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锦的问题,战钧泽仍旧不疾不徐。只见他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点茶。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只有南方才有的品种。他特意命人泡给周锦喝的。可是周锦一口没动。战钧泽端起杯子,嗅了嗅,茶香扑鼻,于是感慨道:“这么香的茶,你怎么不喝呢?”“你先说出你的条件。”周锦不理会他,兀自问道。“别急嘛,来,坐下慢慢说。”战钧泽将手里的茶杯放下,重新翻出一个杯子,一边往杯子里面倒茶一边斜眼看着周锦。面对这样一个“流氓”,周锦没有办法,只得以退为进,暂且坐了下来。“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周锦问。“路子墨我已经替你抓住了。”战钧泽颇为邀功似的说。可是周锦的反应却不是他所设想的。只见周锦淡然道:“我知道,否则你不可能知道我那么多事情。”于是战钧泽只得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不愧是恒亲王的儿子,有种,那我就开门见山。”“说吧。”周锦看着战钧泽的眼睛。“第一,昭告天下,恒亲王之死与北凉无关。第二,归还本属于北凉却被周国抢掠的土地。”战钧泽说。才刚还嬉皮笑脸的战钧泽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神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周锦此刻却觉得有些好笑。“你笑什么?”战钧泽不解,甚至有些愠怒地问。虽然北凉不屑于跟周国人解释他们不是杀害恒亲王的真凶,但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莫名背着杀害恒亲王的罪孽那么多年,这令他们十分苦恼。第二点则是战钧泽更为生气的地方,毕竟每寸土地都是国家的大计,周锦竟然一笑置之。“我笑太子殿下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个傻瓜的王妃,如今更是落难的王妃,周明嵩还要买我的命呢?你觉得我能办成这两件事?”说完,周锦看了眼战钧泽,然后缓缓起身离开。“难道你不想杀了周明嵩,夺回本属于你父王的皇帝之位吗?”战钧泽缓过神来,幽幽地说。周锦停下了脚步。当初先帝,也就是周锦的爷爷病重,召集周明崇回京,就是为了传位给他。不想半路被“北凉”暗害,帝位不得已给了周明嵩。而现在真相大白,周明嵩是赤果果的弑兄篡位。从再次见到沉逸,沉逸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周锦每一天都想着要杀死周明嵩,替父母报仇雪恨。只是如今宇文浔还昏迷着,他纵然有百般的愤怒,也得先救活宇文浔在做打算。“好好想想,和我合作,既可以拿到七星草解救宇文浔,还能报仇雪恨。”战钧泽起身,在周锦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微笑着走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战钧泽说:“七星草今日就会给宇文浔送去,其他的就看你们夫夫怎么做了。”说完,战钧泽挥袖而去。听到七星草,周锦有些愣神,战钧泽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难道他愿意放了自己?然而当周锦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的时候,房门再次被小厮关了起来。“放我出去,我有事和你们太子说。”周锦愤怒地敲起门来,可是小厮当做听不见似的,全然不做理会。战钧泽命人取了七星草,然后带着七星草去了关押沉逸的牢房。沉逸正在闹腾,这两天,原本安置沉逸的房间,房门已经被踢坏了。战钧泽不得已只能把他关进了牢房。“赶紧放我出去,我要见我们王妃。”沉逸一边脚踹牢门,一边大吼着。战钧泽从随从手里取过药盒,慢步向沉逸走来。“你挺有力气,听下面说你一直吵闹着呢。”战钧泽颇具讽刺地调侃道。“你是谁,赶紧放老子出去。”沉逸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嚷嚷着。“休得无礼,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旁边的随从指着沉逸的鼻子训斥道。“不妨事。”战钧泽扬了扬手,示意随从先行离开。“原来是太子殿下,这下好了,找到正主了。说,你们把我家王妃关在哪里了?”“你们王妃很好,你不用担心。”战钧泽说着端出手里的药盒,他将药盒放到沉逸手上。“这是什么?”沉逸问。“你们千求万求的七星草。”战钧泽说。听到“七星草”三个字,沉逸有些惊讶,费了半条命都没有找到的七星草,战钧泽怎么会这么痛快的送给自己呢?难道里面有什么阴谋?所以沉逸并不喜悦,反而焦急起来:“我要见王妃。”“我说了,你们王妃很好。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七星草和盒子里的信带回去。只要宇文浔醒来,看到了信,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说完,战钧泽也不给沉逸提问的机会,吩咐牢头打开牢门。谁知沉逸一出门就一招打倒了牢头,然后摆着擒拿手的招式朝战钧泽袭来。不过战钧泽早就预料到沉逸会试图抓他以换取周锦,所以在沉逸的手指将要落在肩膀上的时候,一个闪躲,叫沉逸落了空。“怎么,我好心送你七星草救命,你就在背后偷袭我?”战钧泽不疾不徐地说。“少废话,放了我家王妃。”沉逸换了个招式,继续朝战钧泽袭去。两人就这样就打了起来。不过沉逸先前被迷了药,这会子明显感觉到自己不是战钧泽的对手,而战钧泽仿佛就是猫捉老鼠似的,享受着“捕猎”的过程。突然,战钧泽伸出一掌打在沉逸的肩膀上。沉逸吃痛,连连退后了三步。“好了,游戏到此为止。赶紧带着药和信封回去吧,否则别怪我翻脸。”战钧泽怒道。沉逸知道如今凭他一人肯定是救不出周锦的,不过战钧泽愿意给出七星草,想来也不会对周锦怎么样,于是沉逸松了松肩膀,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牢房。“要派人跟踪他们的行踪嘛?”牢头问。战钧泽伸出手掌道:“不用想也知道宇文浔此刻肯定在凤凰岭,否则还能有什么地方是路子墨找不到的。”“太子殿下英明。”牢头拱手赞道。“哼。”战钧泽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