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又遇大喜,一时各国前来道贺的使臣络绎不绝。其中北凉迟迟未有行动。看着各国的使臣名单和晋献的礼物,宇文浔啧了啧嘴说:“恐怕不是不想与大周交好,是无颜面对咱们周锦大帝吧。”房间里仅有周锦和他两个人,私下里宇文浔总是不拘一格的样子。“不来才好呢!来了净让我生气。临阵倒戈的事我还没有和他们算呢。”周锦端着身子说道。不过个把月的功夫,他已经被宇文浔**的有模有样了,怎么看都像一个老奸巨猾惯弄权术的腹黑皇帝。宇文浔看不下去,一把拉起周锦手,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坐下,捏了一把周锦的脸蛋道:“不用这样板着脸,怪不好看的。”周锦却不以为然,娇怒道:“严肃点,说正事呢!”“好。”宇文浔无奈地摇摇头,满脸宠溺地说:“天色已黑,用了晚膳再说正事可行?”吃饭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是周锦一直气呼呼地,才耽搁了吃饭。此刻宇文浔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国家大事都还没解决,吃什么饭。”周锦冲宇文浔哼了一下,虽是这样说,他的肚子也很诚实地叫了起来。如此一来,他便起了尴尬之色,连忙脱离宇文浔的手掌,预备出门。门开,两人赶忙调整状态,纷纷从松散的姿态变成板正的身形,连带着眼神也肃穆起来。张公公见周锦出来,忙松了口气,心想终于用晚膳了,要是饿坏了他真的担待不起。忙摆驾将周锦和宇文浔送去了养心殿用膳。今日御膳房准备了水晶虾仁,研磨菜心,清炒肉片,满眼看去,都是极为清爽的。但在周锦眼里,却太过于素净。脸上露出了不悦。“好了,这几日你身子不爽,吃些清淡的好。”宇文浔说。此话一出,周锦不乐意了,咬牙切齿地低语道:“还不是因为你动静太过。”张公公听了,忙后移了几步。如此,周锦便住了嘴,不再说话。毕竟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实在是难以启齿。突然门外有了响动,张公公去看,原来是礼部尚书来了。问过周锦的意思后便将李尚书请了进来。“什么事,这个时候来找朕?”周锦故作腔调,不疾不徐地问。李尚书行礼问安后回答说:“回陛下的话,北凉修来一封国书。”听到事关北凉,周锦放下了筷子:“说。”李尚书将国书交给张公公,然后解释道:“北凉太子战钧泽预备来访大周。”“什么?他亲自来?”周锦问。此刻人多,在众人面前宇文浔一般不随意议论国事,不过他细微的点头被周锦捕捉到了。于是周锦安下心来吩咐道:“那便着手去安排吧。”李尚书领旨退下,周锦摆了摆手,张公公等一众太监宫女也跟着出了殿。关上门后,周锦看向宇文浔问:“你同意他来?”“不然呢?”宇文浔反问道。“他不是说来恭贺你我大婚之喜的吗?有理不打上门客。”宇文浔补充道。“可是我总觉得他不是诚心来恭祝我们的。”周锦担忧道。“没关系,有我呢。”宇文浔微微一笑说。十日后,战钧泽在北凉的仪仗中进入皇宫。宇文浔率礼部官员进行了接待。“怎么是你?周锦呢?”战钧泽没看到周锦,有些失落,连带着有些愠怒。宇文浔不以为意,淡淡道:“北凉太子,你怎可直呼我大周皇帝姓名?不合规矩。”战钧泽知道宇文浔是在故意刁难他,但是两国官员都在,却是是他失了规矩,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改口道:“因与贵国皇帝是故交,一时欣喜直呼其名,还望你们见谅。”这本就是国家层面的会晤,宇文浔自然不会咄咄逼人,见战钧泽率先认错,也就放下了姿态,请他进入了内殿。朝堂之上周锦威严持重,再不似当日惴惴不安的模样。言语间也充满了疏远和敌意。以至于呆了三五天都没能和周锦单独说上话。临走的时候战钧泽终于按捺不住,向周锦请求一次单独的谈话机会。只是周锦身份贵重,面对一个武艺高强的他国太子,身边不能没有人。于是便将宇文浔带在身边。“有什么话就说吧。”周锦态度冷淡地说。战钧泽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我知道出了临阵倒戈的事之后我再也没有颜面和你说话了。”“既然如此,还说什么?”周锦转身欲走。“周锦!”战钧泽叫住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斥着无奈:“对不起,为了我的国家和人民,我没有别的选择。”“这就是你要说的?那为了我的国家和人民,我不接受。”周锦说。面对周锦的毅然决然,战钧泽的一腔热忱无处安放。如果当时把周锦留在身边,娶他做自己的太子妃,也许他不会和周锦产生如此大的嫌隙。念及此,他愤恨地看向宇文浔,疾走几步,向宇文浔发起了攻击。宇文浔一直紧绷着神经,所以很快就接了他的招数。两人武功持平,扭打在一处,难分高下。周锦站在一旁,担忧的不行,一直喊他们住手,可是任凭他如何叫喊,两个人都像没有听见一样。终于,经过漫长的对战,宇文浔棋高一招,战钧泽败下阵来。他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战钧泽看了眼周锦,复又看向宇文浔,大笑几声后道:“仍旧是我输了,彻底的输了。”顿了顿,他大声道:“恭贺大周皇帝与夫君大婚之喜,祝两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罢,他愤然地向花园的侧门跑去,就在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父皇的身体怕是熬不过今秋,待我即位,会颁布诏书,与大周一世修好。”话毕,战钧泽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周锦觉得有些无力,歪在宇文浔的怀里。“都过去了。”宇文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