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床,仨男人躺着,一点儿不挤,保守估计能躺五个……萧暮雨躺最里面,中间是拉泽,洛登在最外面。谁都没睡,谁都没话说。萧暮雨心想:多亏刚才哭了。洛登问他为什么硬,他没话说,只能一直哭,给哭过去,蒙混过关了……可是,现在还他妈硬着!萧暮雨睡不着,一身火,他不敢转身,佯装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兄弟差不多软了,他刚想睡,被人抱住了。抱他的应该是拉泽,因为有长发散落。拉泽抱着他换了个位置,把他放俩人中间了。萧暮雨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积攒的困意消失了。他的两只手,被两个人牵着,他想把手抽出来,但又想他们进行下一步动作。他想变成鸵鸟,这样就不用去想更多。他佯装自己一直睡着,但他们迟迟没有动作。他们只是牵着他,他的双手都被紧握着。三个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互相牵着,睡着了。清晨的光很柔和,萧暮雨迷迷糊糊睁开眼,被洛登抱着。萧暮雨瞬间清醒,往后缩了缩,撞到拉泽。“宝贝早上好。”拉泽吻了下他的额头,把他揉在怀里,“还早呢,再睡会吧。”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体温,萧暮雨又开始犯困,抱着他睡着了。洛登被他弄得睡意全无,等他睡着后,轻手轻脚穿衣服。“你们再睡会儿,我去跑步。”洛登推门出去了。萧暮雨睫毛微颤,拉泽看到了。“qiuko,这些话我只敢在你睡着的时候说。”拉泽的声音很轻,“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我不是想看你跟别人上床,也不是想跟别人一起做。洛登是我弟弟,他不是别人,我不想让他难过。”你不让他难过,就可以让我难过!?“Qiuko你知道吗,共妻的本质是不分家,所以,这家里只能有一个‘老婆’。兄弟中一旦有人娶了‘老婆’,其余的,就都不能再结婚了。无论这‘老婆’是不是他的,都不能再结婚了。”“洛登从小就喜欢画画,每月的零花钱都攒着买颜料,每一幅画他都宝贝着。他给所有交往过的女孩儿们画画,挂在卧室墙上,他没留过女孩儿过夜,那画是给他自己看的,他想跟自己说:他喜欢她们。”“俩月前,洛登把他的‘女孩儿’们都扔了。我问他:想画什么。他跟我说:他不画了,再也不画了。”萧暮雨一直闭着眼,千百张画在脑海中闪过。他想起那常年挂着画框撤掉后痕迹斑驳的墙壁,想起洛登在深夜点烟时落寞的神情,想起洛登在晚霞里碎成无数块却越发清晰的轮廓,破碎的艺术家对他说:我喜欢你。洛登喜欢他,说过要画他。洛登喜欢画画,如果洛登不喜欢他,他可以有好多幅画。即便不结婚,也不会一幅画都没有了。因为喜欢他,洛登扔了满屋子的“女孩儿”。因为他哥要“独占”,所以洛登不会再有画了。他喜欢他,却不能画他,一幅画都没有,一个回应都没有。只有,空****的,满是痕迹的,凹凸不平的墙壁。千百张画布碎成彩带,千丝万缕的彩带缠在手腕,缠到心底,透过骨血缠到灵魂里。萧暮雨无法再装睡,他的眼泪已经把枕巾浸湿了。拉泽吻着他,还是轻轻的,温柔地对他说:“qiuko,我们不分手,我喜欢你的,原谅我好吗。”萧暮雨蜷缩着一直哭,他是乌龟是蜗牛是鸵鸟,把头埋起来,除了哭不会做别的。拉泽抱着他,不再问了。原谅不原谅,萧暮雨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吧。他不能逼他,逼他否定自己的认知,否定自己的文化。牧马人在红原飞驰着,萧暮雨坐在副驾驶座儿。拉泽开车,洛登在后面,自己一个人坐着。蓝天下的草原广袤无垠,绿草如茵。远处的雪山越来越近了,萧暮雨望着窗外,心神辽阔。沿途遇到几名朝圣者,虔诚地向雪山跪拜着。萧暮雨让拉泽停车。触目可及的天空分成三层,上面是雪山和云朵,中间的白河蜿蜒而过,最下是翠绿色。萧暮雨脚踏绿草头顶蓝天,却看不到它本来的颜色。远方的朝圣者,衣衫褴褛,残破疮痍。萧暮雨想起,他第一次见人磕长头,拉泽跟他说:他哥去朝圣了。嘉措为什么去磕长头?朝圣者们匍匐于冰沙草石之上,跪拜着前行。洛登不能结婚,那嘉措呢?嘉措之前说过,把他让给拉泽。朝圣者朝行夕止,风餐露宿,执着地朝着雪山跪拜着。兄弟俩下车,面向雪山,深深地鞠躬。萧暮雨知道,这是一个民族,刻在骨血里的,不可磨灭的信仰。牧民们唱着歌,赶着牛群从远方走来。洛登慌忙拉着萧暮雨的手上车,拉泽赶紧点火把车开远了。“牛群拦路,很容易撞车的。”拉泽解释道。萧暮雨嗯了声,他跟洛登坐在后座儿。他的手一直被洛登牵着,一路都没松开过。牧马人开回朗卡,仨人下车。招财猫说了句:欢迎光临,嘉措在前台守着。萧暮雨放开洛登的手,看向嘉措。弟弟们说:“哥,我们回来了。”嘉措点头。萧暮雨走近他,敲前台桌子,让他看他。嘉措抬头,这是俩月以来,他们第一次对视。萧暮雨说:“我们谈谈。”嘉措没说话,视线越过他,看向拉泽。拉泽摇摇头,跟洛登一起上楼了。一楼静悄悄的,萧暮雨握着拳,嘉措再不说话,他就要揍他了!沉静的眼望着他,在他即将受不了这死寂时,嘉措开口了。低沉的嗓音淡淡道:“你要谈文的,还是谈武的?”-----红原大草原,位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川西北雪山草地,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中部。地域辽阔,自然景观独特,资源丰富,素有高原“金银滩”之称。——昨天老二老三搞H色,评论区都是大哥。所以,今天让大哥出场了。你们是想看文的,还是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