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这也是买卖？

林克了解情况后便点点头，这些讨价还价的过程他在安城中观察店铺的日子里见识得实在是太多了，反正交易的双方都想为自己占点便宜，所以这些争吵是常有的事，只是，眼见这吐蕃人首领和羌族寨主却是越说声音越大，大有面红耳赤的趋势，倒是像吵架一般，林克这才觉得有些不妙，这两拨人别在这里打起来才好。“你放心，他们那些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不比咱们汉人，斯斯的，你别看吵得凶，等会儿交易谈成了，又是一副亲热的样子，说不定还要留咱们吃酒呢。”，马平倒是见怪不怪，瞧见林克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便笑着低声解释了几句，他对边塞的风土人情要熟悉多了，又跟吐蕃人接触了这么久，所以早就将这些人的脾气摸清楚。见自己的心思被马平看出来了，林克不好意思的笑笑，便不再多想，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交易的结果。几分钟后，两拨人都吵得有点累了，那羌族寨主年纪到底有些大，比不上这正值壮年的吐蕃人汉子，最后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哇啦哇啦的对着随从说了些什么，那随从领命之后，便转身去了后堂，像是要取什么东西似的。“嘿，他们让步了，说银子没有，但是还可以拿出点好的金石来让咱们挑选，又要麻烦你了。”，马平是听到对方的说话的，眉色一喜，又压低声音在林克耳边说了一句。对于这点小事，林克自然笑着答应了下来。片刻功夫之后，那年迈的随从便从后堂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体积比第一次拿出来的盘子小了很多，但这货物的价值与体积并无关系，而且见那随从小心捧着盒子的样子，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比较贵重。还是老规矩，林克先来验货，这次他打开小盒子，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倒是轻轻点了点头，马平见他这副样子，顿时神色一喜，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这东西值钱不？”盒子里装着的是一颗天蓝色的石头，大概鸡蛋大小，看上去样子倒是不错，只是上面感觉不到灵力的流动，马平自然是瞧不出来的，所以才来问林克。“一般吧，不过还算是普通的金石材料，这东西叫猫眼石，对火水两系法术都有一定的吸收作用，可以作为镶嵌在装备上的材料，增强火水两系法术的防御能力，用来炼丹的话能些许增加人体对这两种法术的抗性，不过有副作用，一般不推荐炼丹药。”，林克无疑是个懂行的，见马平听得入神，便详细给他解释了一下，他见马平一副捡到宝了样子，面上苦笑一下，压低了声音劝道，“虽然猫眼石在江湖奇石榜上是四阶宝石，不过这东西受宝石本身品质影响很大，纯种的猫眼石自然可以定为四阶，但是里面杂质含的愈多，这功效就越差，价值也就越低，眼下这颗猫眼石里面的杂质就含的太多了，充其量也就是一阶石头，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大概三四百两银子吧，不知道你们这次带来的货物值不值这个价钱。”那马平听到林克如此说辞，面色顿时垮了下来，有些郁闷的看了看盘子中的猫眼石，撇撇嘴道，“还以为捡到好货了呢，唉，果然没那个命…”，他先是抱怨一句后才接着说道，“这次吐蕃人带来的货物是吐蕃本地的特产和从泉天镇购入的盐巴茶叶等，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是有个将近一千多两银子的，那寨主想用这颗劣质的猫眼石来换，肯定是不行的。”林克见这价格差别太大，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具体怎么讨价还价不是他的事，就看那两边的头领如何运作。这边马平已经将自己的话给那吐蕃首领带到，于是乎，两边的人又重新嘀咕了起来，费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吵完。“交易完成了，他们用这颗劣质猫眼石和刚才拿出来的那些边角料金石，外加本地的一些特产，再给一百两银子来换货物，首领同意了。”，马平见那边谈妥了，便给林克说了情况，他是答应林克今天就要返回泉天镇的，自然不想让他多心，表示这次贸易还是很顺利的。林克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午时以后，算算时间，从出发到现在都过去了半天，也不知道晚上赶不赶得回去。两边谈妥价钱后，各自出了人来收拾货物，一切都按照流程办事，那吐蕃人首领吩咐了几个弟兄一些细节后，便笑呵呵的搂着这寨主的肩膀，一副好朋友的样子，倒是让林克开了眼，心道这些人果然像马平说的那样，谈生意的时候跟仇人一样，谈好之后马上就变成了兄弟，脾气还真是古怪。那寨主做成了交易，估计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叽叽咕咕的对着随从吩咐着什么，马平在一边告诉林克，说这是要设宴款待他们这些前来贸易的商贾，对于这一点，林克早有心里准备，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也买卖也做成了不是？那双方增进些感情交流也是难免的，都会为以后再次前来交易做好准备，林克只希望这些吐蕃人别喝得太醉，要在这里留宿的话，就耽搁自己的行程了。两拨人说的是土语，嘻嘻哈哈的大笑着，就是林克一个人听不懂，马平见他茫然的样子，便笑着提议自己陪着他出去转转，免得他在这里尴尬，林克自然点头同意了，两人从寨主家出来，看了看这寨子的地势，便往山坡下的集市里走，马平说这里的羌族百姓会将自己做的手工艺品拿来卖，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买来图个新鲜也不错。林克知道他家在川蜀之地的边境上没少跟这些少数民族打交道，对于他们的习性自然是了解的，所以便笑着答应下来，反正林克自己也从来没有去过这种羌族人聚集的村寨，就当丰富一下阅历也未尝不可，两人沿着山坡下来，很快的就到了集市周围。他们此时还穿着吐蕃人的服饰，与周边的百姓显得格格不入，林克见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粗布衣服，打着破破烂烂的补丁，便知他们的生活过得并不咋地，心中不由得好奇，问马平为何这个寨子的人这么穷。要知道，这寨子就挨着泉天镇，日子实在没法过的话，去那里打工也比混在这里强不是？那马平倒是颇有见识，小声对林克说道，这羌族人性子烈，又不懂汉族人的规矩，一般也没人敢雇佣他们。而此地可以耕作的田地很少，那些羌族人的农耕水平又不高，光靠放牧那点收益够个屁用，所以一般而言，这里的成年男子都会外出，去别的地方赚钱，而女子则留在本地做手工活计贴补家用。也不是只有这个白马寨子是这样，事实上，整个川蜀西南片区大大小小的羌族寨子差不多都是这样，这其中有他们自身教化不足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地理位置和历史的缘故。要知道，吐蕃高原和华夏大陆都有着强大的官府，本来就是不好惹的。更何况，华夏大陆这边有各大门派，武者和修士不计其数，而吐蕃那边有密宗，也是高手如云，这些羌族人夹在中间，更是被压缩了生存的空间。据说在很久以前，那些羌族人实力也是不弱，每个大的部落都有自己的祭祀，那些祭祀有些类似于修士，只不过信仰的不是五行道术，而是天地鬼神，也能借助鬼神之力占凶卜吉，呼风秋雨。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与吐蕃和华夏的不断摩擦，他们的实力逐渐衰败下去，所以最后不得已才迁徙到川蜀边境的这些不毛之地上，在夹缝中求生存，要说这些人不恨吐蕃和华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形式比人强，弱了就得认栽不是？族与族之间的纠葛其实和江湖也没什么两样，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按照马平的说法，这白马寨子还算是比较开明的，他加入吐蕃人的商队后，沿着川蜀边境一直在贸易，也去过不少羌族人寨子，很多时候人家连见都不见吐蕃的商队，态度更不好的便是弓箭伺候，见怪不怪了。林克听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心中到不由得感叹了一阵子，心道江湖人过得不容易，这些普通百姓过得更不容易，看来无论是哪个圈子里混，都是世道艰难啊。他们俩一边聊着，一边在集市里随便看看，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那边寨主们准备宴席也得要一会儿功夫。林克见集市上的东西大多都是些日常用品，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锅碗瓢盆之类的，只不过大多数看上去都灰扑扑的，有些还裂了缝，便知道估计是从周边汉族城镇那里淘来的劣等货色，对于这些东西，林克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这羌族百姓的手工艺品蛮是可爱，虽然都是用碎布做成的，但是款式还算别致，他便摸出一些碎银子买了一个中意的，准备拿回去挂在厢房里当装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