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做肥羊的感觉

两人一时无话，直等菜肴上来了才恢复精神，毕竟，他们平日里可很少吃到这些美食，既然好不容易打一回牙祭，哪能不吃个痛快。这顿饭足足吃了将近半个时辰，桌子上杯盘狼藉，林克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婉沁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居然食量这么大，跟自己比也差不多了。酒饱饭足后，两人品茗着小二上的清茶消食，由于此时日头正大，婉沁并不急着去找人，理由便是据说那位修士有午睡的习惯，中午最不喜欢别人打扰。见她一时无事，林克便乘机问一些江湖上的趣事，当然，重点还是放在了选秀上，虽然婉沁也是第一次选秀，但她姐姐肯定帮她做足了功课，所以大可以借鉴一二。吃人嘴软，婉沁也不推迟，略微思付片刻便娓娓道来。“首先，你得去准备一身好点的行头，这身粗布衣服就不要穿了，门派里的弟子也是逢高踩低的，你表现得寒酸了，人家背后里未必瞧得起了，多半不会跟你交朋友。”“其次，你既然来投这神农派，自然是为了博个好前程，那么选个好师傅就很重要，我姐说长老里也是龙蛇混杂，有些有真材实料，有些则是靠关系挤上去的，要慎重选择，我建议你接下来的两天去神农派踩踩点，探个究竟。”“最后嘛，如果你没有把握在考核中一鸣惊人的话，最好像我一样，准备好一份厚礼，这样挑上心仪的师傅可能性就大些。”婉沁侃侃而谈，林克一一用心记着，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才作罢，两人看看已经过了午休时间，这才唤店小二来结账，准备去找那位会做衣服的四阶修士。不得不说，这醉仙楼的菜当真是贵，两人这一顿饭足足花了七两八钱银子，换做平时能让林克肉痛死，好在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刚刚得了一笔横财，这才想得过去。倒是婉沁见他面不改色的付了帐，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爽快。两人出了酒楼，婉沁带路，很快的找到了地头，看到这是一家位于闹市的门面，正敞开门营业，顿时大松一口气，两人都怕见不到正主呢。“敢问前辈可是商蓉修士？”，婉沁让林克在一旁等着，自己则轻手轻脚走过去，仔细看了一阵后，目光在锁定在一位埋头裁剪衣物的三十岁左右的秀丽妇人身上，但见此人目光炯炯有神，精气十足，便知绝对不是庸手。以婉沁的性格，若没有十足把握，她也不会主动去打招呼，所以这妇人略微一抬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点头答道，“我就是商蓉，你找我有事？”“是这样的，前辈，我听说你擅长做云秀纱衣，所以特地重金来求一件。”，婉沁客气的福了一礼，说明了来意，林克听见她在重金两个字上加了点音量，想来是刻意这么说的。商蓉听到此话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点头道，“我是会做，不过，最近比较忙，恐怕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我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富家小姐，要这纱衣多半是送人的吧，你要去参加选秀？估计时间来上来不及了。”这商蓉目光异常毒辣，三言两语便将婉沁的底掀了出来，同时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委婉的拒绝了。婉沁何等聪明，听到商蓉淡淡的语气，顿时便再次求道，“这件礼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还请前辈多考虑一下，只要你开个价，我绝对不还口。”，看得出来，她是准备豁出去了，就算这商蓉狮子大开口也认了。“那…一千两吧，我就花两个晚上赶赶工，应该能行。”，商蓉到也干脆，直接开出了价格，只是，这个数字委实大了点，不要说婉沁脸色一黑，就算是事不关己的林克在一旁听了都觉得头大。毫无疑问，这对于他们这种穷人而言无疑是笔巨款。一时之间，婉沁尴尬的站在屋子里，走嘛，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了，留嘛，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子，脸色绯红一片，都能掐出水来了。林克看得于心不忍，悄悄上前去问道，“你有多少银子，我可以借你三十两，你慢慢还我就是。”，他身上还有五十两银票，除开必要的花费，这已经是能动用的极限了。婉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道，“那也远远不够啊，我身上也只带了几十两银子，怎么知道这玩意会这么贵？”林克眉头一皱，不自觉的摸了摸衣襟，他身上还有件宝物青木灵玉，这玩意若是要卖的话，应该远远不止一千两这个数，不过他也知道法宝是无价宝，自己和婉沁虽然投缘，但还没到为她奉献这么多的份上，当下也只好叹息一声，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了。“既然两位没有其他的事了，那就请回吧，馨儿，送客，顺便去神农派方长老那里去帮我把托他炼制的合和丹取回来。”，商蓉见两人商量不出个结果来，便淡淡一笑，吩咐下人送客，自己则继续忙手上的活计。婉沁长叹一口气，意兴阑珊的扯了扯林克的袖子，准备打道回府了，不过林克却敏锐的捕捉到商蓉最后一句话中的关键词，合和丹。合和丹是一种增强经络强度的丹药，据说对修士练气有帮助，任何功法在修炼过程中都对人体本身的经络会造成影响，很容易让阴阳失调，肌体受损，这合和丹对改善症状有奇效，所以不少练功出问题的修士都会服用它。只是，据林老头说，这合和丹也并非百试百灵的妙药，他在增强经络的同时，也会对内息造成影响，经常服用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位前辈，看你神色，服用这合和丹有一阵子了，只是这药有副作用，晚辈觉得还是少用为妙。”，林克决定善意的提醒对方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准她一记情，就会给婉沁打个折扣也说不定来着。商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估计没想到林克这年轻小伙子居然还懂药理，难得笑笑，“哦，谢谢你提醒了，这药有什么效果我也知道，只是不得已罢了。”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林克点点头，知道自己多话了，他转身要走，不料商蓉却再次出了声，“你和这位姑娘既然同路而来，想来也是参加选秀的，看你对药理颇为熟悉，莫非是投蜀中神农派？”这商蓉眼力毒得很，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林克思付片刻，觉得这事没必要瞒她，便大方的点头承认下来。林老头说过，江湖上没有利益冲突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这商蓉在安城中定居，看样子与神农派的人打交道时间不少，自己与她结交也不算什么坏事，没准以后熟了还能求她帮忙办些事呢。“那也好，神农派以种植奇花异草出名，你懂些药理，对在派中立足很有好处…你刚才既然说得出这合和丹的作用，那么，你会不会炼制？”，商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认真的表情，让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林克摸着脑袋想了一阵，微微点头，“炼是可以，不过，据说私自炼药好像是不合规矩的，我听别人说，必须取得“炼丹师”的称号才能独自炼丹药来着。”这是林老头在出发前慎之又慎的给他交代的江湖规矩，江湖上骗子多，贩卖假丹药宝物之类的谋取暴利，所以各大门派请朝廷出面，对具有相应资格的专业人士进行了认证，颁发相应的称号，没有相应称号的人是不允许私自炼丹的，违者处罚得极重，这样就保证了在市场上流通丹药的真实性，避免某些用丹药的人出现悲剧。现在江湖已经发展得非常成熟，不只是炼药，还有打造兵器铠甲，制作法宝配饰，贩卖奇珍异兽等都有完善的称号认证，比如商蓉自己就有“巧手”的称号，否则也没有资格在这闹市里开一间门面。当然，林老头的炼丹师认证林克也没见过，不过，这老头子也没有将炼的药投放市场不是？至于那些被试药的九阳山动物们，呃，现在还没有动物保护协会呢，不碍事…“那你说说，合和丹的原材料是什么？”，商蓉没有接他的话，又继续发问。“甘草，天青石，麝香，鳖甲，云母…”，林克倒是如数家珍一般回答了上来。其实由于合和丹用的极广，里面的成分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每个炼丹师在炼制时都是用的这几种材料，只是个人炼制时下的分量略微有些不同，一定要说这里面有什么秘密的话，就是炼制的火候和下药的顺序，这东西才是每个炼丹师独自掌握的核心，也是决定炼出丹药药效好坏的最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