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用最娇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话音落地,世界都寂静了。姜怠刚刚治愈的肠胃没忍住,“嗝”地又崩一回。极度心虚之下,盛绣月嗓门反而大起来:“绣月绣月,绣月也是你叫的吗?”“不然应该叫什么?”荷一眨着求知欲爆棚的眼睛,“盛绣月?”盛绣月好悬没气死,“我不跟你说了,让开,我要回房。”“你不是开趴体吗?”荷一天真地说,“我们才刚刚坐下,都还没祝姜怠骨裂康复。”“祝什么祝,我累了,要休息!”盛绣月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用手推了荷一一把。谁知手还没碰到荷一,艾米先按住了盛绣月的肩膀,顿时一股疼痛传来,盛绣月跌回椅子里。荷一冲艾米甜甜一笑:“绣月你们语言不通,还不知道吧,沃尔地区好穷的,为了干活,艾米的手很粗糙,力气也大,弄疼了你别见怪啊。”同样是娇软Omega,他很理解盛绣月的感受。说完这句,他又切换沃尔语,和艾米交流起来。一会之后,艾米微笑点头,手里的力道不知不觉加重了。盛绣月骨碌碌转着眼珠打量两人,心里直发慌:“你、你们在说什么?姓荷的我警告你,别以为我听不懂你就在背后骂我,我……啊啊啊啊!”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向荷一,艾米尽责地将她拽住。只是轻轻一下,娇弱的盛绣月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姜怠见状,立刻跳起,谁知苏彷早有准备,拦了他一下。好死不死,正好拍在他骨裂的地方。“哇啊啊啊啊啊啊——!!妈——!!”姜怠叫得比盛绣月还惨。草泥马,现在这些Omega都变异了吗,只是轻飘飘一下,他好不容易愈合的骨头又又又特么裂了!荷一似乎被两人的尖叫吓坏了,小鹿似的眼睛茫然了好一会,最终无助地扯出一抹微笑:(o?ω?o)盛绣月:“……”草泥马,你嘲讽谁!盛绣月倒抽着冷气:“你到底想干什么!”荷一奇怪:“是你想干什么吧。趴体还没开始,这个药也还没滴进加湿器,绣月,我是不是说过吃饭的时候喜欢人多一点呀?”呀你个老母鸡!盛绣月疼得说不出话来。荷一扭头对艾米叽哩咕噜吩咐几句,忽然又转过头来,摇晃着小药瓶说:“绣月,这个要滴进谁的加湿器里……呀?”盛绣月拼命摇头,好怕他说的那几句是要艾米把药滴进她的加湿器里。这玩意儿虽说是慢性药,但她又没试过,谁知道会不会当场窒息。慌乱之下,她手胡乱一指:“她,她!没错,就是她,吴元姗!”姜柏息明确说过,重办追悼会之前,不能对荷一做什么,现在事情败露,她不想闹大,连保镖都不敢喊。好在有吴元姗这个炮灰。她一巴掌打在吴元姗脸上,“明知道怠怠有未婚妻,你还想爬进豪门,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吴元姗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怔愣间,被盛绣月左右开弓,连扇了好几下。盛绣月猛地将药瓶塞给艾米,连比带划地大声喊道:“你去,放到她房间,二楼左边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快去快去!”艾米茫然地眨眼睛,显然没听懂。她叫了半天,只得又把药瓶夺回来,朝荷一手里塞。荷一吓得向后一缩,药瓶哐当一下,碎在地上。一股桂花清香弥漫开来。盛绣月惨叫一声,率先扑向姜怠,捂住了他的鼻子。四下里一片寂静,盛绣月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不知过了多久,荷一用气声问:“绣月,刚才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桂花精油呀?”盛绣月:“……”盛绣月:“???”姜怠反应最快,猛地跳起来:“什么桂花精油?这不是慢性毒药吗?”“什么慢性毒药?”“C16H12N。”盛绣月下意识说。“噗!”连没见过世面的小可怜苏彷都笑起来。姜怠大叫:“妈,这特么不就是桂花精油的分子式吗!你从哪弄来的?”“就……一起打牌的王太太卖给我的。”盛绣月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缩了缩脖子,“花了我几十万呢,她说她侄媳妇就是闻多了这个变成痴呆的!”姜怠好悬没气死:“王斌他妈?她就一个侄女,才五岁,哪来的侄媳妇呀!爸爸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无知主妇,又蠢又坏!”盛绣月:“QAQ”这场闹剧最终以盛绣月头痛欲裂、姜怠二度骨裂结束。姜柏息接到电话,难得赶回家。一进卧室,就见娇妻病秧秧地靠在床边,一叠声地喊疼。盛绣月:“姓荷的真的撞坏了脑子吗?我怎么觉得比以前聪明多了呢?老公,你说,是不是医院的检查有问题呀?”“不是你说的吗,找了两家医院,其中一家还是我们自己的。”姜柏息边换衣服,边满不在乎地说。“可医生不是说他失忆了吗,我怎么瞧着,不像失忆的样子?”盛绣月支楞起来,“他居然会说七种语言,还知道精油分子式,42度的水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失忆的样子?他以前根本就不懂这些吧!”“也可能是突然撞开了灵窍,这种案例以前有不少。”姜柏息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可能是屋里太干了,我去开加湿器。”提到加湿器,盛绣月的火气又上来了,在被窝里蹬着两腿说:“不管不管,反正你负责收拾他!他非要后天开追悼会,还指定到场人数不得低于5000!这事我办不了,你看着办吧!”“他真这么说?”姜柏息眉头皱起来。“我拒绝过了,可他不听!说过去受到荷家关照的何止5000人,就算是出差的,也要一个个抓回来,每个人还得给他备份厚礼,价值不得低于十万!”“他倒是想得美。”姜柏息冷哼。“可不是。”盛绣月撇嘴,“这几天你是没在家,我跟怠怠可是遭大罪了,怠怠的手二次骨裂,医生说了,没个半年养不好!医药费我给你搁那了,加上这几天家里的花销,林林总总小两千万吧。”姜柏息扫了一眼,账单里竟然包括花园改建费用,“花园好端端的,改建什么?”盛绣月:“还不是那姓荷的,嫌咱家没有泳池,要把你的宝贝招财树挪走!”“……岂有此理!”“不止招财树,还有门口的风水球、你找大师开光的佛像、一些壁画……凡是不符合他审美的,统统都要换!哦,对了,他还想改造你的书房,老公,他不会是发现了你从荷家挪走的那些账款吧?……”话音没落,哐当一声,姜柏息猛地把台灯砸到地上。盛绣月惊叫一声,顿时大气不敢出。姜柏息的面容在光影里变得森然起来。“他要后天开追悼会,他要厚礼,好,就按他说的办。”“老公!”盛绣月试图阻止。姜柏息摆摆手,“一个傻瓜,还能翻天不成。去给姜怠订做几套礼服,到时直接宣布婚期,所有宾客都是见证!”说到婚礼,盛绣月就上心了,马上联系最好的丧葬公司,包下了最大的体育馆做为会场。**美酒点缀其间,既突出了主题,也不失美感。除了荷一要求的5000人,她还邀请了记者和自媒体,在会场两侧架起巨型屏幕,实时播放现场情况。虽说姜柏息打算宣布婚期,但鉴于上次的教训,他并不想对外公开这场追悼会,请来的记者几乎都来自有影响力的大报社,没有他的授意,不会乱写通稿。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荷一脑子抽风,再次做出令他下不来台的事。而邀请的这5000人都是各行业的大人物,于姜家的生意大有益处。姜柏息叉着腰站在场地中间,对妻子的安排非常满意。荷家人的遗体早就下葬了,追悼会不过是个形式,所谓人走茶凉,前来的宾客也没几个表现出了悲伤的样子,反而都有些不耐烦。追悼会还没开始,众人举着酒杯,在会场里走来走去地攀谈。“姜董,真是辛苦你了,我记得追悼会不是早就举办过了吗?大老远的把大伙儿叫回来,有意思吗?”已经参加过一次的某集团董事拍拍姜柏息的肩膀。姜柏息无奈地笑笑:“没办法,荷少爷觉得上次办得不好,非要重办。”“你这个未来公公当的呀,太操心了!”某董事替他不值,“这要是我儿媳妇,直接退婚,看他还敢不敢折腾!听说没少拆你家吧?唉,谁能想到这是以前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可怜呢。”姜柏息干笑两声,没接话。某董事撇嘴:“你呀,就是太好说话了。我瞧着荷董在世时,也没多看重他,取个名字都叫荷一,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姓荷的!一听就是随便取的。我看他就是以为家人死绝了,他就能充老大,独挡一面了,哼,还是太年纪,天真!”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遗嘱还没落实吧?荷程慧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非把他皮扒下来不可。”“是啊。”姜柏息意味深长地说。某董事拍拍他,“还是你这个未来公公靠谱,有你在,荷家那些东西跑不了。”两人哈哈大笑几声。某董事环顾四周,“那小子呢?仪式都快开始了,怎么还不来?”姜柏息想起早上荷一折腾手工礼服的样子,呛了声:“还在梳妆打扮吧,Omega就是麻烦。”“话不能这么说,我看你太太就不麻烦。还是姓荷的能作,我儿媳妇要是敢这样,当场腿打断!”两人说了些有的没有,又开始聊起生意经。仪式快开始了,秘书过来,小声告诉姜柏息,荷一没按要求在休息室等候。姜柏息眼皮一跳,总觉得又有不好的事发生。随着司仪上台,会场安静下来。“下面,有请荷一先生做为幸存者家属上台致词。”宾客懒洋洋地鼓掌。荷一一身绯红,同样懒洋洋地登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