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修还是知道了凌淮去绸缎庄给黎书难堪的事情。所以在凌淮假装殷勤的时候,裴世修依旧怒目而视。“你去绸缎庄了?”裴世修推开凌淮在自己身上**的手指,怒问。凌淮本想着好好伺候裴世修一番,心想着把裴世修伺候高兴了,这事兴许就翻篇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裴世修竟然如此在意。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啪!”一声巴掌声清脆而又响亮,在空旷的房间里产生了让人惊悚的回声。凌淮娇嫩的脸颊立刻过敏似的红了一片。不过凌淮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立马跪了下来。“大帅,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凌淮捂着脸,泪如雨下地哀求道。“饶你,恐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裴世修愤然道。听裴世修这样说,凌淮知道自己在后院为难黎书的事情裴世修也已经知道了,不由地脸色一绿。立刻辩解道:“大帅,我没有要为难黎书的意思,只是想着来徽城一趟,给自己,也给大帅买身洋布做衣服罢了。也不知是哪个下贱坯子在大帅面前嚼舌根。”“这需要别人嚼舌根吗,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当我不知道?”裴世修蹲下身体,捏着凌淮的脸说。粗糙的手指将凌淮的脸捏的变了型,只是这时候再疼凌淮也不敢躲闪。“大帅,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大帅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凌淮抱着裴世修的大腿立刻求饶起来。裴世修准备拔开腿,只是凌淮抱得十分紧,裴世修抽了两下竟然没有抽开。这凌淮一看还有机会,立马将裴世修裤子上的拉链拉开,就将头凑了上去。因为凌淮的为难对象是黎书,所以裴世修十分地生气,可是心里虽然生气,但是身体又很诚实。凌淮的这一举动早就把裴世修的魂都给勾走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不由地就抓着凌淮的头发,将他的头猛烈地撞向自己的小腹。一番折腾后,裴世修的气已经消了大半,想到明天就要回阳城,以后凌淮基本上也见不到黎书,所以也就不打算追究了。“大帅,人家也是一心喜欢大帅才被猪油蒙了心,以后我就尊黎书为哥哥,大帅你就别生气了。”凌淮一边给裴世修捏肩一边继续趁热打铁地哀求道。裴世修原也不打算追究,见凌淮脸上肿了一大块还继续伺候着自己,心里到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这凌淮也已经伺候了自己那么久,要是真把凌淮杀了,身边没个人,心里倒也不习惯。于是裴世修问了句:“刚刚下手重了些,脸还疼吗?”这凌淮果然很有一套,既不说疼,也不说不疼,而是没头没尾地说道:“大帅是凌淮的天,大帅怎么对凌淮凌淮都没有怨言。”果然此话一出裴世修更加不忍起来。只见裴世修握着凌淮的手说:“好了,叫厨房煮个鸡蛋敷敷脸,以后少出点门。”听裴世修这样说,凌淮知道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只是他没想到黎书在裴世修心中的分量竟然这样的重,竟叫自己失了算。虽然由此更加怨怼黎书,不过凌淮也不傻,经过这次,凌淮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不会出现在裴世修身边的人吃力不讨好了。黎书坐在窗台前发呆。倒不是因为白天凌淮闹店的事情。因为黎书从始至终就没把凌淮放在眼里。让他不放心的是沈聿潇。黎书请求裴世修放沈聿潇回来,裴世修没有答应,请求裴世修带自己去看沈聿潇,裴世修也没有答应。裴世修说:“是他自己选择了从军,如今各地纷争不断,他没有理由离开自己的驻地。”裴世修也说:“我不会带你去看他,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我可以尊重你选择爱他,但我不能把你送到他的身边,任何一个男人都做不到。”裴世修的话叫黎书无法反驳。黎书只能打消了前后两个念头,等待能够见到沈聿潇的日子。算算日子,凯明应该已经回到了营子,沈聿潇应该已经看到了自己写给他的信。“少爷,如今家里一切安好,夫人的身体也蒸蒸日上。这几日我一有空就将夫人扶出来晒太阳,夫人的手臂现在已经可以稍加活动了。我也很好,少爷不用记挂,沈家的生意也很好。少爷在外面一定要爱护自己,注意安全,等待与少爷相见的日子。我的少爷,亲启。”黎书是在慌忙中写出来的,所以内容不多,行文铺排也十分混乱,基本上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但是就是这么寥寥几笔,已经让沈聿潇感到十分地慰藉。沈聿潇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只是现在的沈聿潇对于杀人已经麻木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黎书。多少次噩梦缠身,若不是对黎书的那一点执念,也许,梦魇中的鬼魂就会将他的魂魄给掳走了。“长官,黎书公子将沈府打理的很好,黎书公子说叫长官不要担心家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凯明见沈聿潇从下午拿着信封就一直坐到现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于是端了碗饭走过来劝慰。沈聿潇没有心情吃饭,但是凯明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心想哪怕是为了黎书,也要好好地把饭给吃了。于是沈聿潇接过凯明端来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至于饭菜是什么滋味,沈聿潇尝不出来,也无暇顾及。沈聿潇三两分钟就吃完了饭,将空碗放到凯明手里,道:“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再坐会。”“是。”凯明应了声,转身朝营帐里走去。今夜有些乌云,所以大地上时而明亮,时而暗淡。但是身后草丛里忽然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逃不过沈聿潇的耳朵的。于是沈聿潇从腰间掏出手枪,朝动静处开了一枪。“他娘的,是人是鬼都给老子出来。”沈聿潇朝着动静处骂道。听见一声枪响,草丛里立马没了动静,但是不一会儿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就飘了出来。“别开枪,我是好人,我是好人。”那人边说着边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沈聿潇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男人带着一顶旧毡帽,身上的袄子也有些破旧了,像是摸爬滚打磨破了似的。“你是什么人?”沈聿潇再次质问到。确认就他一个人,且没有什么武器之后沈聿潇收起了手枪。凯明许是听到了枪声,所以带了几个侍卫跑了过来,沈聿潇挥了挥手,示意无事。凯明便带着几个人站在了原地。“我,我,我就是个放电影的。”中年男人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差点就哭出声来。“电影?”沈聿潇问。“是,是。”中年男人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框子道,里面装的都是放电影用的东西。“那你怎么偷偷摸摸的?”沈聿潇围着男人转了几圈,仿佛在告诉男人,敢说半句假话就叫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于是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起这几日遭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