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将沈聿潇送进车里,黎书便领着一众亲族进了议事厅。安静了几日,今天几个人脸上又是五味杂陈的。“今儿个都怎么了,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就是了,没得一个个慌里慌张的。还以为我们沈家出了什么大事。”沈天白强撑着身子说道。于是沈天珏便站出来说道:“大哥,前两日听说裴大帅的部队要到徽城集军饷,本以为又是谣传,却不想昨夜裴大帅已经领着一帮人住进了徽城的别院。估计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唉,不管是小门还是大户,这下恐怕要被扒掉一层皮。”站在沈天珏身边的另一个人补充道。初听裴大帅三个字黎书还有些茫然,一细想却越发觉得裴大帅便是两年前搭救过的裴世修。这裴世修也并非十恶不赦,只是毕竟是军阀,黎书不太愿意沾染,况且这裴世修一心想要了黎书,只是由于黎书救了他的性命,便不好用强。如今这裴世修又回到了徽城,黎书赶紧念起了阿弥陀佛,祈祷裴世修早来早走。最好不要再记起他来。对于沈家来说,资助些军饷到无大碍,只是襄阳里徽城不远,那边真要打起来,徽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看来徽城的安生日子也是时日无多。这日黎书去看绸缎庄的生意,半路上却被另一辆汽车拦了路。对方车里面走下来一个穿着军服的年轻男子。虽然气宇轩昂,却也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是张副官,黎书还有些印象。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副官理了理衣服,踏步走到黎书的车边,皮革蹭着白石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张副官伸出佩戴白色手套的手指,敲了敲车窗道:“黎书公子,别来无恙啊。”黎书并不愿意再与裴世修有什么牵扯,所以看到张副官的时候表情纠结地很。迫于无奈,只得说道:“好久不见,张副官愈发英姿勃发。看来很得裴大帅器重。”“嗐,黎书公子说笑了,要说器重,黎书公子才是裴大帅心尖尖上的,这不昨儿个晚上才来到徽城,今早大帅就命我来请您了。”是请还是逼迫已经不重要了,去是必然要去一趟的。于是黎书吩咐开车的,只说自己还有事,让他自己先回府里。便下了车,跟着坐上了张副官开来的车。车子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前进,黎书的心情也是一样的跌宕起伏。就像这摇摇晃晃的轮胎,总觉得要抛出去似的。那么久没见,不知道他裴世修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张副官将黎书径直带到了裴世修的书房。“黎书公子,请你在大帅书房坐会,大帅此刻正与众位军官商议要是,待我去请大帅过来。”说罢,张副官转身出了门。虽说是书房,打眼一看却只有少的可怜的几本书,更多的还是勋章,地图等物件。黎书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格子上的一把手枪却吸引了黎书的注意。裴世修似乎把这把手枪保护的很好,把它放在一个专门的盒子里,光看盒子也精致的不行。黎书看的出神,却不想裴世修已经进了屋。隔了两年,黎书的背脊已经宽阔了不少,个子也拔高了。却也更加修长,有致。“稀罕这枪不?”裴世修突然问道。裴世修嗓门大,又是忽然出的声,着实把黎书吓了不轻。然而黎书作惊弓之鸟般的样子让裴世修更加心生怜爱,眼珠子落在黎书的身上都要转不动了。见裴世修死死盯着自己,黎书便退后了几步。“怎么,怕老子吃了你?也就是你,外头哪个男孩子不撅着屁股等老子操?”裴世修扯着嗓门道。黎书眉头一紧,心想这裴世修也不过二十五六,虽然黝黑了些,却也长的星眉剑目,姿容挺拔,英气逼人。怎的说话却是这样一副不三不四的德行,当真是悔不当初。这样的人就该让他死掉才是。“怎么,又想着咒老子死呢?啊?小妖精。”裴世修望着黎书愈发白皙紧致的小脸,眉眼一挑道。说着便要伸手去搂黎书的腰。黎书又后退了半步。“你别碰我,我高攀不起。”黎书说道,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如今在人家的府邸,裴世修又是个不着调的混世魔王,真要动起粗来,那可怎么反抗得了?“操他娘的。”裴世修气得不行,如今还没人敢拒绝他的要求。就像他说的,如今人荒马乱,那些个不管是有钱有势的还是小门小户,谁不巴望着委身于他,找个依靠。这黎书,气煞他也。“算了,早料到了,你要是那么好上,老子也就没那么心心念念了。白瞎老子刚刚还硬了一下。”裴世修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往椅背上一靠,下面那个包还没完全消弭。黎书看着不觉臊的慌。裴世修清了清嗓子,又道:“这两年在沈府过的怎么样?叫你很在我身边吃香喝辣的还不干。”黎书一惊,这是换套路了?咋还走起了暖男路线。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思维,黎书并不敢多话,只是随意应付了两句。本来来的时候黎书还想顺便探探集军饷的口风,只是没想到这裴世修对他如此的“虎视眈眈”,黎书也就不敢多说了。免得中了他的圈套。正踌躇着该怎么告辞,好在有人有急事要禀报给裴世修听,黎书这才抽了身,离了裴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