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摘下那朵粉色的牡丹,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冲着宇文浔挥手致意:“好看吗?”他想用这朵漂亮的牡丹驱散刚才的尴尬。宇文浔朝周锦的方向看去,阳光照在周锦的脸上,给可爱的笑容里增添了一丝明媚,也衬得周锦的皮肤更加白皙光滑。感觉就像从山涧流下来的溪水,就像夜半草丛里飞出来的流萤,就像拂过山岗的春风。溪水,流萤,春风,将宇文浔周身包裹,柔柔的,暖暖的,他的恨意逐渐被这份笑容融化,紧绷的神经也慢慢地松弛下来。周锦是周锦,周明嵩是周明嵩,他的仇人只有周明嵩一个人,与周锦无关。如今既然娶了周锦为妻,便该好好待他,更不能将对周明嵩的仇恨转移到周锦身上,这样做对周锦是不公平的。何况十年前,周锦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童,他又如何阻止得了这一切呢?于是宇文浔快速收敛起愠怒的神色,笑着附和说:“好看,花好看,媳妇人更好看。”他边说边拍起手来,尽力掩藏他的愁容,只是眉宇间还有些深沉,良久才慢慢地消散。“王爷不害羞。”听宇文浔这样说,周锦的脸颊一阵晕红,急忙啐道。突然,周锦“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一把把牡丹花扔出去老远。下人都在远处伺候,听到周锦的惨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宇文浔一下从石凳上跃起,小跑到周锦身边,只见周锦的左手正甩个不停。“怎么了,让我看看。”宇文浔握住周锦的手说。原来,从牡丹花里钻出来一条黑色的虫子,爬到了周锦的手背上。周锦感到一阵刺痛才发觉已经被黑虫咬了一口。周锦生在北方,从来没有看见这么大的黑虫,这才吓得方寸大乱,失声尖叫起来。他本能地用力去甩,可是怎么甩都甩不掉,急得他都快哭出声来。宇文浔憋住笑,握住周锦的手说:“甩是甩不掉的,他是黏在皮肤上的,得这样。”说着,宇文浔用中指抵在拇指下面,对着大黑虫子一个弹指,大黑虫就被弹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可是,宇文浔弹错了方向,大黑虫稳准狠地落在了周锦的胸前。周锦看着月白长袍上的黑点,叫的更大声了。宇文浔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手忙脚乱,一阵扑腾才把周锦衣服上的大黑虫扑棱下去。大黑虫看起来恐怖,但是无毒,只是被咬了之后伤口处会有些刺痒。周锦看了看伤口,已经有些红肿。“别挠,会越挠越痒的。”宇文浔按住周锦的手:“王府里有专门治疗虫咬的药粉,我这就叫福伯给拿过来。”福伯很快把药拿了过来,宇文浔接过药瓶,将药粉撒在周锦手背的伤口上。他刚预备提醒周锦药粉碰到伤口会有些蛰人,周锦就大叫起来。惹得一众下人低头笑出了声。“好蛰人啊!”周锦五官拧成一团。“媳妇,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蛰人了。”看到周锦痛苦的表情,宇文浔有些着急,隐隐还有些想笑。“你还笑。”周锦气不过,在宇文浔的胳膊上拧了一块,拧完他就后悔了。周锦:这才相处了几日,我怎么竟学些女儿家的手段了,不行不行,我得控制自己。宇文浔哀嚎一声,也不敢犟嘴,忙握住周锦的手指,朝伤口处吹起气来。他吹得很认真,也很仔细,四面八方都吹了一遍,吹得周锦的手都酸了才停下来。“媳妇还疼嘛?”宇文浔喘着粗气问。仍旧有些刺痛,可是见宇文浔累得这个样子,周锦也不敢说痛了,就摇了摇头:“好多了,你歇会吧!”“嗯,我就知道吹气最有用了,不过到了晚上,还是会痛的,到时候我再给你吹。”宇文浔说得不亦乐乎,周锦却非常的无语,合着他这是在给自己找乐子呢?见周锦疑惑,福伯解释道:“回禀王妃,被此虫咬了之后,夜里会更加刺痛,但是只要过上一晚,第二天就全好了。”这么神奇,难不成是什么蛊?早就听闻南陵有个凤凰岭,里面的人都擅长制作蛊虫。据说谁只要被植入蛊虫,那么就会完完全全听从下蛊之人的话了。想着,周锦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同时也更加疑惑,就追问道:“那擦这个药粉有何用?好像也不止疼。”福伯笑笑,就不再说话。其实没什么用,南陵这种虫子很多,一般被咬了之后他们都不做处理,要么就像乡野村夫往伤口上吐口唾沫。也不知道宇文浔今日为何这样上心。“当然有用了,反正肯定有用。”宇文浔急了,但他又说不出具体的用处,就一直循环着“有用”这个词。听得周锦厌烦不已。“好了,好了,我相信有用。”周锦立马打断了宇文浔的话。他可不想剩余半天都在“有用”两个字上渡过。见周锦如此肯定他的话,宇文浔十分开心,情不自禁地在周锦白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嗯,嫩嫩的,好Q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