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玻璃窗外的霓虹如璀璨星河般地点缀夜色, 岳或脊背弯俯把脸埋在抓着躺椅靠背的双手,眼泪都染在洁腻的肌理,顺着手背往下滑。形成珍珠朝地面落。由于哭得太凶, 他肩膀都在几不可察却又止不住地颤抖, 像**了似的。白色衬衫在俯身的举动中贴合脊背,纤薄惹目的肩胛骨顿时微凸,犹如蝴蝶的斑斓翅膀,似乎下秒就能展翅高飞。林是非的大手立马捏攀住岳或白珠玉般的后颈,唯恐他真的飞走似的, 低头哄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不哭了星星。”“Darling,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我没想到它会破……都怪我太凶了,我不该咬破你的嘴巴, 我没注意……”“呜呜呜呜呜你走……”岳或没抬头, 含混不清地拿手推他。“不走。”林是非捉住他的手扣住,很浅的吻又落在岳或后颈, 音色放得更轻了,“星星不疼了好不好, 不要生我的气。”“你这是呜呜呜呜……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岳或半张脸还压着手背, 侧首用单只眼睛瞪林是非, “嘴上说着错了, 刚才却又那样说话……”眼睛通红如兔,忍不住哽咽骂道:“林是非, 你特么真的是在哄我吗?”他漂亮柔软的双唇, 靠左的唇角有道比较明显的小口子, 此时虽不再冒涌出血珠,但有点肿起来了,瞩目异常。就是属狗的林是非的杰作。林是非视线定格在他的唇瓣错眼不眨地盯着那道血口,还是不想说谎:“我是在哄星星,但我也是真的在兴奋。”“……”岳或狠狠地瞪他,可眼底全是水光,眼尾更是还在弱势地滑出剔透的眼泪。让人觉不出丝毫的凶狠。“你看,这不就是宣示主权圈地盘的记号吗,”林是非抬手很轻地抚岳或嘴角的那点伤,该哄人哄人,但绝不内疚,“这是我给星星的,星星只属于我。”他的占有掌控欲与缺乏的安全感都得到了绝对满足,他当然愉悦、当然开心。就是苦了岳或,被咬疼了。但岳或并没打开他的手,只是不自觉地探出舌尖自我疗伤似的tian了下伤口。哽咽着嘀咕:“我知道。”“那星星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林是非用鬓角去贴蹭他的额头,“不要不跟我说话。求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岳或喉头哽住,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最后只好自暴自弃般,小声说:“没有生气。”“就是有点……突然,被吓了一跳。而且,”他眼睫半垂,没敢看林是非的眼睛,“就算是故意的……也没关系。我是你的。”话落,林是非的清浅呼吸便倏地骤低变沉,深邃的眸里似含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无法被看到尽头。岳或如果再对他这么纵容下去,林是非想,他肯定就要被惯坏了。骨子里的劣根会越来越深。会更加地不想回头。而且他也回不了头了。“Darling,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又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他掰过岳或的下巴,拇指几乎不懂怜香惜玉地重重按压在他莹润的喉结,让他随着自己摩挲的力度而不得不做出吞咽动作,眸色深沉强势,“嗯?真的知道吗?”“嗯……”岳或低哼,完全是不自主发出的声音,“知道。”他能被盈盈一握的纤颈中间最脆弱的部位被按得泛紧,但并不疼,只是对方的态度太过强硬好像随时都能让他体会窒息的感觉,可他能感受到林是非并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的拇指在细细描摹他的肌理,其中含有的只有百分、千分的珍重。于是岳或又将脖颈放肆地仰起些许,以此告诉他“能对我生杀予夺的权利”交付给你:“我知道。”他说:“林是非,我知道我在对你说什么、承诺什么。”林是非彻底癫狂地沦陷。拇指转而攀上去浅按岳或的左边唇角,果然把人按得嘶声。似是要让他清醒似的。“嘶……疼,别按。”岳或撇嘴委屈地蹙起眉宇,抓住林是非的手重新压在自己喉结处,让他换个地方碰,但脑袋却没做出丝毫躲开的动作,小声嘀咕,“你别以为我惯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要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我就……生气,让你哄不好。”“我听你的话。”林是非哑声,即刻接,“我永远都听星星的话。”岳或满意:“嗯。”“Darling,我想亲你。”林是非突然道。岳或的舌尖下意识去触唇角的小伤口,没拒绝:“亲吧。”林是非盯着他的伤,哑着嗓音提醒:“可能会有点疼。”“嗯,”岳或仰脸毫无底线地靠近林是非,纵容,“我不怕疼,随便亲。”“还不怕疼呢,那星星为什么哭,”林是非莞尔浅笑,小心翼翼地拥住岳或劲瘦的腰身,隔着衬衫布料指腹轻点,声息昧暧黏糊地说道,“刚才都哭得……腹部**了。”“……”被拆穿的岳或腰侧与腹部不自觉地紧绷,人鱼线的弧度线条几乎都能被描摹出。他抿唇面无表情地和林是非奋力对视,耳根终于一点一点地被火星燎染,又红又烫。最后恼羞成怒般抬掌便拍在林是非的肩背,压抑着嗓音,咬牙切齿:“林是非你闭嘴。”听话的林是非果真闭上了嘴巴,笑音却止不住。*“哈哈哈哈哈……怎么啦?陈铭川,你不相信我吗?”深沉的夜晚许多人未眠。沈婉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央看着无故沉默的陈铭川,虚假的笑声瞬收,感叹道:“你们这些人啊,都活在虚伪的面子里,怕被外人议论,身份越高就越想表现得干净、崇贵。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在私底下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你的好儿子怎么做人?!”她方才还算温和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狰狞,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陈铭川砸了过去。“我说了——!你帮我找媒体让我说话,我不会再跟陈谭渊作对,也不会再每天都想着捅他十刀八刀,反正没有我他这辈子也不会好过的,”沈婉瞪着杏圆的眼睛,“我要正面和岳释对线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再也翻不了身!我不会在媒体面前乱说你们陈家里有多让人恶心,我只想做彻底搞垮岳释的一份子。”陈铭川:“阿婉……”“陈铭川!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看住我一辈子是不是?你别太自以为是。如果我真想闹得人尽皆知同归于尽,你真以为你白天还能去公司上你的班吗?!”沈婉目眦欲裂,再次说清自己的诉求,“你帮我找媒体,我要把当年的所有都说给外人听,我说了我不会乱说话,我只是想搞垮岳释仅此而已——你确定不跟我做这个交易吗?”失去岳或的沈婉几乎已经陷入了疯魔的状态,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陈铭川无法不相信她的话。确实,如果沈婉真想无所顾忌地闹,陈家目前在外的名声与形象只会更差。但陈铭川还是担心如果他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沈婉在媒体面前要说的,就远不止和岳释身为夫妻时的恩怨。所以他不敢贸然松口。陈家如今只是因为陈谭渊的个人原因而受了些影响,只要林倚白跟林是非不再闲得没事干盯着他,这道劫难早晚都会过去。可如果沈婉借着讨伐岳释的机会,再说谭谌没家教,陈铭川无视她的儿子,连个管家都敢虐待岳或……那他们还要不要脸?没人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但如果不答应帮沈婉,她也仍有办法和陈铭川作对,如今的她就是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哪怕陈铭川示意别人、再紧盯着她,不准她接触任何可以扩散事实的媒体、网络,她自己也长着能发声的嘴巴,可以说。效率虽然慢,但仍然是传播的途径。总有看不住的时候。现在的沈婉就是想要一个能够快速传播的地方,让数不尽的人知道她的前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渣滓。陈铭川抿唇沉默,二人站在彼此对面,犹如仇人般对峙。其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沈婉变成这副模样,明明前不久,他们还是恩爱的夫妻。……岳或果然是扫把星,陈铭川想,当年就不该同意沈婉把他带进陈家。如今陈谭渊不敢进家门,总是怕沈婉拿刀捅他,而且还得应付公司,满脑门儿的官司;谭谌也根本不再回来,从知道陈谭渊想对岳或做什么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总是流露出厌恶甚至恶心的表情。真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岌岌可危的关系。“……”“你怎么保证?”陈铭川深沉地吐出口浊气,嗓音很低,决定和人谈判。“我还需要保证吗?”沈婉先是这么低低地自问,随后惨淡地浅笑,“陈铭川,比起你们几个……我才是那个,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恶人——母亲啊。”她反手狠狠地戳向自己心口的位置,犹如那里疼,眼睛都不受控地红了。瞳孔里的光尤为悲戚。陈铭川难得怔愣。是啊,沈婉也是对岳或进行欺辱打压的一员。而且她是他的母亲,角色更是重中之重,肯定更不想让自己成为罪恶的源头。……所以还要什么保证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婉眼睛里的东西,陈铭川竟然觉得他真切地看到了对方的悔恨。那抹浓郁的后悔让他胆战心惊,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反思起自己的行为。他将近五十岁了,却无法带给他的孩子父爱,还要在这时候责怪岳或,觉得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全是岳或的过错。可那个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他错在成为沈婉的儿子,错在成为陈铭川的继子……错在和他们这群利己主义的人扯上关系。岳或当年差点死去,如今正在新生,可他们这些人却仍想把他拉下脏水。多恶心啊。“铭川,岳释找年年不是真心爱他,他是在利用他,”沈婉不再扎着满身的刺,终于舍得让自己的态度软化些许,“年年不能被岳释这样的人盯上染脏,他不回来没关系……但他也不能被岳释带走。”岳释今天正被爆出丑闻,如果这时候不踩上几脚,实在对不起他们那时的感情不和。陈铭川忽然觉得窒息,疲惫极了,他抬手捏眉心,再不想谈判,点头道:“好。你想什么时候发声跟我说,我帮你。”如今的哪个直播平台都可以进行发声,只要沈婉在上面说明自己是岳或的母亲,又或岳释的前妻,肯定就能吸引大波流量。但沈婉很执拗,她就是要用无比正规的媒体渠道,让岳释这么多年的“正气”“才华”被击得粉碎。当年岳释这样限制她,捂她的口不让她说话,如今她仍然要用那时想用的方式告诉岳释,这辈子他都别想摆脱自己。他们应该一起下地狱。“今天太晚了,我状态也不太好,”沈婉昂起脖颈,尽量让自己重端优雅,她在意地摸了摸脸,“明天晚上吧。”她总要好好地收拾下自己。—“你好了吗?”岳或嘟囔着出声,他把脏了的衬衫换下来穿了纯棉质的宽松睡衣,冲完澡后是被林是非抱着平躺在床的,腰僵得不像话,“我想睡觉。”他眼睛困得睁不开,但林是非说要等他回来再睡,说要给他看个东西。所以他在等。“好了,我回来了。”林是非在浴室里清洗东西,膝盖先触碰到床,俯身凑到岳或身边,举着什么让他看。借着落地窗外被投射进来的零碎的浅淡月光、以及两盏壁灯的微弱光线,岳或瞳孔里被映出道天然橡胶原料的薄东西,他本还蒙着困顿的眼睛霎时清明,面无表情地瞪林是非。“Darling,瞪我干嘛,”林是非扬起唇轻笑,凑近啄岳或的唇畔,“你看它都破了,怪不得当时漏……Semen。”天然橡胶的顶端破了洞,又不能装东西,不漏水才怪。“你特么去浴室洗这个?还拿回来让我看看?”岳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里的垃圾,几乎想要破口大骂,“林是非你幼不幼稚啊,你……大变态!”被骂的林是非低笑出声,点头说道:“谢谢星星夸我,我也觉得我很厉害。”“……”“?”岳或猛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地命令:“别废话,赶紧睡觉。”“遵命,Darling。”林是非把自己收拾干净,掀开被子躺进去,把岳或往怀里拖搂。片刻后他轻声:“星星,等你睡醒了我们回爸妈家吧。在那里住到周日返校,不然妈妈总念叨说是我太黏着你了。”岳或困到几乎无意识,不想睁眼,声若蚊呐地呢喃:“嗯……好。”又软又糯得犹如撒娇。“Darling,”林是非心动地想逗人,哄骗着他说话,“说爱我。”“嗯。宝贝……我爱你。”林是非心满意足:“星星好乖啊,睡吧。”“晚安,Darling。”*岳释的事仍在网上发酵,而被曝光的当事人完全给不出能站得住脚的反驳言论,竟是连垂死挣扎都不再做了,迟迟没出现。早上岳或被林是非哄着起来简单洗漱,吃了点早饭,然后继续睡,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初冬的天黑得比夏天早,而且温度还会降,他们又不愿意让司机叔叔开车来接,主要是离得不远没必要麻烦。林是非便没等人自然醒,和早上似的哄岳或起床。“Darling,我们不睡了好不好,晚上再继续睡,现在起来洗把脸,穿衣服回爸妈家吧。”“不要起……”岳或脊背靠着林是非的胸膛往下滑,企图重新躺回去,嘴巴里还几不可闻地控诉,“晚上肯定睡不了,你老动手动脚的……老欺负我。”“半小时,再睡半小时,我真的好困……我累……”听清岳或说什么的林是非难得有些怔愣,随后低笑,音色被放得更加轻柔。“好了晚上我不动你,我保证好不好。Darling,星星快起来了,再晚半小时就有点冷了,不要赖床。”耳边的诱哄嗓音犹如念经的紧箍咒似的,岳或只能不情愿地睁眼,望着天花板醒神。“啧,”林是非抬手用指背摩挲岳或的脸颊,由衷道,“星星体力真的不太好,必须在家里弄个器材室。”“……”岳或无语又震惊地抬眸看着他,最后发现他是认真的,立马从林是非怀里爬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我体力非常好,哪次不是陪你玩半夜。林是非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我不会再锻炼了。”这要是真炼出来了,林是非肯定也会逐渐变强,那岳或以后还活不活?哭都得哭抽过去。他把林是非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高领毛衣与衣服穿上,然后就趿拉着拖鞋去浴室简单洗漱,没看林是非。不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林是非起身追上去,眼底含笑倒是没再说什么,但片刻后低头在手机上搜索器材室的修建却很利索。等岳或弄完出门,已经到了下午将近四点半:“宝贝,你跟爸妈说过我们今天回家了吧?”“说过了。”就在今天早上言千黛还在给林是非打电话问,网上岳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林倚白帮忙,林是非没拒绝,但也说了不用太帮,稍微助力就好了。不过早上岳或在睡觉,所以不知道,林是非便把这些事讲给他听。“放心吧,”他牵住岳或的手十指紧扣,说道,“回去肯定会有我们的晚饭。”岳或笑说:“我回去又不是为吃饭,是想爸爸妈妈了啊。”他们去林倚白跟言千黛的庄园的路程大约半小时,会经过 A市最繁华的地段,与许多精致的商店。往常回去两人都是走路,融入人声鼎沸的环境,不是孤身。初冬傍晚五点的天色已经能被注意到渐暗的变化,道路两旁商店的灯牌都如数亮起,似乎在不甘示弱地比拼。岳或被林是非牢稳地牵着手往前走,途经一家装潢很漂亮的服饰店面。巨大的玻璃墙对应道路,哪怕不专门进去,也能让行人毫无保留地对其进行观察、欣赏。玻璃墙的角落有道身量较高的衣架模特。她身上穿着初冬的长裙,米白色,腰部被布料往里收,很显细窄的纤韧蛮腰。岳或不可避免地想起林是非在他面前穿小裙子的样子。真的……特别好看。甚至此时再想起,他还有点想要耳根红,但心脏悸动间,又忍不住更加细致地去回想。他和穿着小裙子的林是非接吻、做嗳……也不知道下次再看他穿裙子是什么时候,如果直接说让林是非穿……不太好吧。那多不好意思。这时,一对穿着同色系衣服应该是情侣的男女生,亲昵地站在了那个衣架模特的面前。女生眼里浮着喜欢的光,笑容很好看地轻拽男生的衣袖晃了晃,明显是在希冀地询问“这条裙子好不好看啊”这样的话。岳或看着,突然心想,他可以给林是非买小裙子啊,就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穿。每次他都会……很兴奋。“Darling。”林是非嗓音低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愉悦。岳或回神:“嗯……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朝林是非的方向扭头,就被对方单手绕过他的肩颈环住,再用有力的指节狠掐住下巴掰了过去。岳或下意识地抬手抓住林是非的小手臂,察觉到什么,忙摆正自己的态度,小声:“怎……怎么了?”“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我喊了你两声都没听到,”林是非的视线从衣架模特旁边的男女生身上收回,意有所指似的,威压性很强地垂眸看岳或,“别人好看还是我好看?”就知道是占有欲作祟!“你好看,”岳或头皮顿麻不敢停顿,“宝贝好看。”“星星,眼睛必须放在我身上,”林是非捏紧他的下颌,食指摩挲他的下唇,重重地碾压,警告似的说,“再不听话地乱瞄,现在我们就原路返回家,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他真征求意见似的问:“星星说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