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摊牌

由于齐红云在合和丹里加紫河车以乱药性，婉沁便依了此计，要林克也在合和丹里加一味毒药，只是林克说什么也不肯做这事，最后两人争执之下，婉沁和林克各自退让一步，只是提议加一味黄精。黄精属阴，有滋阴补肾的妙用，用在合和丹里面原本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药效并不相冲，但此时商蓉正在气头上，火气大望，浑身正是燥热的时候，而黄精却压制肝火，这么一来，必定气结于内，造成内息紊乱，非得静养两三个月才行，这也是顺了婉沁的意思，否则林克也不想搅这趟浑水。“还能怎么办？凉拌…就等着呗，那商蓉在本地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几个朋友，那齐红云在场的时候他们不大可能露面来帮忙，现在场子散了，正好是过来安慰人收拾残局的时候，我们晚些再过去。”婉沁年纪不大，对人情世故却通得很，她略微想了一下，又说道，“我们现在去衙门那边看看情况，我估计，齐红云那边已经拿到证据了。”林克见她说得笃定，心中倒是暗自奇怪，按道理讲，馨儿知道商蓉那么多的秘密，应该是靠得住的人，为何婉沁一个外人竟然能从她嘴里套出实情来算计这件事，这本身就难以理解，更何况，一旦上了公堂，那就是白纸黑字，馨儿怎么可能认偷东西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对于林克的疑问，婉沁神神秘秘的笑笑，只说事情了了之后再告诉他，现在先卖个关子…在江湖上混的，谁没有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林克这么单纯的人也不是没有推心置腹的托出自己的底细不是？两人正赶到官府的时候，恰好瞧见齐红云带着一众弟子从衙门里出来，面有得色，一副稳占上风的样子，婉沁便叫林克躲在一旁不要出来，自己则悄悄上前去。齐红云见是她来了，眼神中讶色一闪而过，不过却站定了脚步，与她交谈了几句才走。“馨儿招供了，承认自己见财忘义，去偷东西。”，婉沁回来后，第一时间将最新消息告诉了林克。“屈打成招么？”，林克听得大皱眉头，他对衙门这种简单粗暴加粗糙的做法不以为然，简直是草菅人命嘛。“算是吧，动了几次刑之后她就招了，其实她也算聪明了，要是死扛着，今儿必定要被打死在衙门里，官府的人不好拿商蓉怎么办，对付她一个下人还是没问题的。她现在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偷东西又不是死罪，而且撇清了与商蓉的关系，商蓉必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婉沁却理解官府的做法，心知他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随便拿个无关紧要的人祭旗，也算给双方一个交代，眼下馨儿做的并不错，起码让官府只能按照正常程序办事。林克想了一阵，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在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婉沁做这么多的事到底要谋求些什么，当初她提议干一票的时候，可没有说的很详细。不过他心中虽然想得多，嘴上却没有问出来，林老头说过，嘴长在别人身上，该说的不该说的，人家心里有数。安城向来太平，在大街上斗殴逞凶本来就极为少见，更不用说这次争执的双方还都是有来头的人物，一时之间，起码半个城区都在谈论商蓉和齐红云的争执，这让等在方府里的方照越发的坐立不安。他没想到，印象里温柔可人的商蓉发起飙来居然如此泼辣，都闹到自己门前来了，可见受到的委屈有多大，方照一颗心恨不得立刻飞出去拉着她，下话赔不是怎么都行，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哪里舍得下这个面子。只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殊不知心中已经急出了火来。方照主意已定，说什么今儿晚上也要找机会暗地里溜出去会一会商蓉，他正想着心事，猛然间厢房大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大步跨了进来，方照眉头一皱，正要大叫放肆，抬眼看到来人时，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在方府里，敢不敲门就进来的就只有一个人，除了他娘子齐红云，还能有谁？“哟，你回来了？”，方照赶紧放下心事，对着齐红云堆起笑脸，一来是他心中有鬼，二来是他本来就怕对方三分。“唔，正好有事找你，坐下来说。”，齐红云脸色有些冷，自顾自坐下，她身为六阶武者，运气时身边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劲气，举手投足间都能给人带来压迫感。“有什么事派个下人来说就是了，何必你亲自过来。”，方照暗自叫苦，他几乎能肯定齐红云是来找他算账的，心中急忙想着该怎么辩解。“下人？不是什么事都是下人能做的…”，齐红云用手扣敲着桌面，眼睛一咪，不紧不慢的说道。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方照满脑子都想的商蓉的事，此时听到这话，顿时暗叫不好，他的贴身小厮刚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商蓉一直派来取药的下人馨儿被抓到官府里去了，莫非这么快就招认了出来？“你一直在给一个叫商蓉的女人炼药吧，你们关系不错？”，齐红云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突然又接着说道，这句话一出，方照顿时大惊，再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出声辩解道，“哪里的话，只是朋友介绍来求药的，我们这些炼丹师很需要人脉，多认识些人也不是坏事不是？”“炼药？！恐怕是炼到**去了吧。方照，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齐红云冷笑一声，突然大声断喝道，声音震耳而欲聋。“你，你有什么证据！”，方照心头大乱，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顶，捉奸这种事，除非当场被抓住，否则没有几个男人愿意承认。“证据？那还不简单，她的丫鬟馨儿亲口在公堂里招供的，白纸黑字！”，齐红云显然逮着把柄，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方照留情面，“这件事已经闹到官府那里去了，你说怎么办？”她见方照默然不语，又冷笑道，“你要是舍不得那狐狸精的话，你就写休书休了我，跟她过快活日子去！”方照听到这话，再也不好沉默，只能摇头道，“我怎么会休了你，这种话，休得再提。”“那好，你既然舍不得我，那么就跟那个狐狸精来个了断吧。”，齐红云见他肯服软，心情顿时好了一半，连说话的语气都小了些。要是这事还没闹开，方照还有信心在两个女人见继续周转，他自问做的小心，即便齐红云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但是不知为何那一直很可靠的下人馨儿居然漏了马脚，这让方照全然没了底，他此时骑虎难下，只能做个决断，一咬牙说道，“好，我跟她了断，咱们都是江湖人，没必要依照官府那些做法，反而坏了名声，我找个时间跟她谈，把这事了了。”他表面上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还是暗地里留了一手，想先与商蓉见了面再商量对策，不料这番心思却被齐红云瞧了出来，也不点破，只是淡淡点头道，“好，择日不如撞日，早点了的好，就今天晚上吧，你去就是，不过，我要在暗中看着。”方照暗自叫苦，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只得点点头同意下来。商蓉强撑着精神回到了店铺里，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心中怒火翻来滚去好不难受，她勉强压定下去，吩咐其他下人们将店铺清理干净，损坏的东西做个清单送到衙门去。同时，已经有人向她报告了馨儿招供的消息，看了供词后商蓉倒不惊讶，她知道这是馨儿的权宜之计，于是立刻联系了城中几个有头有面的人物，让他们作保，先将馨儿弄出来再说。这丫头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绝对不能再让她被官府问出些什么来。忙完了这一切后，商蓉只觉得太阳穴直跳，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她心头一震，暗道莫非是生病了？赶紧运气调理一周，发现仅仅是内息有些不顺，但并非染疾的样子。既然没有染疾，那又是哪里出问题了。莫非是每日吃的丹药有毒？可那是方照给自己做的，他又怎么会害自己呢？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间有下人来报，说有顾客上门求做一件衣服，此时商蓉哪里还有心思做这事，于是便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下人打发了去。不过下人去了片刻便回来，说那姑娘和小子前两天来过，是来求做云秀纱衣的，说已经凑够了一千两银子。商蓉愣了片刻，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是林克和婉沁二人，她厌恶的挥挥手让下人打发他们走人，突然身子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吩咐道，“你让他们进来，好生招待着，我整理一下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