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雨快中午才起床,腿和腰都有点儿酸,他用胳膊支着想下床,没支撑住。手臂被绑了大半宿,红痕交错,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上床还能给胳膊上废了,这事儿说出去有人信么?床单被罩是新换的,还是熟悉的皂角香。床头放着自己的双肩包和衣物,萧暮雨穿上自己的衣服短裤,没找到自己的鞋。心想:先穿拉泽的吧,一会儿问他我鞋哪去了。萧暮雨进卫生间洗了两把脸,借用拉泽的剃须刀刮胡子。他突然想起嘉措第一次跟他搞完之后,在卫生间里剃胡须。嘉措不留胡子,为什么约的那天胡茬刺脸,好久没剃胡须?为什么第二次操完他胡须没继续剃完就走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看到落地镜中的自己。萧暮雨低声骂了句“卧槽”,又回到卧室把洛登那倒霉牛仔裤拎起来换上,一起换上的,还有那更倒霉的腰带。萧暮雨背着双肩包出门,洛登在四楼楼梯口的窗户边抽烟,好像在堵他。艺术家看到他那倒霉腰带不淡定了,心想:穿人家裤子没完了?还没等他开口慰问亲属,萧暮雨主动走过来说话了:“兄弟,我跟你说个事儿。”洛登心想:谁是你兄弟?萧暮雨搭着他肩膀,低声说:“我波棱盖昨天不小心磨秃噜皮了……”洛登:“讲中文。”萧暮雨:……“我膝盖昨天磨肿了有点儿破皮,我那短裤没法穿,你这裤子借我,多少钱我……”“我草你妈!”“你怎么回事儿,大中午火气这么重。兄弟我那腿是真没法看了,要不也不至于……”“你就不会换个姿势做,非得这时候借裤子穿!!!”洛登炸了,他今早跑完步就来四楼抽烟,一上午画都没画,就在这堵人要腰带,但是,这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儿???“他妈的什么姿势又不是我决定的,你跟我喊什么?”嘉措在三楼正往四楼上楼梯,萧暮雨:……草你妈洛登,又双他妈坑我!洛登正对着萧暮雨,看不到身后情况,继续跟他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一天都忍不了,天天都得操!操就操了,还不会小点儿声,昨天那动静,我屋都能听到!”萧暮雨脸绿了,他能听到,嘉措更能听到。去他妈的口枷,一点儿用没有!洛登看他不吱声,以为自己说重了给人骂不好意思了,开口找补:“都要走了,不跟你生气了,等会儿,拿幅画给你作纪念。”洛登转身想回屋,他大哥在他身后,半靠着楼梯扶手。洛登夹着尾巴跑屋里了,萧暮雨低头搓手指头,不好意思看嘉措。“我这儿也有个东西,送你做纪念。”嘉措走近萧暮雨,在他的脖子上挂了个东西。红绳拴着白圈圈。萧暮雨拿圈圈看,嘉措淡淡道:“银的,不是什么值钱的,戴着吧。”“哦。”他把白圈圈收进自己衬衫领口又说了句:“谢谢。”嘉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双眼深沉却不再清冷,宁静的海水波涛暗涌,似压抑克制。“你……”你那天为什么没刮胡须?洛登拿着画框走过来,萧暮雨的话被打断,嘉措回房间了。“送你吧。”是他陪着他画的格桑花。夜空中繁星点点,粉白的花朵开满画纸,光线纵横交错,蝴蝶迎光飞舞,似要飞出画面。“这怎么好意思。”嘉措的银圈不值几个钱,洛登这画画了四五个晚上,按照他的时薪算,得上万块了。“拿着吧。”萧暮雨绝对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于是又换了个委婉的拒绝方式:“这画框挺大的,上飞机不好拿,我还是不收了。你画的挺好,心意我收到了,我很喜欢。”艺术家拆掉画板,把画纸撕下来,对折再对折。他把画纸塞到他手里,说的轻佻:“这回好拿了。”再好的画,画纸被折,都卖不出去了。他亲手毁了他的画,只为送给他。“谢谢。”萧暮雨把画装进双肩包,跟银酒壶放一起。洛登没跟他一起下楼,萧暮雨走到一楼,正好看到几名旅客进门。“欢迎光临。”门口的招财猫摇着手自动说话。拉泽的声音在前台传来,还是很温柔很好听:“住店吗,住几天?”他为他们办理入住,就像他刚来到这民宿时一样。旅客们在大堂兴奋地讨论:明天是去九寨还是黄龙,听说九寨有瀑布,黄龙五彩池的水很好看,附近还有古城,要不要看演出……一名旅客看萧暮雨背包下来,笑着问他:“这儿哪里好玩呀?”萧暮雨也笑着回她:“哪里都好。”那旅客是名18、9岁的小丫头,看萧暮雨长得好看,很是调皮地走过来接着问他:“哥哥你说的这么笼统,我哪知道哪里最好玩呀!”萧暮雨说:“这里最美的,是天空。”-----感谢小天使:“随随便便就这样”投稿推文!谢谢鱼鱼们的打赏回帖评票。非常开心有这么多人收藏,谢谢你们愿意读这个故事。文盲作者携藏族3兄弟+1个gay给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