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泽的爪子不太老实,随着车载音乐在方向盘上打节拍,手指很白很长很好看。他穿着黑色收腿裤,长腿委屈地支棱在座椅里,他要是不开车,这腿抻直了能杵挡风玻璃上,是真长。萧暮雨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我替你开?”拉泽笑着说:“好啊,你有驾照吗?”“有,但拿到驾照后,就没开过。”北京买车上牌太费劲,萧暮雨驾照成了摆设。繁华喧嚣的城市,留给他的只有论文、课题和错付的时间。他想:等回去把论文过了,可以换个城市,买辆车,做美术老师,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拉泽停了车,下车给萧暮雨拉开车门。萧暮雨愣住:“那什么,我就是说说,车技不好,我不是真的想……”“来开吧,我教你。”“不不,你这车挺贵的吧,开坏了,我赔不起。”“哈哈,这么大草原,还不够你施展么。”他拉着他的手,把他牵到驾驶座。萧暮雨握着方向盘,心里发懵,他都忘了怎么挂挡,这怎么开。“你先踩住刹车,右脚左面的,左脚没用,你不用紧张。”萧暮雨踩住刹车。“对,现在挂挡,D挡前进,你先松开刹车,别给油。”萧暮雨挂D挡,送刹车。车缓缓前行,萧暮雨有点儿兴奋。“好,踩右脚右面的,给油,少给点儿。握好你的方向盘,左打轮,半圈。别打的这么快,慢慢来。”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手,萧暮雨乱了,牧马人一下子窜出去,前面是块大石头。拉泽抱着他猛地打方向盘,萧暮雨被吓地完全懵住。千钧一发之际,拉泽按了手刹。车停了,还好没撞上石头。萧暮雨被吓得满头大汗,心跳快的像是要蹦出来,劫后余生的欣喜伴随巨大的失落,“我就说开不了车,差点儿给你车搞坏了。”“哈哈,没事儿,刚开都这样。”拉泽从车座中间的空隙,抽了张面巾纸,给萧暮雨擦额头上的汗,拍拍他的后背,像是给猫顺毛儿。萧暮雨后知后觉,他一直被拉泽拦腰抱着!萧暮雨刚要起身,拉泽抽回手,笑着问:“被吓坏了?”萧暮雨点头要下车,再次被拉泽按住。温柔的嗓音说:“再试一次。”“不行,这真来不了。”拉泽向前倾身,日光下的他像沐浴后的妖精,妖精开口,对萧暮雨说:“再试一次。”他总是这样,让他无法拒绝。萧暮雨重新系上安全带,心想:舍命陪妖妃!踩刹车,挂D挡,按手刹,紧握方向盘。萧暮雨重复之前的动作,松了刹车,车开了。“很好,向前开,沿着路走。”萧暮雨紧握方向盘,牧马人沿着草原上蜿蜒的路向前行驶。“再给点儿油。”萧暮雨踩加油。“再给点儿。”萧暮雨又踩加油,时速盘指针在40-60,还有再往上爬的趋势。“再踩。”萧暮雨有点儿紧张。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给油,没事儿,有我呢。”萧暮雨踩加油,时速盘指针从60蹦到80,牧马人开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萧暮雨开怀地笑,拉泽用手稳住他的方向盘,在他耳边指导。湛蓝的天空下,广阔的草原上,他们笑得很开心。正午,二人到松潘古城。门基大石上镂刻着各种别具匠心的浮雕,古色古香。烽火台遗赃仍然随处可见,是历史的遗迹。拉泽站在通远桥上,桥叶杏花吐蕊、水磨旋转,上下沙洲百鸟争鸣。他太美了。美的与古城山水融为一体,美的像幅画,周遭全是背景板,被他衬得黯然失色。“好看吗?”拉泽笑着问。“好看。”“我好看,还是古城好看?”“都好看。”昏君已经完全被妖妃蛊惑,问什么说什么。“那你喜欢吗?”“喜欢。”罂粟吸多了,果然会上瘾。致瘾源勾着萧暮雨,拉泽的两片唇像花瓣,轻柔的,很软的花瓣。大悲梵钟传至古城,他们在桥上接吻。拉泽揽着他的腰,轻啄他的唇,像只鸟在啄食,一下一下的。萧暮雨被弄得很痒,咬上他的唇,捏着他的酒窝,深深地吻他。拉泽比他高不了多少,被他拉着脖颈的衣领往下拽,萧暮雨心想:我才不要踮脚亲你!拉泽早上一定是吃了奶豆腐,好香好甜,萧暮雨想吃掉他。分开时,萧暮雨咬了口拉泽的酒窝,拉泽捂着脸喊疼。萧暮雨说,我还能让你更疼。拉泽愣了下,然后无奈地笑,他说:“你想多了。”萧暮雨瞪他:“你是不想跟我睡,还是不想被我上?”拉泽叹了口气说:“我是怕你‘雪上加霜。’”妈的,汉族文化是被他玩明白了!萧暮雨又想:看来他也知道了。洛登那死孩子知道后给他买这买那,还来堵他,搞得尴尬的要死。拉泽知道后不声不响,装不知道,给他留足了颜面。一个直接,一个温柔。萧暮雨看着远方的天,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要说:我跟你哥是碰巧约的,想跟你上床是真的?算了,虽然这脸皮这些日子厚度见长,但他也不能不要。“刚才敲的是大悲梵钟。”拉泽主动找了个话题,他真是温柔的要命,他笑着问,“这个故事你要听吗?”萧暮雨点头。“大悲寺的古钟是一位神仙化身的方士所铸,铸成离别时方士嘱咐大悲寺和尚:‘我离去10日后方可敲钟’。寺内和尚不解其意,在他离去的当天当天下午就敲响了大钟。此时方士只走到了雪山梁,闻声叹道‘钟声只能传到这里了’!据说如果不是这样,大悲寺的钟声将会远达京城。”温柔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哀伤,拉泽很轻地问萧暮雨:“如果和尚听话,钟声真的会传到京城吗?”-----刚拿到驾照的朋友不要直接开车,建议先找陪练orz——大悲梵钟的故事是真的有。拉泽是想问:你回北京后,还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