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千万保重着,您这样,就算是少爷这会子回来了,看到您这样岂不也担心?”黎书候在床边上宽慰,话虽然不多,却也起了作用。赵玉梅渐渐停住了挣扎,不过眼泪却更加不费力地流了下来。黎书赶紧从春雪手里拿来一块手绢,给赵玉梅擦拭起来。“可是,可是我的聿潇才十三岁,他怎么吃得了这样的苦?”赵玉梅挤着喉咙哽咽着,模样看得人更加心酸。“夫人,您别太担心了,少爷从小就激灵,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虽然这样说,黎书自己都不相信。毕竟打仗的时候刀枪不长眼,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哪里能有半点人为?黎书很想现在就去一趟阳城,可是这会子要忙着夏种的事宜,赵玉梅的情绪也不大对劲,一时半会断然是走不开的,于是只能急在心里。阳城,经过几日的整修,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而那孙玉寿,得了便宜还卖乖,毫不客气地收了裴世修的谢礼不说,竟然还打了个电话来邀功。电话里尽是耀武扬威的意思。气的裴世修大骂孙玉寿是个直娘贼,恨不能顺着电话线一枪打爆孙玉寿的狗头。裴世修实在是忍受不了孙玉寿的所作所为,一心要除掉孙玉寿,渐渐地对北边也起了逆反之心。裴世修叫张副官备了车,往军营里开去。裴府到军营的路程不是很远,大概半个小时也就到了。刚到军营门口的时候,隔着汽车的玻璃窗就听到了营帐里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走近一看,更是热血沸腾。沈聿潇虽然年纪小,但是裴世修并没有给他特殊待遇。一应的生活和操练都与其他的士兵无异,这才三五天的功夫,往日白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蛋子,已经晒得麦色了不少。随着伸拳踢腿,豆大的汗珠子像甩水似的飞溅出来。“哼,沈聿潇那小子这两天怎么样?”裴世修远远地看着正在摸爬滚打的沈聿潇,问道。“到能吃些苦,这几日一直和老兵一起操练。一点都没落下。”张副官站在一旁说道。“看不出来,有点意思。”裴世修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进了主营帐。主营帐比其他营帐大很多,所以相对通透些。不过尽管如此,裴世修进去也没多久就开始冒起了汗。“他娘的,这才入夏,怎么就这么热了?”裴世修嘀咕着,顺手摘下自己的帽子胡乱扇起来。“可不是,今年热的早,估摸着又是个妖异之年。”张副官跟着说道。张副官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前两年格外的冷,下了场百年不遇的大雪,足足冻死了好几万百姓,今年不会又来个大旱年吧?这事谁说的准,如今就算不是天灾,光是人祸就让平头百姓的日子十分艰难了。要是真的大旱,干脆各个撞墙算了。可是裴世修是个不信邪的,也最讨厌别人说些个没头没尾的话,于是啐了一句张副官,吓得张副官赶紧低了头。“去把沈聿潇那小子给老子叫进来。”裴世修命令到。张副官听了赶紧朝营帐门口的两个士兵挥手示意,不一会儿两人就带着沈聿潇走了进来。“大帅,你找我。”沈聿潇问。沈聿潇使劲擦着汗水,无奈袖子已经湿透,汗水又跟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越擦反而越是黏湿一片。“怎么,后悔不?”裴世修看了眼帐篷中央的沈聿潇,觉得有些滑稽,于是用一种逗孩子的口吻问沈聿潇。“不后悔。”沈聿潇摇了摇头。“哟,有骨气。你准备什么时候打败我啊?”裴世修索性逗到底,继续问道。裴世修是逗沈聿潇,可是这个问题对于沈聿潇来说确实十分严肃的。所以沈聿潇立马绷紧了身体,两只眼珠子紧紧地盯着裴世修促狭的面容说道:“给我半年时间。”张副官本来跟着裴世修笑,可是见沈聿潇情况不对,赶紧呵斥道:“嘿,沈聿潇,你敢这么和大帅说话,你有几个脑袋啊!?”“是大帅自己问的。”沈聿潇继续压低着声音说。“嘿……”张副官拉长了嗓音,像是警报似的。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直截了当的顶撞裴世修,要有,坟头草也已经两三丈高了。如今,他到要看看裴世修会怎么对付这个沈聿潇。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站了很久,却也不见裴世修动怒。怎么?裴世修不会爱屋及乌吧?这……张副官暗自腹诽着,心想就这沈聿潇的性格,即便喜欢男的,也是用前不用后的主。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好,老子就给你半年时间。”说着,裴世修仰天长笑走了出去。“大帅,这沈聿潇这么顶撞您,您不生气?”张副官一边吹风一边打开车门。“老子就喜欢他这股子倔劲,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张副官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沈聿潇这么怼他,他还跟得了宝似的。不过凑着裴世修高兴,张副官便试探性地说:“又得了个好看的男孩子,模样到有几分像黎书……”本来裴世修这几日忙着应付孙玉寿,到没有什么胃口,可是听张副官这样说,不免想要一睹究竟,看看到底有几分相似。天儿是真的热,即便到了晚上,也没有因为太阳下山而凉爽多少。白天操练,汗像流水似的倒也清爽,反而这会子躺在**,要发不发的,更觉得烦闷。前几日操练的累了,沈聿潇总是身体一粘到床板就呼呼大睡,今天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黎书,便也就睡不着了。掰掰手指头,离开沈家,离开黎书也已经有数十日了。到底还是孩子,沈聿潇不免挂念起母亲的身体,而如今的沈府,黎书不免要更加操劳了。裴世修躺到**,不耐烦地踢开笨重的军鞋。忽然,有只小手脱掉了他的袜子,并将他长满老茧的双足放进了温水里。小手不时搅动着水花,淋在他的脚踝处。裴世修感到非常的舒服,放松。于是也就不安分起来。左脚继续泡在水里,右脚则抬了起来,慢慢地靠向男孩。不一会儿便碰到了男孩的脖子,肆意磨蹭着,男孩也不避让。“怎么,到很会伺候人。”裴世修看着天花板说,心里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不喜欢伺候过很多男人的男孩子,他觉得脏。“并不曾伺候过,都是张副官的安排。”男孩继续给裴世修洗着脚,同样也任由裴世修的脚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这张晋全,也就这点叫裴世修舒心了。裴世修猛地坐了起来,他本想看看男孩的面容,虽然心里有了几分着落,但是真的看到了男孩的脸,还是惊讶到了。这,怎么可以如此相像,没有八九分,也有六七分了。若不是黎书很早就没了亲人,裴世修绝对相信黎书和这个人是双胞胎。“叫什么名字?”裴世修捏着男孩的下巴问。“凌淮。”男孩说,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一番云雨,凌淮知道自己该退下了。张副官告诉他,大帅从不留别人在**过夜。“就在老子身边睡吧,以后就跟着老子。”裴世修搂着凌淮的腰肢,半明半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