我啃过一样那么红。”岳或找到鸳鸯锅点了确认,“就鸳鸯锅吧。”“辣锅虽然差了点味道,但也还可以。”点完他就滑着去看食材,问道:“你想吃什么?”但林是非没回话。一秒两秒不说话就算了,怎么三秒五秒还不出声,岳或觉得奇怪,抬眸看过去。而后便顿时和林是非好整以暇,且带着些许玩味的眼神四目对视。林是非音色里带点笑意,说道:“星星说得不对,我们互咬嘴巴的时候,明明是星星的嘴唇看起来更……鲜艳漂亮。”恬不知耻、毫不害羞,说起互咬接吻,跟说什么吃饭喝水的平常事似的。岳或刚才就是脱口而出,不过脑子,但林是非不是,他明显就是故意的。“啪。”岳或的巴掌当即落在林是非的后背,咬牙:“你……闭嘴。”林是非笑着点头:“好。”十几分钟后,两个人一起点完了想要吃的东西,林是非按了确认,放下平板,对岳或道:“那我现在去下面买冰饮上来好不好。星星想喝什么?”方才他们决定吃火锅而进店前,便想好要在楼下旁边的饮料店里点冰饮,搭配火锅才舒爽。只不过人多,天又热,就没在下面等,打算弄完火锅的食材等火锅的时间再去买饮料。岳或道:“咱们两个一样就好了。”“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反正餐已经点好,出去前和服务员说声就行,底料和食材该上就上。“好。”林是非起身,“不用,外面有点热。”“星星就在这里等我。”见人已经推开包厢的门,外面的光景**出缝隙,岳或出言喊道:“林是非。”那只搭在门把上的手当即短暂停住,林是非回头,道:“怎么了,Darling。”岳或将林是非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如果有人过来跟你要联系方式,都不许给。知道了吗?”闻言,林是非明显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轻笑:“遵命。”他直白地说道:“我只喜欢星星一个,谁来都没用。”他又这样,表达朋友情意总像是对喜欢的人表白。没有人能够招架得住这样的在乎,这样的……喜欢。透过玻璃墙,三楼底下的景观被楼上的人尽收眼底,可岳或没往下面看,他仍然只是盯着林是非,想要不甘示弱。“我不喜欢女孩子。”岳或道。林是非少见地有些茫然,疑惑:“嗯?”岳或又道:“也不喜欢男孩子。”句式好像有些熟悉……句式真的非常熟悉。是星星上次英语做“49”分时而受到的惩罚。林是非眼神逐渐清明,灼热地紧盯岳或。岳或最后用林是非教给他的话说:“……我只喜欢林是非。”林是非松开门把手,甚至还检查了门有没有关好。然后反锁。他退回来,眨眼便把岳或困在座位与玻璃墙之间,嗓音些许沙哑又布满危险:“星星想干什么?想要我在外面对你干坏事吗?”“当然,不是……”岳或被他周身突然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吓了一跳,身体连忙朝后去,后脑勺却在触碰到座背时退无可退。他眼睫轻眨,小声道:“刚才……我不是因为看……惹你不开心了嘛。我在哄你啊。”“所以宝贝,不要再因为刚才的事不开心了……我是你的。”林是非明天才17 岁,但他现在就快要被岳或逼疯了。“好。”他隐忍退步,“主动吻我。”岳或惊疑:“啊?”林是非道:“你不主动,我就做坏事。”这人怎么这样,林是非是狗吧。只是想不甘示弱打算扳回一局,却仍然被对方掌握主导权的岳或非常不服气,他闷闷地看着林是非,张嘴就咬了上去。而后,连旖旎的味道还没尝到,就把人嘴巴给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两人的口腔内部。岳或:“……”等确认林是非下嘴唇偏里的软肉处真的有道小口,岳或双眼微睁,慌了。“我我不是……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岳或立马捧住他的脸查看,“疼不疼啊?”看他紧张的样子,林是非颇觉好笑,他舔了舔被咬出的小豁口,刺痒感直接冲顶,很爽。“不疼。”林是非音色有些许愉悦,甚至能被人察觉到一股意犹未尽,随即他笑道,“不过下次还是我来主动吧。”闻言,岳或当即被闹了个大红脸,还想说些什么的嘴巴直接闭上不再出声,别开视线装死。狭小空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黏着。林是非用指背摩挲了下岳或发烫的脸颊,轻笑出声:“谢谢星星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我很喜欢。”“我也永远都属于星星。”岳或推他:“你赶紧去买饮料吧,服务员都快来了。”林是非笑意不减:“好。”等人打开门走后,空中那股滚烫的温度才倏地消散大半,岳或这才敢平稳呼吸,松了口气。服务员还没过来,岳或盯着玻璃墙外的楼下光景看了会儿。饮料店就在火锅店旁边,出门直接向旁边走两步就行,不会暴露在阳光下,也不会让楼上的人瞧见。没多久岳或就觉得无聊了。而这时林是非不在,岳或忽然想起件事。这段时间老和林是非待在一起,被他管这管那,岳或都差点儿忘了他还是个不露脸能靠实力吃饭的主播!仔细算算,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直播了。这在最近一年的时间里,史无前例。说什么来什么。岳或刚打开直播画画的后台软件,“最美的我”——乔晃在前面岳或没读也没回的消息累计中,又发来了新消息。最美的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或大我去应援我老公的生日会了,离他非常近!他还跟我说话了啊啊啊啊!他说我举着的那张画真的好像他!特别的棒!对没有错哈哈哈哈哈哈,就是我要你画的那张啊啊啊啊啊,或大我爱你!!!】平常岳或最爱看粉丝或顾客给他发来的这种消息。得到夸奖的同时,他始终认为这是对他画画的一种肯定。因为自小被沈婉打压,被折画笔被撕画纸,被讨厌,岳或从来没有对画画这件热爱的事产生过真正的拥有感。他只是会在无数个无人理会的灰暗角落,能够通过画画得到短暂地、被承认的安宁。所以他从不敢对现实里的任何人说他会画东西,非常怕他得到的只会像是沈婉与岳释那样的反对与嘲笑态度。那肯定是致命的打击。岳或已经习惯了伤害,可他仍然不想太难过,想要开心些。但林是非很喜欢他画画,说他天生就能够吃这碗饭。也是在被林是非真心夸奖的那瞬间,岳或突然敢想……敢要他能够真正地拥有自己的热爱了。或:【恭喜你啊[撒花]】往常看不见消息就算了,只要看见,岳或就不会吝啬回复。他会很认真地接收对方传达给他的喜悦。但乔晃就是个手机,一天恨不得24小时在线。最美的我:【好家伙我的或大啊,你终于又上线了!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你直播吗?你又知道你有多久没有直播了吗?你是不打算管你那九十九万的粉丝了吗?还是说你突然暴富不缺钱不打算再接单了?】或:【……】这时,包厢的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两下。是服务员。岳或先放下手机,让推着餐车的服务员把底锅与他们点的各种食材一一送上。“抱歉让您久等了。”服务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弧度,声音柔和,让人心里舒服。“没事,没多久。”岳或客气地应道。帮她一起把东西往桌上弄。片刻后弄完,服务员弄好电源,又说了句“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喊我们,祝用餐愉快”便离开了。岳或先往两个锅里下了点难煮的东西,这才重新垂眸看又接连震动了好几下的手机。最美的我:【或大,最近你接的最后一单可是我,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广大粉丝都托我来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直播[超级大声.jpg]】【大家都馋你的手……不是,馋声音……也不是,馋脸,算了你根本就不露脸!大家馋人!馋你的人!】【好多人都在视频底下的评论区问你在哪儿,你也不回。你都不上线咋回,所以现在趁你还在线,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再直播吗?我老公要进组拍戏,三个月是见不上了,再没有你让我看看,我真的会被无聊死的[疯狂哀嚎.jpg]】下面还有消息,岳或已经懒得再看了。他只觉得有点无语,又有点无奈,完全不理解这人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话。但想起上次在咖啡馆乔晃说的那些“娘家人”言论,岳或又觉得些许好笑,便真的没忍住勾唇轻笑了下。不过乔晃提醒他了。为了不让粉丝等,他应该在微博上说一声最近都可能不会直播的事。岳或切入微博,编辑文字。“星星在跟谁聊天?”林是非提着两杯冰饮刚进来,就见到岳或对着手机笑,和之前两次所差无几。他说道:“Darling,笑得好甜啊。”语气没什么波澜起伏,似乎只是在唠家常般地随口一问,可他坐下后,眼睛却直勾勾地紧盯着岳或,眼底毫无情绪。而在林是非话音落地的那瞬间,岳或本还放在屏幕上打字的手刹那一抖,竟是吓得差点直接摔了手机,还好稳住了。随即他立马抬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按灭屏幕,眨动清澈的眼睛,试图蒙混过关:“没,没有……我刷视频呢。”林是非指尖轻点桌面:“我看看。”“……”岳或立马捏紧手机,画画的事目前正在循序渐进,直播软件和微博还不能和盘托出。而且他刚发完微博说了最近没空不能直播的事情,因为林是非突然回来慌着收起手机,页面还没切换到主屏幕,打开就会是微博。岳或小声拒绝:“不要。”同时他在心里痛苦哀嚎,到底是为什么每次都会恰巧被撞见啊?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真的搞死他算了。而被拒绝的顷刻,林是非视线便瞬时攀染上能够凝聚般的强势穿透力。岳或被他看得无所遁形,张嘴正欲说话,包厢内便接二连三地响起手机震动声。“嗡、嗡、嗡、嗡——”岳或有瞬间的茫然,而后便直接在心里爆粗。操,没关静音,微博底下的每条评论都会被提醒。以前他直播或者发微博从来都是毫无顾忌,而且还因为没人玩,他打发时间就是看评论。手机“叮叮咣咣”响一天都没事儿。恰巧证明他还有人惦记。而岳或又是比较喜欢这种还有人在意他的感觉的。从 13 岁到17 岁,只靠一双在画纸上随意驰骋的手和大胆的画工便拥有的将近一百万粉丝不是假的,评论区眨眼便能沦陷。但岳或从没有哪一刻会觉得这股震动竟然也能这么可怕!他紧张得手忙脚乱,连忙垂首打开手机想调静音。只是还没按亮屏幕,眼前便径自伸过来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林是非当即捏住他的手机顶端就要抽走,岳或整颗心瞬时往上提,下意识也跟着捏紧手机不给。他焦急又虚弱:“林,林是非……”苏尔谰说最好不要把林是非之前完全不了解的事告诉他,要慢慢来,不然他的心理状况就会觉得是岳或在抵触他,甚至并不需要他,进而便会陷入自我折磨的极端情绪当中。这些话林是非也亲口对岳或说过,他说他很害怕星星不再需要他又甚远离他。所以他一定从开始就要了解岳或的一切。从头到尾。“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岳或抬着眸子,瞳底闪着不安,轻声道,“不是在和谁聊天,也没有喜欢的人……”他无师自通地说好话:“我喜欢你,宝贝。”在这刻,林是非的直觉无比地确定,岳或有事瞒着他。而且时间肯定已经不短了。从这次回国,星星已经被他撞到好几次像今天这种状况了。只要不是岳或心里有其他喜欢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大事,任何人之间都会有秘密,哪怕是最亲密的爱人。确认这点,林是非就也能够压抑得住要把星星锁起来的黑暗念头。可林是非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这点岳或是知道的。他加过苏尔谰的联系方式有过交流后,肯定就更知道了。林是非就是没办法接受不了解岳或,一丁点都不。比起生气这样的情绪,他感受到的最多的其实是害怕,乃至恐惧。害怕现在的岳或就对他有秘密,那以后呢?如果有一天岳或想要离开他了,却又瞒着他,林是非一睁眼便只能面对空****的空气,到那天该怎么办?但星星说了,他不是在和谁聊天,更不是和什么喜欢的人。能接受。“嗯。”林是非低应,手上的力度没松,“星星不允许,我就不会检查你的手机。不过星星现在还是先把手机给我吧。”“我不是要看,是我们要吃饭了,不要玩手机。”岳或知道林是非说过的每句话都会做到,他缓缓松了手。小心觑着他脸色,说:“不要生气。”林是非将岳或的手机收进休闲裤的裤兜,闻言莞尔,垂眸笑了下,道:“Darling,我没有生气。”“我答应过你,有什么情绪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岳或这才放心:“好。”林是非刚开始确实有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直到后来,他眼底附着的情绪越来越沉,直至暗沉不见底。经历多了从小被忽视、被打压的场面,岳或早练就了一项还挺强大的特殊功能——心大。不然早把自己憋屈死了,必须得想得开。而且他知道林是非不会骗自己,把得到承诺不会被检查的手机上交之后,岳或便心安理得地涮起了火锅。还细心地替林是非涮。一顿火锅吃完,两个小时都要过没了。他们下午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把所有时间都消耗磨蹭得差不多,又在外面吃了晚饭。而后再在夜市街溜达了将近一小时,晚九点才打道回府。张叔来接的,岳或实在不想再走路了。刚上车他就把因为长时间靠双腿走路,而几乎要累瘫了的身体往座背一靠,等林是非也上了车又顺势往人肩头一倒,自然得不像话。“好累啊,”岳或盯着外面的夜景,眼花缭乱,“林是非你累不累?”林是非被他这抹异常亲昵的小举动取悦,眼底泛起柔软。他用指背摩挲了两下岳或的脸颊,道:“我还好。”岳或身体微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抬眸看林是非:“回去洗漱完就直接睡觉。”他本来以为林是非会同意地说好,但林是非却开口道:“回去不睡。”“嗯?”岳或疑惑,“为什么?”“Darling,”车厢里的空间灰暗,外面的霓虹灯光在林是非深邃的眼底蔓延些许,一瞬明一瞬灭,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岳或被他笑得心里发虚,反问道:“我忘什么了?”今天有三个人给他要联系方式,他都拒绝了;今天一直在跟林是非牵手,没有走丢;今天一整天都挺乖的……“嗡、嗡、嗡——”远离人群的喧闹,迈入安静的车厢内部,稍微的动静便再不能被掩盖,显得无所遁形。手机的震动声那么突兀,又那么响。根本就不间断。岳或顿时头皮发麻,瞳孔都忍不住微微震颤了。他立马坐直身体,不可思议地和林是非对视。这时,张叔停在路口等红绿灯,他同样听见震动,好奇地问了句:“是老先生他们在给小少爷打电话吗?怎么不接?”“不是,”林是非回答张叔的询问,眼睛仍看着岳或,“是星星的手机。”言罢,他再次浅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倾身凑近岳或低声说道:“Darling,你的手机……已经震动整整一下午了。”岳或喉结轻滚,小声:“你说了不生气的……”“没有生气,我答应星星的当然会做到。”林是非字句清晰地说,“但它一直在震动,震得我腿侧都有些麻了。”“我只是在不开心。”半小时后到家,白绾盈与林城没在客厅,也省了打招呼。林是非目不斜视,抓起岳或的手腕上楼。随后二楼某间卧室便响起“咣当”一声响,紧接又是一道谁被按在门板上的动静。黑暗中,岳或面朝门板,被林是非在身后牢牢桎梏,手机的震动声就更加明显了。心虚的岳或再次在心里谴责自己,为什么不静音!“林是非……宝贝……”虚弱的岳或没敢挣扎,只音色软糯又打算蒙混过关。“Darling,我知道我要尊重每个人都会有秘密这件事,”林是非打断他,“星星不想说,那我现在就先不问。”“但我心理不正常,脑子不正常,我还变态。”岳或被他突如其来的自我评价搞懵了:“啊?”林是非道:“一个下午,你的手机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震动了29873次。”岳或瞳孔地震,似乎突然就有点那么理解了林是非说的变态是什么意思。微博评论的震动次数,特么也是能数出来的吗?还那么多!林是非掐着岳或的腰,在人耳边用旖旎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一直在震动,但是Darling……真的好多人都在找你啊。”岳或苦着脸:“不是……”下一刻,他的眼睛便霎时微睁,身体更是紧跟着一抖。林是非掏出他的手机,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仍在持续的震动瞬时通过敏感的肌理传达到岳或大脑皮层。“星星感受到了吗?”林是非道,“既然你不让我看手机,但它又一直在震动,那咱们就玩个游戏好不好。你就用你的手机震动……erection,ejaculation。”“不然咱们就一直在这里耗下去。”岳或被毫无温度的手机表面凉得一激灵,下意识就要远离,但林是非就在他身后牢牢地控制着他。他退无可退。“林,林是非!”“衣服真的很碍事,”林是非的唇极轻地擦过岳或耳垂,以命令般的语气道,“所以……星星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