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镇,便是茫茫大漠。在小镇的时候,风沙就已经大的惊人,整个道路都像铺了一层沙子一般。更不提现在,宇文浔只觉得肺里全部被沙子裹挟了一般,呼吸十分困难。他扯下衣袖上的一块布,给自己做了个面罩。系上面罩之后,呼吸顺畅了很多。宇文浔继续往前走,再有一天的功夫,他便能到达关外侯的驻地。然而中午渐近,日头也更加炙热起来。比起先前的呼吸困难,如今口干舌燥的感觉更加难受。宇文浔背靠一座小山丘坐了下来,取出水囊和干粮,准备吃点东西在上路。然而才打开水囊,远处一支暗箭就“嗖”的一声she了过来。宇文浔虽然灵巧地躲了过去,可是干粮掉了一地,水囊也被一箭射穿。看着水囊里的水汩汩而出,宇文浔气愤不已。他想去挽救剩余的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大漠太干,水碰到沙子如同碰到了黑洞,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湿润的沙子就又重新干燥起来。一切仿佛变了个魔术。突然,又一支暗箭从远处she了过来。宇文浔收敛心情,他意识到比起丢失的水分,如今更加危险的是有人来索取他的性命了。果然,又是几只暗箭。虽然宇文浔仍旧巧妙地躲开,但是如果一直这样被动防御,迟早是要被暗箭射死的。于是几个闪躲之后,他借着地理优势,在几个沙丘间横跳起来。大漠风沙厚重,又有沙丘作为格挡的天然屏障,暗卫们很快就看不清宇文浔的身体,不得已,只得显露出来。只见十个暗卫分列成两排,脚不沾地地向宇文浔的方向追来,走的近了,便看清了宇文浔的方位。于是十人举起手中的利剑,整齐划一地朝宇文浔的后背刺去。宇文浔早已经察觉他们跟了过来,故作没有看到,等前面两人的利剑即将刺到自己的时候,宇文浔猛地一个后空翻,竟然翻到了两人的后面,然后右手持剑,一个挥舞,剑尖从两人的后脖颈划过,稳当利索。两人兀得停住脚步,艰难的回头,然而脑袋还没有转过来一半就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见此情景,后面的暗卫不敢小觑,急忙调整阵型,以包围的态势飞走过来。宇文浔定睛扫了一下前方,对着八个蒙面的暗卫道:“是周明嵩派你们来的,是也不是?”暗卫们互相看了眼,并不回答。突然,他们心有灵犀地一齐举起利剑朝宇文浔刺来。暗卫们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正因为没有回答,所以宇文浔更加笃定,这些人就是周明嵩派过来的。只见他慢慢地扬起手中的利剑,瞅准时机一跃而起,一脚踢中一人的胸膛。那人吃痛地摔在沙地上,不过似乎问题不大,收敛生息后仍旧站了起来。一时间一对八,弄的大漠更加风沙四起。论一对一,那些暗卫显然不是宇文浔的对手,但是八个人一起,加上宇文浔口干舌燥,不适应大漠环境,所以十分吃力。场面一度陷入焦灼。拼体力,打持久战,宇文浔显然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将自己从他们的包围中抽离出来,然后逃跑,不,是战略撤退。于是他集中力量攻击其中两个人,果然,这么一来,那两个人招架不住,很快落入下风。宇文浔一个连环踢,将两人踢到,趁着空当夺路而出。这一脚连环踢可比刚才的严重多了,这两人虽然没死,但是一时三刻就不再有战斗力了。所以只有六个暗卫追了上来。六比一,宇文浔轻松了很多,不过之前的打斗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刻他也有些精疲力尽。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一定要见到关外侯,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见到周锦。所以,不能死。有了这个信念,宇文浔的状态又起来几分,一剑刺在迎面跑来的一个暗卫上,而后抽出利剑,反手刺在预备偷袭他的另一个暗卫的腹部。“来啊,一起上啊。”宇文浔嘶吼起来,像一匹漠北的雪狼。富江带着一队人马照常巡逻,看到那两个暗卫的尸体后,便循着踪迹找了来。中途他看到了那两个被宇文浔打伤的暗卫,他本想质问那两个人是什么来路,但是那俩人在见到他们之后竟然咬舌自尽了。没有办法,富江只得循着踪迹继续寻找,果然远远地就听到了兵器碰撞而发出的顿挫的声音。“就在前面了。”侍卫说。富江点点头,拍了一下马屁股,朝前走去。果然,没走多久,在风沙中就隐约看到了几个人在打抖。仔细一看,是四个人对一个人。那四个人的扮相和那两个咬舌自尽的人一样。“看来他们是一路的。”侍卫说。富江只是继续盯着战况,并不说话。于是侍卫又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出手。”“不急,来人是谁我们都还不清楚。”富江说。大漠的风沙培养出他鹰隼般的眼神,他注视着远方,看五个人来回展露武功技巧。不得不说,宇文浔的招式精美,力道深厚,若不是在这样的风沙地里,他一定能快速地了结掉剩余的四个人。好在时间拖的久了,那四个人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其中一个在回旋下踢的时候没有站稳,被宇文浔找到机会,一剑划破了他脚后的跟腱。被这个人连累,另一个配合他出击的暗卫因为他的倒地动作也慌忙起来。于是宇文浔稳住下盘,将利剑插入沙地,然后下腰侧翻,借力挑起脚尖,一脚踢在了那人的颧骨上。那人顿时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好精妙的身手。”富江身边的侍卫惊叫到。富江倒是沉得住气,不过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暗暗地佩服起来,颇有当年恒亲王的英姿。眼见着同伴们一个一个被宇文浔打倒,剩下的两个人也更加牟足了劲。两人对视一番,一齐举剑朝宇文浔的腰腹处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