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嗡嗡的, 那诡异的海浪又开始歌唱:“永远在你枕边啊,日夜陪你欢愉呀,情-人啊, 看着我……”“QAQ”荷一下意识拖过被子, 挡在他和沈密之间。然后便胃里一滚, 恶心地要吐了。“呸呸呸,这什么啊, 抹布吗!”他拧着脸,万分嫌弃地将被子丢到沈密头上。沈密:“?”他差点气笑了, 这可是附近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他家的!用是蚕丝被!荷一一把推开他,后背贴到门上,就好像那床是奥密克戎大人, 马上要把他吃掉!过于惊恐,眼珠骨碌碌打转,眨眼之间,将房间打量了个遍。然后更嫌弃了.“这是你家吗?热水壶煮过内-裤,梳妆台被臭脚丫踩过,还有你这床单,跟厕所布一块洗过你知道吗?”沈密:“…………”看着他仿佛真觉得很恶心的脸, 沈密气笑了。行, 没想到小甜O为了自保,什么鬼话都能编出来。他Alpha大人大量, 不计较。他慢吞吞地脱下外套, 再次把荷一摁到**。“随你怎么说, 今天你愿意也得上, 不愿意更得上。你就算喊破喉咙, 也没人会来救你!”眼眸露出凶光, 他不顾荷一挣扎,一把拽下了荷一前襟的纽扣。眼看好事将成,沈密邪肆地张开了嘴:“没有前戏哦,你忍着点,我只咬一口。”荷一:“QAQ”………………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一个缺牙老太太嘟囔着问:“是这儿吧?他表舅姥爷,你明知道我眼神儿不好使,快帮我看看。”“哼!”另一个声音怒气冲冲地说,“你才发现你眼神儿不好啊,前几天怎么说来着,你二八年华,还是小姑娘呢。呸!”“你这个人,说话就说话,吐口水多不礼貌。看看,把人保安喷着了吧?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人老了,没素质,这不坏人变老了么。我跟你说啊,找岳家绝对不能找这样的……对了,你结婚了没啊,有对象了没?表姑奶奶给你介绍吧……”也不知双方怎么谈的,反正没过多久,保镖黑着脸替她刷开了房间的门。然后荷一就看见,表姑奶奶和表舅姥爷率领着那一众七老八十的远戚们,逛景点似地逛了进来。荷一:“…………”沈密:“o_o”表姑奶奶丝毫不见外,一进门,就把沈密从床头拎开,一屁-股坐到了荷一面前。“一啊。”老太太笑眯眯地,双手捧住了荷一的爪子,“你怎么在这儿啊,害得我们好找,把你学校都逛了个遍哟!”荷一:“( ̄口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表姑奶奶。表舅姥爷今天似乎成心跟表姑奶奶抬杠,冷哼一声说道:“他怎么在这!他为啥不能在这!酒店你家开的啊,还管人家董事长在哪!”“哎我说荷大宝,你今天吃鲱鱼罐头啦?这嘴臭得哟,可别熏着我们董事长……”表姑奶奶撇撇嘴,还没恶心完呢,表舅姥爷利索地一个弯腰,张嘴朝她鼻子哈了口气:“我臭死你!臭死你!”表姑奶奶:“……”这回恶心不是形容词了,表姑奶奶冲进卫生间,毫无二八少女的形象,哇哇呕吐起来。沈密:“…………”沈家人丁单薄,沈密从不知道谁家亲戚还能有这么多,这么庸俗的。当场怔住。他这一怔,倒是给了表舅姥爷灵感,“这就是姜怠吧?瞧瞧,有几年不见,都大小伙儿了,小时候你可真丑,胖得跟故宫门口的石狮子似的……”一面说,一面慈爱地掏了一张薄薄的红包递过去,“来,这是表舅姥爷一点心意,祝你和咱们一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沈密:“???”这眼神特么有多不好使啊,这么近的距离,居然也会认错人。沈密试图解释:“爷爷……”“不,不是爷爷,是表舅姥爷!”表舅姥爷竖起手指纠正他,“来,你跟我学一遍啊,biao表,jiu舅,lao姥,ye爷,表舅姥爷!诶,学会了吗?以后都得这么叫!”沈密:“…………”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压着一腔怒火说:“表舅姥爷,我不是……”“哟,怠怠啊!”话还没说完,整理好衣着的表姑奶奶一阵风似的扑来,亲切地握住了沈密的手:“瞧这小脸儿俊的,跟小时候判若两人啊!小时候你可真是丑,长得跟地里的小韭菜似的。”“什么小韭菜,故宫门口的石狮子!”表舅姥爷习惯性抬杠。表姑奶奶不甘示弱:“什么石狮子,就是小韭菜!”两人你来我往,互相问候了荷家的前十八代的祖宗。荷一:“……”眼珠转起了蚊香圈,可他不能在这儿睡啊,这儿多脏啊!他揉揉眼睛,打断两人道:“表姑奶奶,表舅姥爷,你们有什么事?”“我们?我们没事啊!这不讨论小姜怠到底是石狮子还是小韭菜么……”表姑奶奶说。还是表舅姥爷思维清醒些,用手肘搡了她一把,瞪眼道:“你可闭嘴吧!咱这不是看见新闻了,过来瞧瞧么。”表姑奶奶想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哦对对对,一啊,你说你怎么就要结婚了呢?搞得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没什么准备。来来来,表姑奶奶给你提了只烧鸭当贺礼,你可别见外啊!”说着,指挥一个侄子辈的小老头把烧鸭拿了过来。表舅姥爷不甘落后:“一啊,表舅姥爷准备了老家山上摘的梅子,祝你们青梅竹马,永结同心!”荷一:“………………”对哦,某种意义上说,他跟姜怠也算青梅竹马了。表姑奶奶不赞同:“啧啧啧,一点子青梅,你也好意当新婚贺礼,这才多少钱!”“礼轻情意重嘛!是吧,他大表侄孙媳妇?”表舅姥爷扭头问沈密。沈密:“呵呵。”沈密无法克说,恭维的话还是让姜怠来吧。看着这乌泱泱的一大家子,沈密忽然觉得,不和荷家联姻,好像也挺好的。算了,今天就当白干!他潇洒地抓起自己的外套:“你们聊,我先走了。”“怠怠还有事啊?”表姑奶奶抓紧一切能说话的机会,“你看这些贺礼,这么多,我们一一如此娇弱,根本拿不动的。你是Alpha嘛,你受累,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当然,只是拿回去哈,表姑奶奶可没叫你私吞,这些都是我们一一的嫁妆呢。”沈密:“…………”堂堂荷氏董事长,结婚就出这点嫁妆,也太寒碜了吧。他不说话,表姑奶奶就找到了发挥的机会:“怎么,嫌少啊?那也要我们拿得出才行啊。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我们在荷家是什么地位,一一厉害哟,当上董事长了,就不管我们这些长辈死活了,连家产都不愿分给我们,我们有什么办法,我孙大孙子在偏远地区诶,一个月也不见得回来看我哟……”说着说着,悲从中来,老太太心碎地抹起了眼泪。表舅姥爷立刻喝斥:“你看你,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干啥。你先让人家小俩口把婚礼办了嘛,只要结了婚,那姜家的还不就是一一的?那姜怠不就得是你大侄孙媳妇?他不孝敬你,谁孝敬你啊!”好家伙,姜家惦记荷家的财产,殊不知,荷家也不是吃素的,早有准备啊!饶是沈密跟着沈泰河见惯了杀人越货的买卖,看见荷家这乌泱泱一大-波战斗力,也只觉得毛骨悚然。这联姻,不要也罢!他当机立断,拔腿就走,得赶紧去找沈泰河,把这事儿跟他老人家汇报清楚。谁知刚一出电梯,迎面就见他爸走来。沈泰河怀里紧紧偎着一个人,仔细看去——盛绣月?!沈密怔在当场,就见他爸梗着脖子,防小三似地推拒着盛绣月。“别别别,大庭广众的,被人瞧见了不好!”盛绣月仰起贴纱布的大脸盘子:“怎么,嫌我不好看,丢了你的人?你们这些臭Alpha,一个比一个爱惜自己的脸面,姜柏息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离我远点!”“沈泰河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告诉你,我是抱着跟姜柏息离婚的决心来的。你睡了我这么多年,敢不娶我,我跟你没完!”“我的老祖宗,你小声点!”沈泰河慌得一把捂住她的嘴,“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我家里那个断气,我马上娶你,我发誓!”“那她什么时候断气嘛?”盛绣月噘起嘴,娇滴滴地问。沈泰河被她缠得心虚,一双眼睛四处来瞧,生怕被人认出来。结果就是这么寸,认出他们的人是沈密。沈密冷笑着走过来,接下盛绣月刚才的问题:“大概还有五六十年吧。”盛绣月:“…………”沈泰河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单独跟盛绣月在公共场合见面,就被自己儿子撞见。他一把推开盛绣月,脸上仍维持着父亲的威严:“你怎么在这?”“我不在这,怎么发现你们的好事?”沈密冷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泰河好说歹说,把两人哄到街对面的咖啡馆,要了个包间。沈家父子情薄,沈密并不在乎沈泰河出没出-轨,只是这出-轨对象让他有些诧异,竟然是沈泰河好基友的老婆。他豪不掩饰地冷笑出来,但沈泰河没给他发挥的机会:“你找我有事?”沈密斜了盛绣月一眼,意思是,你确定要让你的小情儿听见?沈泰河顾及面子,别扭地换了个坐姿背对盛绣月,道:“都是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朋友啊?沈密心里轻笑,面上照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把荷一那一众亲戚的事说了说。还没说完,盛绣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呀!我们姜家还没说什么呢,他们倒惦记我家的产业来了!”“是啊。”沈密乐得看好戏,做出无比同情的样子叹了口气,“月姨你刚才是没在,好家伙,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还都年纪不小,打不得碰不得,什么理都让他们占了。关键是,他们还是荷董事长的亲戚,你要是真动手把他们怎么着了吧,说不定第二天荷董事长就找你算账。”“反了他了!”盛绣月怒吼,“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沈泰河道:“你冷静点,这不是柏息要结的亲么,你不同意就不结了?”“那怎么办?”盛绣月语气软和下来,“泰泰,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见识,就是一个家庭主妇,你帮我出出主意,好不好嘛?”她说着,双手往沈泰河怀里摸。沈泰河当着儿子的面,极力想撇清关系:“别别别,这是你们姜家的事,我有心无力,帮不上。”“好你个沈泰河,睡完不认账?什么姜家的事,这么多年你什么姜家的事没掺和过?”盛绣月一秒翻脸,声音尖利起来。她在姜柏息面前挨了那么重一顿打,又得知姜家没指望了,简直心灰意冷,沈泰河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沈泰河愿不愿意救她就两说了。两人之间完全是身体买卖,沈泰河没想过别的,要不是最近被赤鸮那帮人逼得紧,他可能都不会对盛绣月这么客气。时至今日,他仍不知道荷一和赤鸮有什么关系,思来想去,只有舍弃盛绣月一条路走了。他冷冷道:“盛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自己名声尽毁是一回事,犯不着拉上我们沈家。”闻言,盛绣月呆住,下一秒暴露起来:“沈泰河,你什么意思?!我这么多年,提心吊胆跟你私会,你说翻脸就翻脸?”“盛姐,讲话要有证据,你有证据吗?”“我……”盛绣月噎住。她哪有什么证据!她一个娇养出来的大小姐,哪料得到沈泰河这么无情。她气得发抖:“沈泰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怎么,盛姐还要买凶杀我不成?”“……”盛绣月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买凶这种事,她倒是敢想,可连门路都找不到。也只有沈泰河这种阴沟呆惯了的臭虫,才能张口就是灭口。是了,这是个可以让人悄无声息沉尸星河的人。盛绣月打了个寒噤,什么也没敢再说,拎着小坤包逃命似地跑了。“爸,她会不会回姜家去乱说?”望着盛绣月离开的背影,沈密问。沈泰河冷笑:“她乱说,姜柏息就会信吗?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还要多谢荷家那些亲戚,现在沈泰河清楚地认识到,想要取得荷一的原谅是不可能了,联姻更是滑稽。赤鸮算是彻底得罪了,如此一来,只有破釜沉舟,搞一波大事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永远在你枕边啊,日夜陪你欢愉呀,情-人啊,看着我……”这句歌词出自朴树的《她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