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眼阳光洒在温以霖脸颊, 温以霖睡梦中抬手盖住眼睛,脑子清醒了一半,还有一半睡意缩进被窝里滚了几圈后也就散了。他的手臂伸到旁边的位置上下摸了摸, 陆泽没在, 但是被窝还有余温,说明他没走多久。温以霖坐起身,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 露出遍布印记的躯体, 其中最多的便是咬痕。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人鱼的原因,温以霖发现陆泽情动时特别喜欢咬他,而因为陆泽牙齿变得尖利,咬的时候又必须特别小心才不至于咬出血。明明这么麻烦, 陆泽却食髓知味般乐此不疲。温以霖打着哈欠给自己套上高领打底衫, 洗漱完毕后下楼,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刺啦刺啦的做菜声。温以霖几乎没有停顿走到厨房门边, 歪头看着哼着小曲围着围裙煎鸡蛋的陆泽。陆泽做菜的时候专注, 动作行云流水, 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乐在其中,估计全帝国都找不出像陆泽一样喜欢做菜的雄虫。除了因为雄虫普遍娇生惯养以外, 油烟味可是常年荣登雄虫们最讨厌味道之一。不过陆泽不完全是雄虫,他应该是混血,雄虫和人鱼的混种, 说出去简直天方夜谭,一个是鱼, 一个是虫, 存在生殖隔离, 就算能生出后代后代也没有繁殖能力。陆泽一开始的等级倒是符合这个规律, f级雄虫,几乎没有繁殖能力。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帝国确实在孟达里星开设过实验室,探索两族繁育后代的可能,根据秘密档案所记载,不管母体是人鱼还是虫族,受孕率极低,生出来的后代也多是畸形,或者f级甚至是更低级的废物。这也是虫族和人鱼族不可调和的矛盾点之一,非我族类,又不可通婚延续血脉,更没有经济互相牵制,导致双方完全没有沟通的桥梁。但是陆泽太特殊了,一个完美拥有人鱼形态和虫族形态的混血,□□和精神空前强大,极有可能继承了人鱼和虫族所有的优秀基因。简直是造物的恩赐。他已经能预想到陆泽身份暴露那一天,虫族明面上或暗地里的势力会兴奋到什么程度,他们会穷尽一切方法压榨干净陆泽的价值,而不会理会陆泽的想法。他们会将陆泽的鱼尾剖开,一块一块清点他的鱼骨,研究他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构造,用尽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方式解开造物的秘密。然后复制出另一个混种。这种生物不是他能独占的,即便他当了元帅也不能保证护得住陆泽一世周全。但他就是有私心。温以霖上前从背后揽住陆泽的腰,亲昵地侧脸贴在他的背上蹭蹭,像一只粘人的猫咪对主人撒娇。陆泽早就发现了背后的视线,对他新鲜出炉的爱人的行为并不意外,就是背上多了一个人做菜有些不方便。陆泽一只手摆弄锅铲一只手护住腹部某人的手掌,以免被油溅到。“大少爷,你是考拉吗抱着树不松手。”温以霖变本加厉不仅抱得更紧,而且把全身重量都压到陆泽身上,坏笑着说:“你又不是树。”微焦的火腿散发出香气,陆泽将煎好的鸡蛋和火腿分别倒进两个盘子,拍了拍身后的考拉:“考拉先生,来端盘子。”温以霖很想耍赖,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在比自己小的情人面前应该更加成熟稳重,而且他那颗常年高冷的内心还没有到完全崩塌的程度,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端起两个盘子出了厨房。陆泽卸下围裙,盛了一碗刚煲好青菜粥放在温以霖面前,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查看了一下温以霖的伤势。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雌虫恢复能力真是强,昨天晚上还又红又肿的,一个晚上后基本恢复大半,不过应该还是有不舒服,看温以霖坐下时一瞬间扭曲的脸就知道了。陆泽从沙发上抽出一个枕头,直接把枕头塞进温以霖屁股下面。温以霖有一瞬间的难堪,但是坐下去舒适的感觉还是让他拧起来的眉头松了松。陆泽坐到他的对面:“霖霖,骆闻笙说要来,已经在路上了。”霖霖这个称呼雌母叫过几次,在外人面前表示他们母子亲近时用的,温以霖并不喜欢,假的很,但是从陆泽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番味道。温以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你要去接他吗?”陆泽摇摇头:“麻烦巴图去一趟吧,比起接朋友,我对作战基地更有兴趣。”温以霖舀粥的手顿了顿,话锋一转:“陆泽,你和骆闻笙回虫星吧,他来这里估计也是带你回去参加比赛的。”“我不回去。”温以霖挺起腰直视陆泽,目光沉沉,语气不容置疑:“你必须回去,这里太危险。”陆泽吃完盘子里的食物,不急着反驳温以霖,他知道温以霖是在担心他,但他的担心从来担心不到自己身上。这让陆泽心里有火:“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被毒蛇咬到的就是你,你觉得你能挺过来吗。”温以霖无法反驳陆泽,如果被咬的是他他会当场死亡,但他不想再体会一次陆泽在他眼前停止呼吸的场面。“我是帝国的将军,这次来也不仅仅是抓捕那两个对我动手的星盗,禁药是国家毒瘤,禁药据点必须摧毁,这是我作为将军的责任,所以不管有多危险我都必须履行我的责任,就像我不可能因为怕死就不去上战场。”“但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是民众,是珍贵的超s级雄虫,你不能陪着我以身犯险。”温以霖几乎没有陆泽留什么插话的机会,抬手拨通了巴图鲁姆尔的电话。电话三秒之内接通,巴图鲁姆尔粗矿的声音从光脑传出来。“将军。”温以霖:“巴图,你过来带上陆泽一起去乌比兰关口接一个陆泽的朋友,他叫骆闻笙你应该见过,是骆科斯的次子,接到后你就送他们两个回虫星,我要你看着陆泽上太空列车。”“是!”挂断通讯后这个本该温馨的早餐时光气氛下降至冰点。罪魁祸首温以霖先生完全无视了陆泽的反对意见,自顾自安排好一切。陆泽看着半分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的温以霖心中的不满达到极点。“温以霖,你简直比最封建的雄虫更加□□。”雄虫□□是本性,雌虫对自己雄主□□就是大不敬,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雄虫可以容忍自己的雌君比自己还要强势。就算是在地球,两个交往的情侣也是要尊重对方的意愿才能走下去。温以霖内心封闭,行事向来说一不二,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养成了将行令止,事事由他掌控,由他指挥的习惯。他并非全然不在乎陆泽的意愿,只是在他心里,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他见过大多尸体,太多军雌留下亲人孩子永远死在战场上,只有一捧没用的骨灰或者遗物回到故土。他可以为国捐躯,无怨无悔,但是陆泽不行,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他的生命不该也不能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戛然而止,就算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我就是这样的雌虫,如果你后悔了想要离婚,我也没资格拦着你。”大不了,我就把你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日日夜夜的守着你。温以霖面上大度,心里却是翻涌着阴暗的情绪,连将陆泽藏在哪个岛都想好了。但是陆泽还不够了解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东西,他只看到温以霖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完全不在乎他们可能会因此有隔阂导致分手。就好像这段刚刚开始的感情在他心里随时可以舍弃一样,陆泽眼中有黑暗沉淀,气场也逐渐强势,越来越接近当咸鱼之前心狠手辣的样子。“温以霖,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可以轻易放手的炮友吗。”温以霖对陆泽的话大为震惊,他也不知道陆泽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都怪这话赶话地越说越不对劲,如今陆泽说到这个地步,温以霖也不知道怎么解开误会。只能干巴巴地说:“不是,我从来没……”门口不合时宜响起敲门声,巴图鲁姆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军,我到了。”没说完的话被打断,陆泽也不想再听了,起身开门。巴图高大的身影和陆泽不相上下,对陆泽倒形成不了什么压迫感。“陆先生,请吧。”陆泽在门口换鞋,完事后无视巴图走向停靠在门口的车,几乎没有不舍钻进了车里。巴图挠挠头,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是看向温以霖明显散发着低落情绪的背影,巴图又一次坚定了自己不谈恋爱的人生准则。爱情这玩意,折腾得很,谁爱玩谁玩去。他驱车来到乌比兰关口,和陆泽一起坐在出关口旁边一个休息区等骆闻笙,巴图用第一舰队强大的情报网查了一下骆家二少爷的列车班信息,刚好等会儿落地。等待间隙顺便订了两张太空列车高级车座票。陆泽不声不响,面无表情捧着光脑玩游戏,脸上看不出什么其他情绪。直到骆闻笙这班太空列车驶入关口,陆泽才变了动作,抬高手向关口方向挥了挥。巴图顺着陆泽的视线看去,一个长的有点丧的青年拖着一个显眼的黄色行李箱向他们的方向跑来。拨开层层虫群,带着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跑到陆泽面前,不知道还以为是追债的。巴图调出光脑上的照片,确认这个丧系青年就是接机目标后刚想把他们两打包送进回虫星的太空列车。这个骆家次子就在虫来虫往的关口抱着陆泽的脑袋来回看:“哎呦喂,我的祖宗啊,没缺胳膊少腿吧,脑子没被毒傻吧,能上场打比赛吗。”“咳咳咳。”巴图清清嗓子,“骆二少正好你也拿了行李,那就和陆先生一起上车吧。”骆闻笙半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刚下车又得上车了,疑惑的目光投向面色不善的陆泽。“上车?你要出差啊?”陆泽冷笑:“呵呵,我要出家。”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