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重夜和林宥离开驿馆后,祁熠才表情严肃的问慕临风:“临风,这是怎么回事?皇室的陈年旧事怎么会跟你有关?”慕临风也不打算隐瞒他,直说:“大概是跟我的身世有关,因为重夜已经不止一次的试探我了,但我也只是猜测……”说罢就跟他解释起来,从自己的师父到重夜的频繁暗示,把所知和猜测都告诉他,跟他讨论,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祁熠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让他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省得再被重夜坑。慕临风看他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也不必太难受,加入天机阁也未必不好,多的是人想踏进那道门还进不了呢。”祁熠揉了揉眉心:“我知道,就是怕你为了我们受制……”慕临风扫了眼窗外夜色,情绪莫名的感叹:“从喜欢梁瑜开始,我就郎当不起来了,受制于否就要看是受制于谁?因何受制?祁熠,既然你愿意跟我同进退,那么往后有什么事,你需跟我商量,像之前那般。”祁熠点头:“我知道了。”“……”祁熠离开去了隔壁房间,慕临风用驿馆小二早已给他准备的水换洗干净躺下,脑海里想着要找机会去拜访一下那位云游先生。小些时候师父说他的名字是一名云游先生给取的,还好心的送了一枚平安扣。长大了些,师父又告诉他,给他取名的先生叫云游,虽然都是这么个名字,但意义完全不同了。再后来,师父病重了才跟他说,云游先生就在京城,若他有机会到了京城,就去拜访一番……那么,在他身世的这件事中,云游先生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到底是师父捡到了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云游先生给取了名字?还是云游先生给他取了名字后把他交给师父?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先入为主的觉得是师父捡到了自己,而后一个云游先生在机缘巧合下给他取了个名字……现在先前的认知在慢慢被推翻,最简单的便是:假如只是一个随意给他取名的先生,一面之缘师父为何能记得这么久?甚至是对方家住哪里都记着,还笃定对方说的是实话……思绪活跃起来,慕临风越想越觉得其实师父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只是说得隐晦,不希望他受困于身世,但又不忍心彻底隐瞒留给了他线索。师父是知道他身世的。想着想着眼角便有点胀痛,慕临风忍不住双手垫着后脑勺长呼一口气,暗自猜测当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另一边重夜和林宥主仆离开驿馆后同乘马车,面对面坐在车厢里,马车空间很大,中间可以放个小方桌,上面是一壶临离开驿馆时候沏的茶。一路闲聊关于慕临风和祁熠的事情,成功将慕临风和祁熠收拢,重夜的心情格外好,不时的给林宥倒茶。行到半路,林宥看准时机便随口问:“前方就是路口了,主子今夜是回王府还是去别院?”重夜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回答:“别院。”林宥点点头又说:“您已经几日没有回王府就寝了……”重夜低头喝茶:“嗯。”“……”林宥注意观察他的表情,片刻又说:“您近来事务繁忙又住在别院,小五……咳,五公子一个人在府上想来也挂念您……要不,您今晚就回王府就寝吧。”“……”重夜没有马上说话,动作优雅的抿了一杯茶又倒上才抬眼看他:“那你从明天开始就留在府上跟他作伴,我让其他人随侍吧,刚好昨夜言夙也回到京城了。”他的王妃,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林宥差点失手打翻茶杯,急忙躬身半跪下去:“主子恕罪。”“……”重夜端着茶杯垂眼看他一会没有说话,表情并不严肃,只兀自悠闲喝茶。“请主子让属下随侍左右……”林宥又说,额上开始冒汗,小五这回可害死他了!重夜轻呼一口气说:“起来吧。”“谢主子。”林宥不敢抬头,起身坐回刚才的位置。重夜给他倒茶,又开口:“我记得在罚小五禁闭的时候就说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给他求情,违者就跟他一起受罚。”“……”林宥不敢说话,安静的听着。马车拐入前往别院的路,重夜继续说:“小五不止一次的在任务中抗命行事坏规矩,一再冲动涉险让自己受伤,即便对大局带来好的转机也是不可取的,万一失手人就没了,本王没有收回他的席令,只是关他禁闭一个月已经够仁慈的了,你们居然还敢帮他说话?哼!”“属下知错。”后面一个冷哼,当即就让林宥的冷汗从额角流下,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心里暗暗后悔,确实,假如是别人坏规矩,这个时候已经躺在黑棺里了。天机阁规矩森严,赏罚分明,也就是小五身份特殊才得到纵容,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敢贸然求情,这下可把规矩给记起来了,哎……重夜语气缓和的点头:“知错就改,下不为例。”“是。”“……”林宥抱着几分侥幸重夜不计较,然而,当第二天一早看到言夙憋着笑给他传话让他回王府陪小五解闷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蔫了。传完话,带着半脸面罩的言夙无奈的对林宥说:“主子说你们若是再坏规矩,座下前三的席令就换人。”林宥急忙点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帮跟主子求求情……”言夙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可不敢,你别拉我下水,乖乖领罚改过自新吧,对了,主子说你这个月的月俸没有了,让你自己跟五公子拿,谁让你给他求情的。”“……我……”林宥很郁闷,但无可奈何,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别院回王府,将近一个月的禁闭啊, 小五不疯他都要疯了。