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青书带着从如来佛祖带来的救兵...迦叶尊者。迦叶尊者腾着祥云,身绕五彩丝带,身披袈裟,法相壮严。虽然和金蝉子同样为如来佛祖的弟子,但这位尊者却明显更具备佛性,金蝉子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远在百米之外,迦叶尊者便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顿时眉宇间抹过一道乌云。看到迦叶尊者露出这样的神情,青书也意识到不妙,同样是心急如焚。二人驾着祥云进入村子,却见沿途之中尽是尸首,而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些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散发着令人反胃恶臭。“怎么会这样?一灯大师难道又回来了?”青书彻底慌了,这些村民们都死光了,那岂不代表自己的妻儿也死了?迦叶尊者看着这满地的尸首,那张面容上的淡然表情也有了变化,闪现一道不忿之色,所谓佛也发火,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这些村民何其无辜,为何平白无故要受这等灾难,而且行凶者是何等的肆无忌惮,烧杀掳掠,十恶不赦。终于,青书在萧风的石像旁看到了自己裸死的妻子,顿时龇牙欲裂,当场便是嚎啕大哭了起来,状若癫狂。他搂着逝去已经开始腐烂的妻子的尸体,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面色呆滞,失魂落魄,那些蛆虫在他的手臂上爬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迦叶尊者叹了口气,知道这便是七情六欲,心伤到了极致,便会如青书这般,犹如一个活死人。所以他便谨遵师尊教诲,不敢涉入红尘,断绝七情六欲,以免徒增烦恼。如此,过了一天一夜,迦叶尊者不敢惊扰,只是在一片默默守候,原以为这样已是最快的速度回来了,却并未想到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到了第二日,青书才仿佛如同顿悟,放下秦氏的尸体,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对着迦叶尊者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尊者,弟子想要断绝红尘,削发为僧,恳请尊者收我为徒。”“不行。”迦叶尊者却直接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迟疑:“现在的你不能入佛门。”“为什么?”青书抬起头,一脸的不忿。为什么自己不能入佛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当和尚的资格也要剥夺吗?迦叶尊者叹了口气,凝视着青书道:“你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你之所以入佛门并不是因为你决心断绝七情六欲,而是因为你想要报仇。”只要入了灵山,学得了本事,他就可以替自己的妻子和老丈人报仇雪恨。迦叶尊者看出了他身上的那股戾气,并不认为他是真的想要入佛门,只是想要学些本领来报仇而已。这有悖于佛门教义,他自然不能答应。青书颓废的低下了头,却突然面目狰狞的大叫了起来:“那我该要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就这样被人杀害吗?这时世间还有天理吗?佛门难道不该以仁慈渡人为己任吗?你们这些和尚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众苍生,可是所作所为却是令人发指。”“不是所有和尚都是这样的。”迦叶尊者叹了口气,的确有许多和尚是借着佛门的名义为所欲为,对于这一点他也无法反驳。如今西方群域的佛门的确是一团糟,而他的师尊平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统一四大佛门,向世人传授佛门教义。“不是这样子的?”青书大笑了起来,冷冷道:“那敢问大师,我全家老小都被一灯大师给害死了,如今的我只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为我的妻儿报仇雪恨,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意让我入佛门?无非就是担心我揭露你们佛门的丑闻,让你们难堪吧?”青书冷笑了起来,状若癫狂。“阿弥陀佛,施主误会贫僧了。你之所言乃是神渊境,与我那灵山大雷音寺却是有万般不同的。”迦叶尊者不恼不怒,循循善诱:“施主你如今满心愤恨,与我佛的教义有悖,纵然入了佛门,也难以寻得正果,一切皆成徒劳而已。”如来佛祖佛法精深,以大慈悲、大智慧、大无量之法则闻名天下,如今的青书杀心太重,纵然入了大雷音寺,也无法得到他的真传。“那这么说来,我就只能莫名的承受这痛苦了吗?”青哈大笑,声音凄厉而沙哑,他一边张狂大笑,一边却痛哭流涕,蓬头散发,如同一个疯子。眼中闪耀着的凄绝过于刺眼,就连迦叶尊者都不忍直视。虽然他也知道,身为佛门众人,理应断绝七情六欲,了断一切烦恼。但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佛也发火,他也不得不愤怒于一灯大师的所作所为。迦叶尊者神情庄重,一字一句的道:“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我大雷音寺绝对不会将此事置之不理,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若是当真执意要入大雷音寺,不妨做我们大雷音寺的俗家弟子,这对你日后报仇也有好处。如果你是成为大雷音寺的正式弟子的话,你若敢犯杀生之戒,我佛门也是不能容你的。”迦叶尊者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一席话已经是有违佛门奥义,但他此时也动了私人情感,所以好心提醒一句。“如此,便多谢大师了。”青书直接跪了下来,连续叩了三个头,直将额头磕出了血。可是他却浑然不觉,一脸的决绝,俗家弟子,虽然也是入门,但却可以随意脱离佛门,等到日后他学有所成大可以离开大雷音寺,去寻一灯大师报仇。......与此同时,尚且不知道茶乡镇发生什么事的萧风他们却也已经到了灵州,而且来到了灵州之后,他们就直奔那大唐官府而去。“来者何人,居然敢擅闯大唐官府,不要命了不成!”门口站着两个官兵,身披戎装,手持红缨枪,对着萧风二人怒目而视。“这位差爷,我们是收到刘大人的悬赏令前来解决兽灾的。”萧风拿出悬赏令。其中一个官兵看了两样,也是点了点头:“这上头的的确是我们灵州官府的官印。”“你们随我来吧。”那官兵带着萧风二人往里头走。在那书房中,刘大人早已是忙得不可开交,在他的面前堆着厚厚的一叠文案,全部都是各地百姓对兽灾严重的申诉。他满头大汗,批得是一张又一张,近日来灵州的兽灾严重,可谓是从未有过,他派了几拨人前去调查,最终都是有去无回。而这些日子以来,问题没有解决,兽灾却是越发严重了,他也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现在忙于公文,接连几天都没有合过眼了,就算是吃饭也只是一天只吃一顿而已,灵州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胃口啊。可就这时,他的书房便传来了敲门声。刘大人顿时恼怒:“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在批公文的这段时间里不准前来打扰吗?”外头的官兵顿时一个激灵,忙道:“大人,这里来了两个人,说是来帮忙解决兽灾的,他手里有着我们灵州官府发布的悬赏令。”里头沉默了片刻,旋即道:“让他们进来吧。”萧风二人便跟着走了进去,看到那刘大人的第一眼便就愣住了,这刘大人两眼顶着个黑眼圈,就跟那熊猫似的。乌纱帽也被取了下来,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双手沾满了墨迹,显然是因为用笔过多,所以导致在一不小心沾到上面去的。刘大人抬了抬眼,瞄了两人一眼,然后又俯首:“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萧风。”“金蝉子。”二人同时回答。“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大唐官府此次发布的悬赏令的难度有多么高吧?为此已经死伤了一千五百人,其中一千人为大唐的官兵,其余五百人就是你们这些为了赏金来的武者,要是你们没有什么高超的本领,那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比较好。”刘大人依旧头也不抬,这段时间以来有不少武者都慕名而来,结果却都是葬身兽口。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连夜离开的灵州,再也不敢涉入。所以他对那些赏金武者,实际上已经不太抱有多大希望了。“大人尽管放心,若是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在下绝对不会前来送死。而且在下能够保证,绝对化解这一次兽灾。”萧风自信满满的说道,开玩笑,自己可是兽神的后裔,体内流淌着兽神之血,对付区区妖兽何足挂齿。“哦?”刘大人也被萧风给感染了,旋即嗤笑一声:“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只不过区区武灵境如此大发厥词,未免显得有些可笑了吧?”萧风波澜不惊:“大人觉得可笑,是因为大人不相信我能够替你解决这些麻烦,但大人不乏想想看,慕名而来的武者修为比在下高的大有人在,可他们最终解决兽灾了吗?想必是没有吧?既然如此,何不让在下这区区武灵试试看呢?反正以灵州的现状来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吧?”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一点也不给刘大人面子,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自己都快被这事给弄得如热狗上的蚂蚁了,到这个时候还敢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