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婆打听到宇文浔带周锦去了凤凰岭,就抄近道将宇文浔一行拦下。“来者何人?”福伯叫停马车,厉声发问。“别废话,我可以救他。”蛊婆站在高处说。听到有人可以救周锦,宇文浔先是惊喜,随后沉下脸来:“你就是给周锦下蛊的人是也不是?”看着这样一个苗装打扮的美人,想不到骨子里却是蛇蝎,宇文浔一时内心沸腾。“世人都说王爷傻,本蛊婆却觉得王爷很聪明。”蛊婆身体一转,继续道:“不错,是我拿了吴仁德的钱,来害周锦的性命。可是他竟然要杀我灭口。本蛊婆向来快意恩仇,既然他要杀我,那我就要杀他,与他为敌,那么他的敌人就不再是我的敌人。”说着,蛊婆扔给宇文浔一个药瓶,道:“快给他服下。”宇文浔拿起地上的药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万一这是吴仁德设下的二次陷阱该怎么办?蛊婆见宇文浔犹豫,就说:“不吃也可,王爷就带他去凤凰岭吧,我到要看看,这满山的瘴气你们如何穿的过去。”她的话不无道理,一路上宇文浔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只想着带宇文浔去凤凰岭,却不没想好怎么穿过满山的瘴气,何况凤凰岭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此时周锦难受极了,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这也就是蛊毒的恐怖之处,受蛊者会带着清晰的意识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王爷,是解药是du药周锦管不了那么多了……”周锦握住宇文浔的胳膊,请求宇文浔给他吃了那个药丸。“可是……”宇文浔紧紧攥着药丸,内心纠结万分。周锦知道宇文浔在犹豫什么,如果那真的是du药,那么就相当于是宇文浔亲手害死了他,这样的话宇文浔一辈子都走不出内心的阴影。所以周锦疾言道:“王爷,给我吃了吧,是死是活,自有天命,周锦绝不会…啊…怪王爷的。”然而周锦越是这样说,宇文浔内心就越是纠结,此刻他恨不能替周锦忍受这份痛苦。“到底吃不吃,药丸见了风,时间一久就没效力了,到时候真救不了人可别怪我。”蛊婆见两人“腻腻歪歪”,站在石头上叉腰催促起来。“如果是du药,我宇文浔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宇文浔死死地盯着蛊婆,蛊婆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这样凶狠凌厉的目光,一时倒有些后怕。周锦再也忍受不住,管不得是解药还是du药,一把夺走宇文浔手里的药瓶,将药丸吞了下去。“王爷,嫁给你,是周锦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周锦嘴角上扬,微笑着说。一瞬间,他释然了,他温柔地注视着宇文浔,满含热泪。如果这是最后一眼,他要牢牢地记住宇文浔的模样,十八年后再去找他。“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宇文浔抱着周锦回答。他牢牢地拖着周锦的后背,仔细观察着周锦一分一毫的变化,似乎有些不对。“锦儿,你怎么样?”宇文浔摇了摇周锦的身体问。吞下药丸之后,周锦的身体先是一阵松软,然后又慢慢地僵硬起来。宇文浔有些害怕,难道真的是du药,周锦真的要死了吗?宇文浔再次看向蛊婆,蛊婆倒不敢再去激怒宇文浔,就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周锦仍旧一动不动的。过了好长时间,周锦忽然一个蜷曲,然后大吸了一口气,就像大烟上瘾的人,求了很久之后的那个猛然一吸的场面,吓人的很。“那个,正常的,都这样,这是体内的虫卵在挣扎。”蛊婆继续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何解释得这么没有底气,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所以任凭她怎么解释,宇文浔倒不敢相信了。而且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仍旧十分抓狂。他抱着周锦,不停地问周锦感觉如何,可是周锦这会子根本说不出话来。半晌,周锦似乎更加难受,惨叫声震惊了整个山林。“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宇文浔大吼一声,拿起佩剑就向蛊婆刺去。宇文浔居然会武功,一个傻子怎么会武功呢?除了福伯,蛊婆和周锦都呆住了,包括蹲在石头后面的两个暗卫。“你再好好看看。”蛊婆急忙退后几步,厉声道。突然,福伯说起话来:“王爷,王妃好像……”宇文浔回头,发现周锦似乎没先前那么痛苦了。他急忙扔下佩剑,蹲下身体,用胳膊抄起周锦的后背:“锦儿,你怎么样?你没事了吗,你真的没事了吗?”周锦点点头,不过经过一夜的折腾,周锦已经很累了,勉强笑了笑便昏睡过去。宇文浔再次看向蛊婆,眼神犀利,若是眼神能杀死人,那么蛊婆死了应该不下十次。“他只是昏睡过去了。”蛊婆一阵无语。所以,当真是解药。宇文浔重新将周锦抱上马车,安抚好之后,宇文浔对蛊婆说了声谢谢。蛊婆却不以为意:“别谢我,要谢就谢那个蠢货,妄图杀了我。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解药的。”“好了,我要去杀吴仁德了。”说完,蛊婆就准备离开,宇文浔叫住了她。“蛊毒虽然令人痛苦,但是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才更痛快不是吗?”宇文浔说。“有点意思,说下去。”蛊婆停住脚步。于是宇文浔就把计划说给了蛊婆听。“不过现下还需要你帮个忙。”宇文浔说着朝西侧的石头处斜了斜眼。“王爷武功那么好,几个暗卫还需要我一个小小的蛊婆出手?”蛊婆嗔笑一声。“杀了他们固然不费力气,只是后患无穷。”宇文浔笑着说:“想来吴仁德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买你性命了,我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是吗?”“哼。那就请兄弟们现身吧。”蛊婆转身朝身后的石头处喊话。几个暗卫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与其等俩人来捉,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两人一跃而起,利剑分别刺向了宇文浔和蛊婆。蛊婆到不着急,一个转身,再一个挥手,那个暗卫就跟中了邪一样瘫倒在了地上。宇文浔将另一个暗卫踢到蛊婆身边,蛊婆弹弹手指,那人也昏死了过去。“放心,他们不会死,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但是他们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蛊婆说。“很好,你害了一次周锦,也救了他一次,咱俩扯平。”宇文浔说。“什么时候让我杀了吴仁德?”蛊婆问。“放心,不会很久。”宇文浔说。马车调转方向,向山下驶去。“王爷,您太心急了。”福伯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宇文浔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周锦,经过一番折腾,此刻周锦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用指腹摸了摸周锦的脸颊,没了平日的嫩滑,如枯树枝一般。宇文浔的心脏不禁抽了一下,如果周锦没有嫁给他,也不会三番四次遭受这些磨难吧。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吴仁德必须死,不仅如此,他的整个家族也得陪葬,这便是残害周锦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