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几个亲族只是磨磨嘴皮子,谁知他们竟然下了死手,当真儿是趁人病,要人命。早起议事,也是一个人也没来。“不好了,不好了,黎书管家。”账房的宋先生迈着老寒腿颤颤巍巍地闯了进来。宋先生是沈家的老人,自上而下都对他很敬重,当然他对沈家也是一等一的忠心。这不一看到苗头不对,立马向黎书来禀告。“宋先生,你怎么冒雨来了,怎么都没打把伞?”黎书很关心府里的老人,于是到没急着问事,而是先关心起宋先生淋没淋着雨。“不打紧,布庄出事了。”宋先生顾不得先喘口气,悉悉卒卒地说。原来从昨儿个开始,沈天珏伙同布庄的掌柜并几个伙计装生病闹起了罢工。黎书跟着宋先生去了趟布庄,发现果然大门紧闭。勉强叫柱子开了门,里面也是乌烟瘴气的,布匹绸缎都是随意摆放着。“还有王法嘛,一群没天理的东西。”黎书生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啊,黎书管家,先不说一天不做生意要赔多少本,单是口碑都得落下不少。”宋先生捶手道,一口老痰差点没咳出来。黎书很生气,脑子也是一团乱麻,别说想对策,就是好好说句话恐怕也是不行了。“再有,遇事千万要冷静,冷静下来出路也就有了。”正焦急地不行,忽然,脑子里浮现起昨儿个沈天白的话,黎书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你说什么,那几个人装病是吗?”黎书问。“可不是装的,哪有四个人一起生病起不来的。”宋先生一拍手一顿足道。黎书知道,这些人也不是存心要与沈家过不去,肯定是沈天珏从背后许了好处,可是再多少好处,哪有占着布庄的位子强?但是也正好要清理清理门户了。于是黎书心生一计。他赶紧命人从各处调来四个人,也不拘是卖茶叶的,还是卖杂货的,只要让客人看着布庄有人运作就行。而后叫账房包了几块大洋,又买了几样礼品分别去了四位的家中。“哎呦,真是难为黎书管家又要伺候老爷,又要管府里,还抽空来看俺家男人。”昌德家的连忙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说道。而他家的男人,正卧病在床,一病不起呢。“哟,看来昌德当真病得不轻。既如此,柱子。”黎书叫来柱子,柱子便跟着先前商量好的,将一包大洋和几样礼品放在了书桌上。昌德家的和昌德还以为骗过了黎书,心想两处捞钱,正开心的不行,只见黎书缓缓说道:“唉,昌德啊,这里面是你一年的工钱,你这副样子看来是不能在为布庄效力了,听闻下个月你儿子还要成亲,到时候家里有什么短的,只管跟沈府开口,老爷顾念恩情,定然会帮你周全的。”说罢,也不等昌德和昌德家的回应,就自顾自走了。这下昌德和他女人傻了眼,本以为跟着沈天珏闹上一闹,以后还能挣个好前程,却不想如今连份工作也丢了。一时没了脸,悔的肠子都要青了。离了昌德家,其他三个人家黎书也同样走了一遭。不过黎书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几个跑堂的也就是听掌柜的令,所以黎书并没有真的把他们三个辞掉,况且一下子辞了三个,先不说一时接不上手,就是接上手了,老主顾也难免觉得不受用。如此恩威并施,沈天珏的奸计不攻自破。而且杀一儆百,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都收了心思。“他娘的黎书,平日里到真是小看他了。”沈天珏的府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沈天珏捶了一记桌子道。如此他们又把目光放在了裴世修身上。那十万块大洋的事,裴世修可一直没忘记呢。可他们一点儿也不了解裴世修。裴世修是绝对不会去介入家族矛盾的。用他的话说,人家兄弟阋墙,关你他妈屁事。况且还有一层黎书的关系,对付沈家,黎书日子会不好过。正好沈天珏一通乱说,到说漏了不少。裴世修听出来了,黎书在他们嘴里,竟成了活该万人轮的下贱坯子。哼,裴世修在心里啐了一嘴,然而脸面上只嫣然一笑,也不做声。就在当天夜里,沈天珏家里就遭了贼。别说银钱珠宝等财物都被盗了去,就连他的女人都被那贼人调戏了。而那沈天珏,还被那贼人用墨水蘸在脸上画了只乌龟,只是这墨不是绿的,否则更加合情境。“这贼可真狠,足足吹了三管子迷香,那女人被迷的酥软地不行。就在他沈天珏身边把他女人给睡了的。”张副官眯着眼睛,绘声绘色描述着战况,弄得像当晚他在现场似的。听着张副官汇报“战果”,裴世修对着镜子笑了笑,说道:“黎书,你可得记得我的好啊。”听裴世修这样说,张副官又不免夸赞道:“咱们大帅可真是专情之人。”专情?也许吧。也对,专情,不专性。晚上,张副官又给他挑了个更会来事的。自然,裴世修享用完之后自己也跟着喝了口汤。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