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一接连吃完了三个饼, 正准备去拿第四个,听见这话,吓得当场把盘子打翻了。趁着人多, 姜怠一把掰开小油饼:“大家看, 这是鲜虾饼!里面是碎虾仁, 他吃了三个,根本没事, 他不是荷一!”此话一出,人群**起来。高晟惊奇地问:“他不是荷一, 那他是谁?”姜怠:“他是我爸从偏远地区接回来的冒牌货!”“不是,我没明白,”吃瓜群众里有人问, “你爸接个冒牌货回来干什么?你家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搞事情?”“不是的!我爸也被他迷惑了!总之他不是荷一,荷一对海鲜过敏,吃了会死!”“你知道会死还给人家吃?”姜怠:“不是!他又不是真的荷一!”“万一他就是呢?”姜怠傻眼了。他心想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你吃瓜就吃瓜,问那么多问题干什么!他下意识向那人看去,才发现对方是云图集团的蒙总, 得, 又是他惹不起的。他抿抿嘴,把自己气成一个肌肉蓬松的土豆。桑纪叹了口气, 姜怠这智商, 这辈子都和反派无缘了。桑纪只得帮他岔开话题:“说起来, 以荷一以前的学习成绩, 根本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来。虫族基因研究是相当深奥的课题, 连我也不敢说就入了门, 他却能说得头头是道,这太奇怪了。”“嗯,说得对。”高晟摸着下巴道,“他说的理论不一定对,但敢当众反驳我,这份勇气可嘉。”“你到底是谁?”桑纪转向荷一。荷一:“……”他比吃瓜群众还震惊。什么?!他居然不是荷一?!那他是谁?一个单纯有着六块腹肌、会多国语言、拿双学位的相声演员?!他双手捂脸,只感到阵阵眩晕。半秒后有人喊道:“喂,你的脸……”脸?脸不是在手里好好的吗?不,不对,脸好像有点烫啊。咕噜一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细腻的皮肤下钻了出来!荷一:w(Д)w咕噜噜——脸皮开始发痒、灼烧、视野模糊起来。围观着他的吃瓜群众慢慢张大了嘴巴,一个个如见鬼神。“他要死了呀!”一个小孩激动地喊。荷一:“……”他什么也听不见,脑袋嗡嗡的,身体发虚,一阵阵头重脚轻。是的,虽然迟了点,但他过敏了。“怎么回事?难道他刚好也对海鲜过敏?”蒙晔低声问。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苏彷从他身边掠了过去,挤过人群,一把将摇摇欲坠的荷一拦腰抱起,向客房走去。荷一浑身滚烫,由于处于敏-感的分化期,身体比普通人更脆弱,很快便失去意识,呼吸急促起来。“叫医生!”苏彷一脚跩开门,把荷一平放到**,扯开领口,让他顺畅地呼吸。“疼……”荷一紧紧拽着苏彷的衣襟,爬满疹子的皮肤像要烧起来,又疼又痒,不一会儿咽喉也肿痛起来,说不出话,只能发出高高低低的哼哼。“忍一忍,医生很快来。”苏彷倒水给他喝。他不想喝,扭头躲开。“荷一,喝水。”冰凉的水杯碰触唇角,荷一勉强舔了舔,唔,不好喝。他又扭头躲开了。身体像一只燃烧的毛虫虫,他拱啊拱,把床单弄得乱七八糟。平常睡惯了大床,这点空间根本不够他发挥,一眨眼就滚到了床沿,半截身子滑了下来。苏彷只好把他抱回去。谁知他开始脱衣服。热,实在太热了。仿佛有凶猛的怪兽潜伏在胸口,咆哮着,冲撞着,每根血管都沸腾起来。某种意想不到的东西正从他身体里出逃。“唔……”他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脸颊一片潮红,双唇发干,一片片卷起的死皮犹如凋零的花瓣。“喝水。”苏彷托着他的头,再次往他唇边递水。荷一喝不下,胡乱挣扎,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口罩。苏彷:“……”荷一肿胀的眼皮睁了睁,向他的方向看去。苏彷屏住了呼吸。荷一眼底烧成一片汪洋,似乎认出了他,又似乎没有,就这么无声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欺身上前,将自己的唇贴到了苏彷唇上。苏彷:“!!”他下意识要把人推开。“别……”荷一双手搂着他,像是寻找某个冰凉的点,不断在他怀里蹭。“荷一。”苏彷低声喊他,背脊绷得笔直。那天和蒙晔说的话并不是夸张,苏彷眼底一暗,嗅到了自荷一身体里泄出的信息素的味道。依旧是若有似无,淡淡的异香。一股想吃掉这人的冲动游走四肢百骸,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荷一喉结的那颗红痣。只需要一下,他就能把这脆弱的脖颈折断。他想吃掉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头到脚,食骨吸髓。真是奇怪,他明明已经控制得很好,却总是在面对荷一的信息素时功亏一篑。“你到底是谁?”他嗓音喑哑,低低地问。然而荷一无法回答,荷一在他身上捕捉到舒适的冰凉,不断往他怀里拱,手指挑开了衣襟。“别闹。”他握住荷一的手。荷一大概被他吵得烦了,用力一拽,将他压在**。然后一下下舔他的唇。苏彷猝不及防,说:“你……”刚一开口,小蛇钻了进来。苏彷:“!!”这是一个娇软小甜O干的事?这还没完,荷一撩起了他的衣角,一只手将他双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急躁地数他的八块腹肌。这特么尴尬了。他虽然随身携带Omega的抑制环,但并不是真的Omega啊,说出去会被人笑死好吗,八块腹肌的Alpha被六块腹肌的Omega攻了,啧!他努力控制着体内那股想把这人吃掉的冲动,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出来。荷一:(* ̄▽ ̄*)身体里那只横冲直撞的猛兽突然便找到了方向,走啊走,走啊走,来到一片幽香四溢的花园。一只蝴蝶停在草叶间,它欢快地扑起了蝴蝶。“呼……”躁热逐渐退去,荷一舒服地眯起眼,把苏彷当成枕头,沉沉睡了过去。听他呼吸平稳下来,苏彷这才松了口气,撤回了自己的信息素。他小心地把荷一平放在**,整理好衣服,开门出去。医生已经在外面待命,先给荷一注射了抗过敏的药,以防万一,又打了一针信息素抑制剂。荷一睡得很熟,在床中间熟练地摆着大字。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尤许当场带人控制住了姜怠和桑纪,路庭争因为不敢冒头,幸免于难。不过尤许只是管家,不方便当面和姜柏息桑庭北发难,于是把荷程慧推了出来。所谓知子莫若母,荷程慧反手就往路庭争嘴里塞了条丝巾,叫他闭嘴。荷程慧对这事儿的态度毫不含糊,她再不喜欢荷一,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荷一拿着她哥她嫂子的全部遗产,万一出事,钱都落进她的腰包倒好说,要是表姑奶奶那帮人又来争抢,她气也得气死。她声音洪亮,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手指差点没把姜柏息和桑庭北脑门儿戳破。“你们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大人,就这样教孩子的?”姜柏息才揍了姜怠一顿,一张气成猪肝色,“小孩子之间玩个玩笑很正常嘛。”“正常?我们荷一差点死了,你管这叫正常?”荷程慧发起火来还是有点吓人的,她也懒得和姜柏息两人扯废话,直接让人抱来两座蛋糕塔,“姜怠,桑纪,我不知道你俩对什么过敏,这两座蛋糕塔你们给我吃完,吃完我就放过你们。”蛋糕塔足有两米高,一共十二层,每层都有一个厚厚的蛋糕坯,外围刷着又甜又腻的奶油。光是想到这玩意儿装进肚子,姜怠和桑纪就想哭。桑庭北试图劝说:“荷总,他们毕竟是小孩子,这惩罚过了吧?”“他俩都成年了,我们荷一还没成年呢,到底谁是小孩子啊!”荷程慧撸着袖子,声音大起来。桑庭北:“那……那也不能证明是吃了我们的东西出的事啊,他吃鲜虾饼之前,可是吃了不少牛肉呢。”“是吗?”荷程慧冷冷扫他一眼,转身从医生手里接过一沓厚厚的化验单,“这是刚才医生给荷一做的过敏源分析,你看看,有牛肉没有?”这么厚?桑庭北不信!他接过来一看:“北纬37度的水、海拔超过3000米的雪魔芋、赤道附近海域的龙虾……”好家伙,足足2000多项过敏源!神奇的是,你说他水过敏吧,他只过敏北纬37度的水,其它地区出产的水没问题。再说虾,人工繁殖的虾不行,但是野生的不过敏。好死不死,鲜虾饼里的虾仁,属于人工繁殖。还有鸡蛋,他只对双黄蛋免疫,而鲜虾饼里的鸡蛋是单黄的。桑庭北:“QAQ”荷程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荷一参加你的酒会,是故意给你添乱来了?我们自己带了厨师,你们明知道他过敏,还给他吃这些垃圾,是什么居心?”桑庭北:“……”不是,你说你一个Omega,活那么精致干什么?这幸好是家里有钱,要是穷点,岂不是要饿死了?他抹了抹汗:“荷总,这个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啊……”荷程慧不干了,拖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这事儿如果不善了,我们就报警。”桑庭北:QAQ姜怠还提前叫了不少自媒体来,这会估计网上已经闹开了。桑庭北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怎么办,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道:“我代表金堇花大学,邀请荷一免试入学。”桑庭北:QAQ怎么又来个添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