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确凿的证据,蒙赫的话带着明显的误导嫌疑,楚令似有不悦:“想来蒙将军也知道梁少卿的身份,此事得查清楚才能下定论。”蒙赫听出他话中的维护之意,同样不满又道:“前天倒是抓到一个,不过是死士,在他自杀前我们从他口中问到了些消息,梁少卿叛出天机阁,试图把其入京受审的弟弟带走,因而……”“慢着。”楚令打断他的话,扫视左右后语气跟着冷了下来,:“梁少卿是否叛出天机阁还有待核查,真相大白前还望蒙将军慎言,梁瑜入京并不是去受审的,而是因为疫病痛失家人,夜王念及旧情特别照拂,与同行的镖师一起送他入京罢了,今上也未曾说过要拿梁家人问罪。”蒙赫抬头看他:“就连小王爷都说梁少卿是叛徒。”“……”楚令跟蒙赫对视许久,最后还是平静摇头:“蒙将军,审判下来前,任何人说都没用,更何况小王叔跟梁少卿有私怨,天机阁有天机阁的规矩,吾等也不好掺和。”蒙赫见状只得低头:“是末将唐突了,只是,现在五公子情况危急,恐怕暂时不方便启程赶路。”楚令不听他推辞:“是否可以赶路本王见了人就知道,此到京城一路平坦,伤势稳定上路是没问题的,毕竟,夜王特地让本王过来接人,自然也做好了万全准备的,配了御医和专门伺候的人。”蒙赫暗自握了握手掌:“好吧,既然如此,末将也不勉强五公子留下休养了,至于其他人,等末将查明真相后才让他们离开吧。”楚令不动声色的摇头:“不行,既然五公子受伤跟梁瑜等人有关,本王自然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去复命,让他们听候夜王发落,蒙将军已经把他们关入牢房了吗?”蒙赫摇头:“没有。”楚令眼神暗下里,语气莫测的问:“既然他们是疑犯,为何不关?”“这……他们是五公子带到这里的,且……”蒙赫有点圆不过去,支吾一会额上竟冒了一层冷汗,楚令不予理会,话锋一转正色道:“蒙将军,这件事从此时起,就由天机阁接手了,本王受夜王所托,在回到皇城复命前暂且代管诸事。”“……”蒙赫怔住,很快又严肃道:“此事不可……”楚令反问:“有何不可?”说着在蒙赫想要辩解什么的时候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好些天,蒙将军担心夜王知道五公子受伤被怪罪而隐瞒不报情有可原,但既然现在本王知道了,必然是要上报的,抓刺客查真相天机阁比帝城关的将领们更在行,再说了,受伤者和行凶者都跟天机阁有关,交给天机阁是最为妥当的。”蒙赫据理力争:“话虽如此,但五公子毕竟是在帝城关受伤的,我总要给帝城关的守卫以及夜王一个交代才好。”楚令闻言点头:“本王理解将军的心意,既然如此,将军就随本王一起回京复命吧,亲自协助天机阁查明真相便是两全之策,也省得夜王多心怀疑而迁怒帝城关,加上近来内廷事务繁多,太后也时常念及将军呢。”“……”蒙赫感觉心口憋了一口气,暗自咬牙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一时间在脑海里想了很多,都没有合适的说辞,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帝城关,但楚令如此说出来,却让他进退两难了。一边焦急的等待前去探情况的人,一边暗骂手下的人包括杜先生不中用,心里已经隐约察觉事情朝着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楚令似乎看不出他的焦虑似的,又说:“好了,就这么决定吧,夜王妃在素来太平的帝城关受伤兹事体大,将军跟本王回京一趟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其他事情等下再议,现在烦请将军带本王先去舍馆看看。”说着抬脚就往后营走,身后跟着御林护卫。不想蒙赫却一个跨步拦在他前面,做出为难的表情:“令王请留步,后营乃是帝城关军事重地,如今正值清晨,御林军风尘仆仆便要往后营去多有不妥,还望令王理解。”表面为难,实则却是极其强硬的态度了,周围的帝城关守卫有点蠢蠢欲动。楚令停下看他:“本王只是让将军带路前去舍馆,不会踏足后营其他地方,将军多虑了。”蒙赫道:“舍馆也是后营重地。”楚令眉头皱起:“将军的意思是,哪怕是有今上御令,本王也不能去访客居所看五公子等人?”“……”蒙赫一时哑口无言。楚令看着他周围欲动的护卫目光沉了沉,再次说:“蒙将军,本王此番受夜王所托持御令前来接应夜王妃,是私事不假,但是,如今夜王妃在帝城关遇袭受伤,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本王都应亲自过问,还望蒙将军不要让本王为难。”说罢在蒙赫将要开口说的时候话锋一转:“手谕乃是圣意,蒙将军如此阻拦,便是违抗圣意,假如……”蒙赫闻言急忙严肃摇头:“令王言重了,末将恪守本职,不敢违抗圣意,帝城关遇袭,犹如在末将脸上打耳光,帝城关上下都期望早点抓到刺客正法,因此也有诸多考虑。”楚令点点头:“蒙将军的意思是……五公子遇袭另有隐情?”“……”蒙赫难以自圆其说,认真思考一番之后咬咬牙道:“令王既然这样说,那也请恕末将失礼,就算此事另有隐情怕也是跟五公子一行有关,明知梁瑜等人存在不确定的危机,五公子还执意护他们入京,便是太过草率了,太后就是出于安全考虑,才嘱咐末将让他们暂留于此,多亏了太后英明,才没有让这种事惊扰到圣上。”“……”明里暗里责怪小五过于关照梁瑜等人,还公然抬出太后,让楚令表情陡然一冷,如果说满朝文武最讨厌的是什么,后宫干政绝对位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