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浔将周锦抱进了屋,他握着周锦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周锦这几年的日子过得也是十分心酸的,否则不至于喝了两杯酒就能倒出那么一大篓子的苦水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此刻,他不在怀疑周锦的身份,哪怕他是周明嵩的眼线,那也是个可怜的,又可爱的眼线,大不了以后自己行事更加谨慎些,不叫他发觉任何异常。这一点宇文浔还是很有信心的,地下城经营了五六年从没有出过任何事情。当然,每次有人靠近假山,就会发生闹鬼的事。所以也没有人会想到假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爷,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再发呆?”福伯拎了件衣服在宇文浔眼前晃了晃。宇文浔“哦”了一声,忽然觉得一阵作呕。夜已经很深了,宇文浔换了亵衣,便拥着周锦睡去。第二天,周锦起的很迟。由于宿醉,醒来后周锦依旧觉得头昏脑胀。起身起了两三次都没能成功。宇文浔早知道周锦会这样,所以一早就命人泡了碗蜂蜜水等候着了。现下周锦醒了,正好端给他喝。“来,把蜂蜜水喝了,能好受点。”宇文浔说。“我也没喝多少酒,怎么会醉的这样厉害,头好痛啊。”喝完蜂蜜水,周锦揉了揉脑袋说。宇文浔腹诽:“你确定你没有喝多少吗?”于是他看了周锦一眼,周锦萌而不自知的样子惹得他想笑,不过他又不敢笑,生怕周锦啐他。就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这里的酒不是高粱酒,是米酒,喝起来甜滋滋的,但是很容易上头。更何况你是第一次喝,自然容易醉。”“那你昨夜怎么不拦着我?”周锦紧盯着宇文浔,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他。宇文浔一脸委屈,心想周锦昨晚那个状态,不把王府拆了就算烧高香了,他还怎么拦得住。突然,周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个颤抖,忙问:“我昨晚喝醉了之后没说什么胡话吧?”周锦记得以前在皇宫,有一次庆生众人敬他酒,他就多喝了几杯,然后就说了胡话。好在都只是一些平日里玩闹的话,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从那时候起周锦就严格控制自己,坚决不喝酒,实在推不过去也就浅尝即止。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了,突然就想喝酒,想到这里,不由地一阵懊悔。(宇文浔:你猜!)“没有。”宇文浔赶紧摇头,他不想让周锦产生负担,反正那些话也就自己听到,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就好,那就好。”周锦松了一口气。周锦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也不知道昨晚和宇文浔恩爱过后怎么就突然亢奋起来。或者是夜里的暖风勾的也说不准。反正他就怕酒后乱说。既然宇文浔说他没有乱说,那就姑且相信宇文浔的话。喝完蜂蜜水,宇文浔又给他按了按太阳穴,他这才觉得脑袋舒服了许多,就想起身洗漱。谁知刚准备站起来,就发现大腿一阵酸疼。……定是昨晚宇文浔折腾的,他的腿抬了太长的时间导致的。当时没什么感觉,睡了一觉之后乳酸开始发挥威力,现下酸疼的厉害。不仅如此,他连也觉得疼痛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往常也不会疼痛,怎么今天会这般剧烈呢?完了,肯定是醉酒的缘故。周锦哀叹一声: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你怎么了?”见周锦一脸焦虑,宇文浔问。“没,没事。”周锦连忙挥手,眼皮不自觉地向下看去。“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又哪儿不舒服了?”宇文浔说着就想传太医,反正自打周锦进了府,传太医就跟串门似的,已经不稀奇了。“不用。”周锦大喝一声,急忙拉住宇文浔的胳膊:“不用麻烦,我没事。”说着,周锦硬挺着站了起来。这种事怎么好意思传太医呢,在说就算把太医叫来了,也没什么可治的。“真的没事嘛?”宇文浔担忧地问。“没事,真的没事。”周锦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地说。“行,那我们去餐厅用早膳吧。”宇文浔说,说着就想像往常一样牵着周锦的手,手拉手去餐厅。但是今天不行,周锦甩开他的手,今天周锦只能慢慢走。于是,周锦独自慢慢地走了起来。虽然他极尽掩饰,但是在宇文浔看来,他走路的姿势还是奇奇怪怪的。这下宇文浔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周锦,大声道:“今天,我要抱着媳妇去餐厅用早膳。”说完,他低头看了眼周锦:“好不好?”宇文浔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周锦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糟了,他知道了。”周锦一阵尴尬,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宇文浔走的很快,纵有万般尴尬,周锦也只能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过街穿巷地被抱到了餐厅。“放我下来吧。”进门的时候,周锦说。“不用。”宇文浔将他抱到座椅处,吩咐下人拿来一个软垫,这才将周锦放了下来。“媳妇吃了这样大的苦,为夫得有分寸。”宇文浔在周锦耳边耳语道。周锦本来已经缓解了尴尬,听宇文浔这么一说,脸颊一下又红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觉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看,还在窃窃私语。顿时一刀捅死宇文浔的心都有了。明明是个傻子,说起这些闺房密话却一套一套的。怕也是福伯教的吧。周锦不再说话,抱着粥碗闷头喝了起来,恨不能将脑袋整个埋进碗里。“福伯,待会吩咐丫鬟做些清凉去火的绿豆汤。”宇文浔看了眼周锦,补充道:“我想喝。”绿豆汤一般要到五六月份厨房才开始准备,不过一早上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场面,福伯也就知道了大概,只得叫厨房赶紧泡些豆子,以备后用。一时有小厮来传话,说是宫里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