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府里的时候,周锦除了有些鼻塞,其他还不觉得什么不对。但是到了晚上,周锦就觉得浑身寒津津的,风一吹就颤抖得不行。“一定是受凉了。”宇文浔说。周锦点点头,毕竟第一次玩泼水,身体可能受不住。宇文浔将周锦扶上床,盖好被子,然后吩咐丫鬟熬了碗姜汤让周锦喝下。然而喝下姜汤后,周锦还是浑身发冷。这么热的天气,睡在被子里周锦竟然还是冷得打起颤来。“还不舒服吗?”宇文浔不由地担心起来。他摸了摸周锦的胳膊,冰冰凉的,然而再一摸额头,却热的烫手。宇文浔不禁被吓了一跳,赶忙传了太医。周锦这副样子,众人都以为他是白天被灌了冷水,身子受不住一时感染了风寒,太医诊断下来也是这么个情况,便开了一剂治疗风寒的药,给周锦煎了。喝了药,当晚周锦的身体确实恢复了很多,额头不那么烫了,身体也不那么冰冷。宇文浔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抱着周锦睡了过去。但是他们不知道,周锦根本不是受了风寒的缘故,而是吴仁德在泼给周锦的水里暗中做了手脚。谁能想到,就是那个墨绿衣服的男子,就是那盆水才有问题。吴仁德本想着一网打尽,只是宇文浔没有下台,才让他躲过一劫。“宇文浔,你倒是傻人有傻福,不过你就看着周锦慢慢地死在你眼前吧。”昏暗的烛光下,吴仁德的脸阴沉得可怕。果然,到了半夜,周锦开始变得异常烦躁,昏昏噩噩的,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宇文浔被周锦的呓语惊醒,发现周锦这会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他面部狰狞,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然而没过多久,周锦的意识又开始清醒起来,不过身体却是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如此,宇文浔赶忙又传了太医进府。诊治一番,太医也慌了,病人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又呓语梦话,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急忙给周锦针灸,可是扎了好多针也不见周锦有好转。“微臣无能,这病微臣还是头一次见。”太医匍匐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说。宇文浔不相信周锦会无缘无故地得病,还是这么奇怪的病,不由地就怀疑周锦是不是被人下了毒。墨绿衣服男子!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兀得闪出这个画面。当时墨绿衣服男子朝周锦倒水的时候,宇文浔看着那个男子的脸就觉得有些怪异,只是当时情况复杂,周锦也没产生什么反应,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但是现在周锦这副样子,他有理由相信一定是泼水的时候出了问题。“太医,你在看看,除了病理,可有什么中毒之状?”宇文浔自己不好提点,就示意福伯这样说。经福伯一说,再联系周锦的症状,太医确实想到了一种du药,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蛊。将虫卵放入水中,如果喝下带有虫卵的水,就会像此时的周锦一样,先是发烧,然后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受尽千虫啃咬般的痛苦后死去。死后,虫卵会在体内长大,等到死者身体不能再供给营养的时候,就从死者体内爬出来。谓之豢养。“王爷……王爷……”面对周锦痛苦的呻吟,宇文浔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抱着周锦,以图让周锦能好受些。“王爷,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不,我不准你死,我们还有很多好日子没过,你不能死,也不会死。”宇文浔紧紧抱着周锦,不管太医如何提醒这样容易过了病气,宇文浔也不管不顾。“没事的,周锦死了也会好好地守卫你的,这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时间,王爷,你,你很好。”说完,周锦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疼痛的缩成一团,像个虫子一样扭曲着身体。“太医,你快想办法啊,若是治不好周锦,我拿你陪葬。”宇文浔一脚踢在太医的肩膀上,太医滚出去好远。满屋子的人第一次见宇文浔这样发怒,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太医重新跪在地上,幽幽地说:“为今之计,恐怕只能去凤凰山了,只是……”“没什么只是的,福伯备车。”宇文浔抱起周锦,快速冲出了卧房。“凤凰岭?”吴仁德听到守卫来报,说宇文浔要带周锦去凤凰岭,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开心起来。凤凰岭是南陵最神秘的所在,翻过山头便是南越的地界。虽说名义上归南陵管,但其实凤凰岭自成一家,不受任何拘束。何况凤凰岭层峦叠嶂,终年被瘴气包裹,传说外人只要踏进片刻,就会中毒而亡。所以凤凰岭里面的情况,没有一个外人能描述的清楚。“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吴仁德阴笑起来,顿了顿,他朝守卫招了招手,暗暗吩咐道:“把那蛊婆杀了,以绝后患。”守卫领命,来到蛊婆居所,见桌子上放着一副人皮面具,阴笑着赞赏道:“不愧是凤凰岭的人,身手果然不凡,这人皮面具做的跟真的一样。”蛊婆却不耐烦:“少废话,钱呢?”“少不了你的。”说着,守卫从袖口摸出一叠银钱,扔到桌上说:“好好数数,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了。”蛊婆会心一笑道:“这才多少?买了人家王妃的命,你们值了。”说完,忙将着数起手里的钱来。突然,寒光一现,守卫的匕首径直朝蛊婆后背刺来。蛊婆养蛊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灯,论心机没人比得了凤凰岭的人。她早就算出来吴仁德会来个卸磨杀驴,只见她身体一闪,冷哼一声,从指甲里弹出一缕粉末,守卫立时叫嚷起来,不一会儿连拿匕首的力气也没有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七窍流血而亡。“吴仁德,你果然无仁德,既如此,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蛊婆攥紧了拳头,眼睛里透满了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